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伟晨愣了愣,仔细回想琢磨着他刚刚说的话。
那意思是……
他原本是要把自己踹下水?!!
何伟晨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姓顾的你丫有毛病吧?老子招你惹你了你要踹我?!”
顾星辞扫了他一眼,“你今天碰阮念的手了你当我没看到?”
“我什么时候……”
话说了一半,他明白过来了,“我去,拜托,我那是去拉呦呦的手了好吗?!你这人怎么莫名其妙的?!”
顾星辞不想理他,收拾着东西准备睡觉,“我不管,反正你以后给我注意点。”
注意什么?注意着他什么时候搞偷袭?
何伟晨无语……
……
睡了一觉,小镇早晨的空气格外的好闻。
没有闹钟,所有人都可以睡到自然醒。
因为昨天的事故,所以今天他们并没什么其他的安排,打算老老实实在家休息一天。
顾星辞从初中开始就有习惯性的生物钟,起的很早,洗漱完后才七点钟。
他十分嫌弃的看了眼还在床上打呼的人,离他远远地,收拾着自己。
外面一阵鸟叫,不经意地偏过头,刚好从窗户看到了正坐在院子里的阮念。
起这么早?不像她啊……
顾星辞随意地套了一件白色的外衫,走了出去。
小姑娘正坐在院子的小板凳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阳光从上面温柔的照下来,给她白皙的皮肤镀上了一层好看的光晕,甚至可以看清楚细小的白色绒毛。
顾星辞走过去,找了个台阶,在她的身旁坐下。“今天没什么事,怎么起这么早?”
阮念看到是他来了,浅浅地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睡不着了,出来坐一坐。”
院子里的落叶在地上盘旋成了一个个圈,风里夹杂着些清新的味道。
顾星辞眼眸深了深,他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把阮念鬓角的碎发别到了耳后,“软软,昨天,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后来想了想,昨天那场景可能对女生来说确实会被吓着吧,昨天忙忘了,只顾着顾呦呦了,忽略了阮念的感受。
阮念听完他的话后乖巧地摇了摇头,“阿辞你总把我当小孩儿,我没问题的。”
“嗯,那就好。”
顾星辞眉眼舒展地淡勾了嘴角,然后自然而然地拉过了她的小手,握在有些冰凉的掌心里。
不是他还把她当小孩,只是长久以来的保护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如果真的有一天她不再需要他了,那他才会发疯吧......
周围一片安静,除了风声,时间好似停止了一般。
阮念抬头看着湛蓝色澄明的天空,忽而弯了嘴角,“阿辞?”
“嗯?怎么了?”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在滨水镇过元宵节的那次吗?”
元宵节,滨水镇......
顾星辞皱眉,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阮念有些失落加生气,她打了一下身旁人的胳膊,“顾星辞!你真的忘了啊?!亏我还一直记得呢!”
看她气急败坏的可爱样子,顾星辞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捏了捏那圆圆的小脸,“你个傻丫头,我逗你的,看不出来啊?”
元宵节是她的生日,她的每一个生日他都不会忘记。
......
那年是阮念第一次跟着顾家到滨水镇过年。
元宵节前夕,大人们都去了城中市区去买东西,却因为临时的大雪封了路回不来,只剩下两个小家伙在家。
“阿辞!你快看!”七岁的阮念踮着脚,在院子里,十分兴奋的指着天空上的烟花,“是烟花,好漂亮啊!”
正在地上堆雪人的顾星辞抽空抬头看了一眼,淡淡道,“有什么好看的,都是女孩子才喜欢的东西,早就看腻了......”
“看腻了吗?”阮念歪了歪脑袋,语气里说不出的羡慕。“可是我只看过几次诶,每次爸爸都说会带我去的,可他每次都不回来,都是骗人的。”
天上的烟花放完了,她也就低下了头,看着地面,似乎有些失落的样子。
顾星辞注意到了她的变化,拍了拍手上的雪站起来,“每年元宵节滨水镇都会有烟花的,今年我可以陪你看。”
“真的吗?!”阮念抬起了头,看着他,刚刚的失落转瞬而逝,“明天就是元宵节了!会有烟花吗?!”
她的小脸红扑扑的,满眼的期待。
顾星辞认真地点了点头。
直到第二天
外面依旧下了很大的雪,冷风呼呼的,窗户上冻满了冰凌花。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阮念的好心情,她时不时地就会看向窗外,期待着今晚的烟火。
那样子像极了她平时收到糖果的样子。
顾星辞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两个人吃过午饭,直到半下午的时候,顾星辞开口问她,“阮念,你,有什么想要的或者想吃的吗?”
想吃的?那当然有了。m.χIùmЬ.CǒM
“有哇!”阮念回答道。
“什么啊?”
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单纯的掰着指头,回答他的问题,“比如镇子东边的那家糖葫芦店,有好多小朋友买的,还有镇子西边的那个卖烤鸭的,每次过都闻着好香,就是那个男的长得太凶了……”
“好了好了,你怎么这么多要吃的啊,真麻烦……”顾星辞一边嘴上这么说着,一边穿上了自己的小羽绒袄,带着帽子准备出门。
“你去哪啊?”
阮念忙追到了门口,小手有些慌乱地拽住了他,“阿辞,媛姨说过自己在家的时候不能出门的,你要去哪啊,别去了好不好?”
“我,我约好了要去同学家玩儿的,不能不去。”
阮念撇了撇嘴,圆溜溜的大眼睛似乎有些晶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可是我不敢一个人在家啊……”
顾星辞抿唇,有些为难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你乖,我很快就回来,你自己在家睡会觉,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见拗不过他,阮念只能松了手,“好,那你要早点……”
“嗯。”
顾星辞走后,阮念踩着凳子插上了门。
她看了眼周围,然后飞快地跑到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脑袋也不露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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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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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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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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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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