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是那个样子,”帝绍君弹奏着许清牧的琴,“你不用管,好好的教本君弹琴,等到也那个家伙回来,本君定要好好的让他听听本君的琴声。”
许清牧实在是想不明白帝绍君为什么会对夜靳恒有这么大的执念,疑惑的问:“靳恒很好,你为什么一直都要跟他不对?”
帝绍君嘲讽的一笑,“什么本君跟他对着干,明明是他跟我对着干。”
当着他的面,跟他的人亲亲我我的,还交头接耳,这简直就是在当面给他耳光子。
他堂堂的妖族大将军,他岂能忍他!!!
许清牧低垂着眼,沉思着,最后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表示实在是不能够理解帝邵君的莫名其妙的行为。
“不说那些了,赶紧继续教本君弹琴。”帝绍君不容置喙的命令道。
许清牧也没有说什么了。
林舒逸打探了一下时间,发现帝绍君每天下午才会去找许清牧,但是许清牧可是一整天都坐在那凉亭里面,不停的弹奏。
许清牧如往常一样恬淡安静的弹琴,当琴声融入了自己的感情之后,就能够引起共情。
他本人做事情很认真,闲散逍遥是他最后时间的轻松愉悦。
“姐姐真是好兴致,这都连续弹奏了好几天了,真是了不得啊!~”林舒逸眉眼弯弯的,扭着腰,轻点着步子走进了许清牧的身边。
许清牧听到‘姐姐’两个字,心中泛着恶寒和恶心。
只不过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他的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淡定,“我不是你姐,别乱认亲戚,不会说话,最好还是不要说,毕竟死于话多的人不缺你一个。”
“姐姐说笑了,”林舒逸娇滴滴的笑了笑,压根不把许清牧放在眼底,“我们都是伺候将军的人,以姐妹相称才能够显得我们的友好互助,这样多情殿才会变得越发的和煦,将军也会更加喜爱我们两个人。”
许清牧看着没完没了的林舒逸,一紫一黑的眼眸微缩,“看来说人话你是不会听了。”
“姐姐哪里会说人话,是人仆话还差不多……啊啊啊!!!”
刷——
一道劲风朝着林舒逸的那一张不会闭着的嘴袭来。
林舒逸的嘴被狠狠地打了一鞭子,许清牧下手毫不手软,疼得他不停的倒吸气,他捂着自己的嘴,“许清牧,你竟然敢大打出手,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殿下了。”
许清牧尽管修为尽失,但是身手却没有尽失,这一条鞭子便是一个法器,就算没有修为也可以驾驭。
许清牧一怔。
林舒逸就知道许清牧是害怕了,“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告诉将军你的恶行,我看到时候……”
刷——
凛冽的劲风掺杂着煞气,直直的对着他的嘴来,林舒逸可以闪躲了的,但是他没有。
任由这一鞭子落在了自己捂住嘴的手上。
鞭子落下,林舒逸发出了一声惨叫,鞭子狠厉的力道让他重心不稳,直接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火辣辣的疼痛让林舒逸的眼眸氤氲了一层雾气,梨花带雨,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风轻云淡的许清牧,他一如既往的冷漠,无动于衷,淡定从容到了极致,让他想要把他踩在脚底下。
一个下贱的人仆,哪里比得上他半分。
许清牧看到了林舒逸捂着嘴的手指上一枚清晰可见的紫色戒指,和那一天帝绍君送给他的一模一样。
许清牧心中苦笑,眼中一痛。
他真的说到做到,送个一模一样的给林舒逸,还有他……
这个认知让许清牧微暖的心陡然降到了冰点。
和林舒逸戴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简直是恶心他到了极点。
林舒逸浑身发颤,怒斥着道,声音强忍着疼意,“许清牧,你为什么要突然打我,我没有说错话,你太过分了!!”
