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蒂穿着一身休闲服,站在门口,左手拿着一瓶上好的红酒,右手捧了一小束玫瑰花。
江岁歪了歪头,奇怪地看着他:“你有事?”
韩蒂扯出一个亲和力十足的笑容,说:“周末愉快!”
“砰!”
“快”字还没落地,门就被无情地关上了,韩蒂尴尬地站在门口,隐忍地呼出一口气.
不生气,不生气,杜钟说的,一切为了吃兔肉。
几秒种后,门铃又响了,江岁没理,奶奶从楼上走下来往门口走,边走边说:“岁岁啊,怎么不开门。”
江岁拦住了要去看门的奶奶,说:“奶奶你去帮我看着点汤。”
她走到门口,把门打开,韩蒂还是那副样子站在门口,但又不一样,他穿了件白色的t恤,黑色休闲裤,头发随意披散,黑黑的额发遮住了他锐利的眉骨,整个人看起来柔和许多。
江岁冷冷地说:“你来不是要和我过周末的吧?”
韩蒂笑着说:“是啊,不开心吗?”
江岁:“不开心,看见你我就不开心,我家里还有人,你走吧,也别再按门铃了。”
说完江岁又要关门,韩蒂抬脚挡了一下,说:“家里有人,谁啊?”
江岁:“关你...”
奶奶喊道:“岁岁,你加盐了吗?”
江岁回头,望向厨房说:“加了,不用再添啦。”
趁着江岁说话的功夫,韩蒂侧身溜进屋里,几步走到客厅,把红酒放下,回头举着玫瑰花问江岁:“有花瓶吗?”
自然得好像自己家一样。
奶奶听见声音从厨房出来,看了眼韩蒂:“咦,是岁岁朋友吗?”
两个人一起回答。
江岁:“不是。”
韩蒂:“是。”
奶奶看了眼江岁冷漠的表情,又看了眼韩蒂手里拿着的玫瑰花,多少明白点了,奶奶尴尬地笑了几声,说:“我去看着汤了,你们聊哈。”
江岁走到韩蒂面前,小声说:“你到底要干嘛,有什么事不要当着我家人面前。”
韩蒂:“我真的只是来找你过周末的,嗯...也想念你做的饭了。”
江岁只想赶紧把他送走:“你想吃饭,那改天我做给你。”
韩蒂往厨房望了望,说:“你做了什么,这么香,我现在就饿了。”
江岁瞪着他,说:“没带你的份。”
韩蒂:“我吃得不多。”
江岁失笑,吃得不多那上次一大桌子谁吃的。
韩蒂摇了摇手里的玫瑰花,递给江岁:“送你的,喜不喜欢?”
江岁:“不喜欢。”
韩蒂抿了下嘴:“就不该问你。”
江岁抬头看了他一眼,看来真是赶不走他了,如果强硬她自是拗不过的,她想了想,只能再一次妥协:“你说的,只是吃饭,你要是在我家人面前怎么样,我肯定和你拼了。”
韩蒂笑得人畜无害:“放心。”
她白了他一眼,伸手接过玫瑰花,找了个花瓶插上,看了眼地板上的脚印,对韩蒂说:“去门口换鞋。”
韩蒂点点头,走到门口积极地瞪掉了脚上的鞋,随手拿下鞋架上一双蓝色的棉质拖鞋放在地上,那是宋子席平时穿的鞋子。
江岁:“等下。”
她走过去,把地上的拖鞋拿起,从抽屉里拿出一双新的递给他。
江岁:“穿这个。”
韩蒂笑呵呵地穿上鞋,走到沙发旁坐下,双臂大张一会摸摸沙发,一会抚抚抱枕,像个开心的小孩。
江岁找了个口袋,将蓝色拖鞋细细包好,放进了收纳柜里,关上柜门之前,她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
她回到厨房,从冰箱里又拿了些菜出来,对奶奶说:“奶奶我来吧,你去歇着。”
奶奶出去之后,江岁怕韩蒂和奶奶说什么,于是又把韩蒂叫了过来。
江岁:“想吃饭,就搭把手。”
韩蒂乐呵呵答应,跑到厨房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左翻翻右看看,全然不知新世界的险恶。
江岁递给他一个土豆,又递给他一个削皮刀:“把土豆去皮。”
她来硬的搞不过他,软的她却很拿手。
韩蒂拿着削皮刀左右研究着,江岁看他蠢笨的样子,拿起来示范了一下。
江岁:“喏,就这样,很简单的,削吧。”
韩蒂自信地拿起削皮刀,对着土豆狠狠一刀下去,半个土豆都快没了。
他有点奇怪,明明照着江岁教的做的,他抬头给了江岁一个求助的眼神。
江岁眨巴了两下大眼睛,无视了他的眼神,低头继续洗菜。
韩蒂只好自行发挥,手里的土豆太小,又像个肥皂似的滑来滑去,一会滑到地上,一会滑到桌子上,削了半天,土豆越来越小,皮却还没削干净。
他叹了口气,手指使劲攥着乒乓球大小的土豆块,继续削。
“呲~”
一不小心,削皮刀削到了手指头,一小块皮削掉了,鲜血瞬间把乒乓土豆染成了红色。
江岁淡淡看了他一眼,从旁边拿出一大袋土豆,放在韩蒂面前,说:“土豆都沾血了,太恶心,不要了,再削个新的吧。”
他把手指伸到她面前,委屈地看着她,说:“血。”
江岁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表情平淡地说:“柜子里有创可贴,你自己沾上吧。”
说完她淡漠地转过身,把青椒拿到菜板上切着,边切边说:“你要快点,我还等着土豆呢,你不会连土豆都削不好吧。”
韩蒂逞强地笑了笑,说:“怎么会,不就是一个土豆嘛。”
话不要说得太早了,一刀捅不死你,一百刀刮也刮死你。
韩蒂:“呲~~血。”
江岁:“再削个新的吧。”
韩蒂:“啊!我的手。”wWW.ΧìǔΜЬ.CǒΜ
江岁:“削新的。”
二十分钟后,韩蒂左手的五根手指,都贴上了创可贴,不过最后他还是成功地递给江岁一个削好的土豆。
他有些小得瑟,举着土豆给江岁看:“看,怎么样。”
江岁瞥了一眼,淡淡嗯了一声,又说:“切些洋葱。”
土豆的成就感让他很想表现一下,于是自信地说:“没问题。”
江岁照例给他示范了一下,对他说:“切的时候低头,离近一点,这样看得仔细免得切到手了。”
韩蒂:“嗯嗯!”
他认真地拿起刀,提了提范,切了起来。
她退后几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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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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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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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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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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