这些日子两人倒是选了不少黄金饰品,美名其曰结婚用。
时卿也挺高兴的,潜移默化中也习惯了花白夜的钱。
也慢慢的遗忘了被她敲了一脑门的前夫。
白翊在床上躺了近乎十二个小时,满头是汗,桑云守在身边,指甲陷进了肉里,他的嘴里不停地喊着时卿的名字,桑云想假扮时卿靠近他亲吻他替他解衣裳,他居然本能推开了她。
“医院?”白翊醒来环顾四周,他在医院。
“翊哥哥,你终于醒了,时卿一棍子打的太狠了,我以为自己见不到你了。”桑云看到他醒了狠狠扑了上去,头埋在白翊身上的被子上哭泣。
白翊眸光这一刻如冰川匕首般刺骨,桑云抬眸与他对望一瞬,白翊瞬间柔和下来,笑着揉着她的头说:“昨天辛苦你了。”
桑云受宠若惊的将脸埋进他怀里:“翊哥哥,不辛苦,只要你能好,我都不辛苦的。”
“你先去休息吧,等会给你安排个医生做一下修复。”
桑云差点忘了自己的鼻子还是歪的,窘迫的转过身去:“翊哥哥,是不是觉得我很丑。”
“怎么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去吧。”
白翊一连说了三遍“去吧。”桑云才不情不愿的离开病房。
白翊目光立刻冷下,拿起手机:“调查桑云全部资料,还有、她什么时候改名的。”
睡着的时候,一大段密密麻麻的完整记忆出现在他的脑袋,曾经梦见过与时卿一起的片段被不断整合进去,白翊阖上双眼,阳光透过窗帘缝照射进来,眼角泛出的泪光更加夺目,他全部都想起来了,她的一颦一笑都化为成千上百只蝴蝶在他心中翩翩起舞。
他对她的思念如同海啸,无法阻挡。可他把他的小卿弄丢了,他为了那样一个女人对小卿说过最肮脏不堪的话,还为了她……
小卿怕疼,一点点的小伤都能哭上好久,扑在他的怀里哭着撒娇喊疼。
过去,时卿指尖小小的伤他都会紧张半天。
后来,他对她做了什么。
他都对她做了什么啊。
他骂她脏,她解释过的,只有他一个男人,他当初脑子是被什么糊住了。
怎么都不相信她。
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尘封的记忆渐渐浮现,小卿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明媚,语笑嫣然,可嫁给他之后她的面容只剩下愁绪和苦哈哈的笑。
还有那间画室,他终于明白为何时卿看他的目光一点一点降至冰点。
心脏犹如被活生生挖走了一块肉,强烈的痛苦、悔恨幻作一把刀往他的心脏戳了一下又一下。
颤抖的拎过手机,时卿的号码早就铭记在心,他却怎么打都打不通,白翊眼角猩红,时卿是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牵扯了,她怎么可以做到断的那么干净。
可他怎么办,他只是把她忘了啊,他一直都爱她。
即便忘了她,他仍然爱她啊。
脖颈撕裂般的疼,时卿竟然为了白夜打他,那么温柔的她居然为了个野男人打他。
时卿决心抛弃过往,便是不会想到有人想她想到发疯的,她去逛画展了,画展收集了不少圈内大师的作品,非出售的纯欣赏性展览,时卿也上交了一幅作品,是她重新找回灵感后问世的第一幅,一只眼睛,会放电的茶色瞳眸,似夜穹点点繁星,盛满星辰。
现在她的画市值七位数,但她至少几个月才出一幅作品。
时卿站在一幅作品前盯着,画中的母亲身上带着血跪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哭泣,没有眼泪,但神情的悲伤很共情。
时卿的神经不由的被刺了一下。
“这是我母亲最满意的一副作品,看来你很喜欢。”突兀的嗓音令时卿为之一颤。
著名国画大师徐文烟的女儿啊,时卿感叹,眼神并未转移。
“你眼光很好。”那个女生指了指那幅画,“可惜了,我母亲就是不卖。”
时卿侧眸,两人不期然四目相对,那个女人捂住了嘴:“天啊,我们长得好像。”
时卿目光浮动,浅淡的笑了笑:“是啊,确实有些像。”
“我叫何年琳,我妈妈是国画大师徐文烟,爸爸是俊庭集团何伯庭,你叫什么啊?”
时卿呆了呆,对这样的热情有点吃不消:“时卿。”
何年琳仔细对比两人,时卿五官精致,唇红齿白,腿长胳膊细,不过找男人最看重的是女方的家世和年龄,两人虽然有些像,但时卿的年龄比她大,家世肯定跟她没得比,豪门圈没有姓时的,五年前倒是有一户人家,不过得罪了白家后规模大幅度缩水,现在豪门边沿苟延残喘。
不足为惧,何年琳拉着她开心的逛起来,时卿是真的对这种自来熟有些扛不住,而且刚刚这个姑娘看她的眼神一闪而过的不屑被她捕捉到了,她也无所谓别人的无视,只是她拉着她在展会跑来跑去,有些二。
时家后来新开拓的产业全部记名在时乾和时卿名下,与原有的时家分割开来,何年琳这种蜜罐泡大的千金自然是不懂多少的。
“时卿姐姐,你看这幅画我太喜欢了,这位画家的名字也有一个卿字。”
时卿站在自己的这幅画作前,昨天她接到一个电话,有人愿意出价一千万买她的作品,被她一口拒绝,别说一千万,就是出价几个亿她也不卖。
“昨天我让他们问问作品的主人,我出价八百万作者不卖,后来我抬价到了一千万人家都不卖,也太会拿乔了。”何年琳怨愤的看着画,“我查过了,这位画家以往作品卖到价位最高的作品也不过只有五六百万,她这不是漫天要价嘛?”