林舒逸小瞧了许清牧,本以为许清牧打两鞭子也就够了,没有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
许清牧的鞭子在他震惊的眼神中,带着寒气破空而来,直接抽在了他的身上。
“啊!!!”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惊起了树梢,鸟儿四窜。
林舒逸鞭子鞭打得浑身皮开肉绽的,鲜血争先恐后的从绽开的皮肉中汨汨的溢出,让他不停地蜷缩着自己,头发凌乱不堪,狼狈至极。
“我是谁,我怎么样,你不配说,你的嘴无法闭上,我帮你!”许清牧一袭白衣青色的竹纹点缀,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林舒逸,一紫一黑的眼瞳让人不敢直视,强势的清冷压迫让人不敢反驳他说的话语。m.χIùmЬ.CǒM
毕竟许清牧本人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也有着自己的清傲,不容轻蔑。
帝绍君只不过是他心中有他,但是他林舒逸是一个什么东西,他温雅久了,倒是让他看起来是个什么东西都可以挑衅他的傲骨了。
简直可笑。
帝绍君远处看着许清牧拿鞭子打人,急忙的瞬移过去。
林舒逸看到了帝绍君心中一喜,他这浑身被许清牧鞭打的伤成为了他最有证据的。
他脑海中浮现出许清牧卑微的被他踩在脚下的样子,心中就激动极了。
许清牧也看到了帝绍君,没有说话,只不过是维持着最后一丝淡定转身,手指捏紧成拳,指节泛白。
林舒逸又娇又柔的声,“将军,我好……”疼。
林舒逸难以置信的看着帝绍君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他所有的话语,满腹的委屈说辞,都硬生生的卡在喉咙,上不去,下不下,就堵在哪里,让他难受心慌愤恨至极。
帝绍君根本就没有看到他,完全的无视了他,径直朝着许清牧而去。
许清牧紧握成拳的手倏地被帝绍君握住,许清牧浑身一颤,羽睫低垂着,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
“怎么样了?怎么突然想起玩鞭子了?你自己的身体情况你不清楚吗?!”一连三问,虽然是自卑,但话语中是浓浓的关心。
许清牧瞳孔放大,有些诧异,还有深深的自我怀疑。
帝绍君不是会帮着林舒逸的吗?
为什么会如此的问他,关心他?!
……
帝绍君看着缄默不语的许清牧,“说话!”
许清牧眼中倒映着帝绍君的模样,那样的熟悉,他眉宇间带着那一抹关怀,是他罕见的。
“你……”是真的吗?!
太虚幻,太易破碎,让许清牧既想得到,却又不敢得到。
“你什么你,说话!”帝绍君急切的想要知道许清牧为什么要动鞭子,他现在的体质就适合做些轻松的事情,简直就是两步一喘,三步直接倒下的体质。
“我打人了。”
“哪个不长眼的狗奴才敢到这里来惹是生非?!”帝绍君瞬间怒了。
林舒逸的身体一颤,还久久没有从帝绍君无视他的悲伤中走出来,刚刚回神,听到了帝绍君的话语,林舒逸无法相信,也不能够相信,为什么帝绍君会这样对许清牧。
他不就是一个下贱的人仆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和他交好?他苦心接近的沈行谦,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却和许清牧是朋友?!
他努力想要得到帝绍君的注意,但是许清牧简简单单的弹琴就可以得到,为什么他得到一切东西都是那么的轻松。
他抢走了沈行谦,为什么还要抢走他的将军……?!
林舒逸被刺激到了,他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将军,将军……”林舒逸梨花带雨,声音又娇又柔的轻声呼唤着。
帝绍君看向了林舒逸,看到林舒逸被打得浑身血色,皮开肉绽,慵懒的挑了挑了眉,“你怎么在这?”
“将军,我只不过是来找姐姐道歉的,想要和姐姐化干戈为玉帛,好好的相处……”林舒逸闪躲害怕的看了一眼许清牧,欲言又止。
“姐姐?!”帝绍君玩味的道。
林舒逸眼氤氲了一层水气,“姐姐比我在将军的身边长,我自然理当叫他姐姐。”
帝绍君走近了林舒逸,林舒逸的心瞬间就激动了:他就知道将军的心里面是有他的,他就知道……
帝绍君懒懒的蹲下,捏起了林舒逸的下颚。
林舒逸轻柔的倒吸了一口气,“将军,疼……”
林舒逸的被许清牧狠狠地打了一鞭子正中嘴上,下半张脸都肿了起来,眼中雾气泛滥,“将军,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打我?”
