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元硕捧着那个盒子快步跑进来,脸上带着满满的欣喜和激动。
萧穆尘和白初若立马放下手里的碗筷,站起身来。
“如何?”萧穆尘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收紧,脸上的神情很焦虑,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元硕来到二人面前,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视线落在白初若身上,冲人竖起大拇指。
“王妃,你所言不错。太后并非疫症,而是中毒,中的正是五味花的毒!”
听到结果,萧穆尘的脸色骤然暗沉下来,握紧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
整个人好似地狱修罗,踩踏着黑暗的势力卷土而来,身上的气场大的让人不寒而栗。
究竟是谁?!
对他的祖母下如此毒手!
若让他查出来,必将其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可检测出是哪五种毒花?解药配制过程如何?”
白初若感受到来自萧穆尘身上的戾气,轻轻握住他的手,给予他无声的安慰,随即开口询问元硕。
元硕摆摆手,脸上的喜悦丝毫未减,举着手里的小盒子,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解药不需要配制,这个就是现成的!它和太后体内的五味花刚好吻合,说白了,这个就是五味花的解药!”
“真的吗元太医,太好了!”
闻言,流云更加得意,欢快的说道,随即看向萧穆尘。
“宁王哥哥,我就说嘛,太后一定会没事的!”
“是吗?”
萧穆尘冷眼看着她,眼中的寒气更浓,话语更是宛若冰渣渣,刺的流云直冒冷汗。
“宁王哥哥,你……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流云吓得步步后退,眼中露出满满的惊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宁王哥哥为什么会这么对自己?
自己明明就是救了太后的人,他不是应该感激自己的吗?
为什么他此刻的眼神却是那么的可怕,恨不得,恨不得把自己给活剐了一样!
“做错了什么?”
萧穆尘迈开脚步,眸光似冰,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言语冷酷嗜血。
“你觉得你做错了什么?!”
每说一句话,萧穆尘就会向前迈一步,而流云则吓得后退好几步。
“你不觉得整件事情太巧了吗?”
萧穆尘的神情越来越恐怖,眼中泛着血红,那样子着实可怕。
“祖母中毒,你偏偏就有解药!还与毒药的成分丝毫不差!”
萧穆尘的嗓音很冷,冷到了骨子里的那种。
流云吓得直哆嗦,眸色微变,慌忙摆手,替自己辩解。
“宁王哥哥,我真的不清楚,我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五味花的解药。”
“它真的是我父王留给我的宝贝,我没有做过伤害太后的事情啊,宁王哥哥你相信我,我——”
“那这一切你怎么解释?!啊!”
萧穆尘残酷的打断她的话,冲人高声咆哮起来。
流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宁王哥哥,我真的没有……请你相信我,我——”
“给本王闭嘴!”萧穆尘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一字一句道。
“不要再叫本王哥哥,本王的母妃只生了本王一人!你的这句哥哥本王承受不起,脏!”
眼中的寒霜和厌恶深深刺痛着流云的心,她屈起膝盖,蜷缩着双腿,低低啜泣着。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做过,我真的没有做过……我没有伤害太后娘娘……”
流云摇着头,眼中满是委屈,话语磕磕巴巴,透出无尽的悲戚。
“殿下。”白初若拉住萧穆尘的胳膊,轻声道。
“或许这件事情真的与她无关。”
“你还替她说话。”萧穆尘回头,眼中透出一抹受伤。
他不明白,为什么连白初若也会替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求情。
“我没有替她说话,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白初若很理解萧穆尘此刻的心情,
太后可是他最亲的人,如今遭遇那种痛苦的事情。
他自然会失了分寸,被恐惧和害怕占据理智。
“殿下想想看,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流云做的,那她又何必巴巴的拿着解药过来讨好殿下呢。”
“她这人性格的确不讨喜,但据我所知,她也只是喜欢大吼大叫,教训那些奴才宫女而已。”
“像这种下毒谋害人的事情,她没那个胆子做,也做不来!”
“因为保护太后的人很多,凭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对太后下毒,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觉得,能给太后下毒又不被发现的定然是个高手!”
流云诧异的看着白初若,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自己痛恨的女人,居然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替自己解围。
但她心里的感激也只是片刻,很快就被仇恨所替代。
白初若!你这贱人!果然有手段!难怪能把宁王哥哥哄得团团转!
“白初若,你别在这里假惺惺!本郡主不稀罕你替本郡主说话!本郡主没做过的事情,本郡主不怕!”
“你再冲她吼一个试试!”
白初若的一番话,将萧穆尘被淹没的理智一点点拉回。
听到流云对白初若大吼大叫,萧穆尘厉声斥责道,眼里的戾气越发浓烈。
流云吓得一咯噔,抿了抿唇,最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但目光却是狠狠地剜了白初若一眼。
“还瞪?!”萧穆尘又低吼了一声。
流云委屈的咬着下唇,不甘心的垂下头,不敢再有其他的行为。
“殿下觉得我分析的可对?”
白初若看着他吼流云,护着自己的模样,心底蔓延出无限的暖意。
轻轻晃了晃他的衣袖,柔声问道。
萧穆尘冷静了片刻,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遍,最终点了点头。
“你分析的的确有道理。”
白初若扬了扬唇,眸光璀璨如星辰大海。
“殿下,凶手的事情,我们暂且放一放,为今之计是让太后赶快服用解药。”
“对,对!”一语惊醒梦中人,萧穆尘赶忙去看元硕。
“你确定这的确是解药?!没有差错?”
元硕抱拳作揖,“老臣敢以项上人头做担保,这颗药丸的确是解药。”
“那还等什么?!赶快给太后用药!”m.χIùmЬ.CǒM
“老臣遵旨!”
……
时间一点点流逝,眼瞅着天快亮了,距离太后服用解药也已经过去了许久,但她还是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元硕,祖母为何到现在还没有苏醒?”
萧穆尘一整夜都守在太后的床前,丝毫不敢有一点儿懈怠。
闻言,元硕快步来到床边,再次给太后把脉诊断。
“殿下不用担心,太后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
“一直不醒,想来是太后的身子太过虚弱,需要时间来调理解药在她体内的适应。”
闻言,萧穆尘才算是静下心来,视线游移看到了不远处的白初若。
一整夜,白初若也是不离不弃,如今正坐在圆桌旁,以手撑着头,闭目养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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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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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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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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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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