时卿双手插兜,眉目淡然的看了她一眼:“漫天要价是指无限度的乱要价,人家不卖,说明画家珍惜自己的作品。你母亲那副《孩子》不也是非出售作品吗。”
听时卿忤逆自己的话,何年琳心里不舒服,不过就是一个进来看画展的人有什么资格跟她唱反调:“切,我看她就是想趁机抬高价格,要不是那双眼睛像我的夜哥哥,谁稀罕。”
她看时卿对她的话半点反应都没有,根本不附和她,内心攀比心油然而生:“时卿姐姐,我母亲来门口接我了,你想见见吗?”
国画大师徐文烟吗?
时卿眼波流转,眼睛弯起好看的弧度:“好。”
何年琳虚荣心得到极大的鼓舞,又眉开眼笑的拽着她出门:“妈咪,我在这里。”
入目眼帘的是一个很知性的女子,黑色的鱼尾包臀裙,鹅黄色低领t恤,妆容精致,黑色如墨的秀发海草一样的大波浪卷,即使快五十岁的年纪依旧风情万种。
看到徐文烟,时卿伸出手臂:“你好,我叫时卿,徐大师您好。”
徐文烟眸光滔天海浪般涌动,何年琳挽过徐文烟的手臂撒娇道:“妈咪,你也看呆了对吗,她是不是和我很像,不过没我可爱漂亮。”
徐文烟捏了捏她的鼻子:“哪有这么自夸的,不害臊。”转眼看向时卿伸出手:“叫我徐老师就好了,你很好看。”
时卿笑容有点僵硬,倒不是因为徐文烟,而是何年琳的行为,明明跟她家阿夜差不多年龄,却矫揉造作的像人连续吃一个礼拜含油量极高的炸鸡,腻的想吐。
“我男朋友来接我了,那……大、徐老师,有机会再见。”看到远处白夜的挺拔的身影矗立在那,如神邸一般,时卿感觉自己得救了。
“夜哥哥。”何年琳撒开手跑的时候撞开时卿,张开手往白夜身上网去。www.xiumb.com
白夜侧了侧身,躲了过去朝时卿走来,搂过时卿的腰:“徐阿姨你好,这是我的女朋友时卿。”
时卿顺势抱住阿夜精壮的腰,她本来不想秀恩爱的,谁让有人想占她男人便宜。
“夜哥哥,你是骗我的,她比你大那么多,你怎么可能喜欢她不喜欢我。”何年琳看到不近女色的白夜居然抱一个女人抱那么紧,直接厚脸皮的把时卿从他怀里拽出来。
可惜,时卿在瑞士的时候找过教练一对一学过散打的,加上白夜护的紧,何年琳还没碰到就被弹开。
“你。”何年琳跑到徐文烟身边,泪花急了出来,指着时卿:“夜哥哥,她是不是你找来的替身,国外那么些年你寂寞了我可以理解,但现在你回来了,怎么还……”
“你住嘴。”
“你闭嘴。”
徐文烟和白夜同时出声,时卿看白夜胸前的起伏,搂的更紧了,这男人什么时候招惹的大花痴,时卿挑了挑眉问何年琳:“你死了吗?”
何年琳伸出修长的指甲就想挠她的脸,被徐文烟喝止住。
时卿看着徐文烟对何年琳说:“你没死他找什么替身,自作多情也请有个限度,他是我男人,烦请以后离我家阿夜远点。”
徐文烟不断的呵斥着何年琳,让时卿微微高看了几眼。
白夜搂着时卿上车离开。
“小夜,照顾好她。”
时卿惊讶的回转过身看见徐文烟依依不舍的目光,她跟白夜感情那么深的吗?
“妈,你到底是谁的妈,站哪头的?”何年琳愤怒到了极点。
“我会的,让她别来找我女朋友麻烦。”
车上,时卿手肘架在窗沿,眼睛一眨不瞬的望着白夜,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身上,照的他眉眼更是出挑,时卿舔唇:“我家白小夜魅力好大哟。”
白夜手指点了点方向盘,嘴角带笑:“徐阿姨是我父亲当年在华国唯一的朋友,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她了。”
时卿轻哼了一声:“青梅竹马?看来这情分我拿大砍刀都断不了咯。”尾音拖长,她照了照镜子:“你看看姐姐的头发,大太阳照射下是不是带了点翠。”
白夜揉过她毛茸茸的秀发:“我不见她,我从来没单独见过她,我只对你感兴趣。”
“哼。”时卿撇过头看向窗外倒退的街景,“明明先认识的她,我跟她长得还有一丢丢的像,你这话说出去,几个人信。”
时卿不相信自己是那个女生替身的说法的,但就是堵得慌。
爱情是十有九悲,姐弟恋更甚,她回华国后心思越发沉重了。
“时小乖是独一无二的,她我没正眼看过,我只喜欢你。”看时卿眯起眼眸,吐出怒意的样子,白夜轻笑,唇角紧了紧,眼里溢出淡淡笑意,声线微哑,“不过——,姐姐在吃醋?”
时卿偏过头看他,仿佛将他看出个洞来,她比白夜大八岁呀,刚那个女生二是二了点,好歹年轻,时卿探究般的探过身问他。
“阿夜,你是不是恋母的呀?”
“我不恋母——”白夜捏了一把时卿的小脸,声调微扬,重重的吐出三个字,“只恋你。”
恰逢红灯,车停,时卿羞的缩头,脖颈被勾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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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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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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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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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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