他好不委屈,林舒逸扭动着身躯想要往帝绍君的怀中靠去。
“啊——”
林舒逸痛呼了一声,帝绍君捏着他的下颚的手用力,林舒逸的整张脸都煞白了起来。
“将军~”
帝绍君凤眸微眯,潋着深不可测的危险嗜血,冷声道:“既然眼睛不好使,那就不要了。”
话音落,林舒逸的双眼迸现一道刺眼强烈的光芒,伴随着巨大的疼痛朝着他的眼睛袭来。
许清牧看到这一幕,眼中满是迷茫。
“啊啊啊——”
林舒逸捂着眼睛惨叫着。
帝绍君满意的欣赏着林舒逸失去眼睛,痛苦扭曲的面容。
捏着林舒逸的手漫不经心的一松,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林舒逸,“他是一个男人,你连他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眼睛也是瞎的,不如真瞎。”
林舒逸浑身紧绷颤抖着。
帝绍君走到了许清牧的身边,“道歉,你先动手的,快点和我道歉!”
许清牧只听到了前面的话语。
道歉?!
……
许清牧苦闷的扯了扯嘴角,薄唇紧抿,面容温雅傲气凛然。
“快点!”帝绍君催促道。
他就是要让许清牧了解他到底是多么的错误,林舒逸的事情,为什么要自己动手,找他不行吗?!依靠他不行吗?!
许清牧固执道:“我没错。”
“你有错。”
两个人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林舒逸听着帝绍君和许清牧之间的谈话,指尖紧紧的嵌入了掌心,血水混合不甘的泪水从他的眼中流下。
帝绍君看着如此固执的人,心底气极了,大手一伸,紧紧的扣着许清牧的腰,摸了摸牙,“你道不道歉?!”
“我没错!”
“呵~”帝绍君轻笑了一声,“你就是有错,本君就不信了。”
话落,帝绍君带着许清牧瞬移回到了寝屋。
空气之中瞬间寂静了下来,什么也没有了。
都走了,都走了,哈哈哈哈……
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银色的惊雷撕裂天空,转眼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林舒逸一个人瘫坐在凉亭中,久久没有动静。
“想要报复他们吗?”
阴沉的天空之下,一道声音破空而来,带着幽深的蛊惑。
林舒逸没有说话。
良久后,他手指紧握成拳。
……
寝屋内,帝绍君把许清牧壁咚在床上。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道歉。”帝绍君放轻了一点音。
“我没有错。”
许清牧也是脾气上来了,声音带着切齿的怒斥。
“好,”帝绍君气笑了,“你是我的人仆,发誓的时候说你的生命都是我的,但是你为了沈行谦使用了禁术,违背了当初的誓言,这也就算了。”
“但是,”帝绍君语气一沉,“现在呢?!你告诉我现在呢?!”
“……”
“现在你还是一样的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你的身体情况是什么样子的,你比帮我更了解,为什么还要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这是不是你的错,你该不该向我道歉?!”
许清牧一怔,震惊,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失控的帝绍君,听他这么一说,好像的确还真是他的错。
他违背了他的誓言。
“对不起。”许清牧知道了自己错了,轻声真挚的道。
帝绍君咬牙切齿,“晚了!”
许清牧:“……”
帝绍君想要狠狠的惩罚许清牧,可是他的身体情况不好。
他的怒气只能够憋在心底。
许清牧看着帝绍君挣扎了半天。
帝绍君狠狠的在许清牧的唇上咬了一口,许清牧吃痛。
“告诉你,这些账本君都记着,以后我要你一点一点的还给我!”
不出意外,晚上帝绍君抱着许清牧睡觉,许清牧发烧了。
许清牧修为尽失,一点小病都是大病很难好,帝绍君看着这样的许清牧又是气,又是想要骂人。
心口一窒,十分的难受。
后来他才知道
原来……这叫心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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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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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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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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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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