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到宫门外传来的声响,她不由一阵心慌。
“皇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陪哀家去看看。”
“好。”萧启山大步上前,小心的搀扶着太后走出了玉坤宫。
来到宫门外,看着萧穆尘还在一下一下的叩拜着。
他的额头已然鼓起了一个大包,血迹顺着额心向下蔓延,让人看着狰狞恐怖。
然而他却丝毫不在乎,依旧一下接着一下的磕着头。
太后顿时就红了眼,踉跄着脚步来到他面前,颤抖着手,要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尘儿,你这是何苦呢?你别这样,你这样糟践自己,祖母瞧着心疼啊。”
然,萧穆尘拂开她的手,继续行着叩拜之礼,语气更是坚定沉稳。
“求祖母开恩,宽恕若若!”
“罢了罢了!”太后终究是心软的,她原本是想替自己的孙子出口气。
却没想到事情竟发展到了这一步。
她的心着实痛的厉害。
这白家丫头真真可谓是尘儿心尖上的人,若自己再执意下去,怕是会闹出更大的事情来。
“林侍卫,你去看看那白家丫头到哪里了?”
“属下遵旨!”林子卿从地上起来,纵身一跃飞了出去。
此刻,白初若刚刚到达承锦宫,太阳越来越毒辣,晒的她肤色明显暗了几分。
她的脸上身上全是汗水,唇瓣也有些发白,膝盖的疼痛席卷着全身,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尽管服用了极乐散,但药物是有一定时效的,她终究还是快支持不下去了。
但一想到那个宠她疼她的人,白初若便又一次有了动力。
她咬紧了牙关,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迈开脚向前走,可是双腿就仿若灌了铅,沉重的不行。
她皱着眉头,吃力的拖着双腿,勉强向前挪了一步,钻心的疼痛又一次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晃了晃身子,险些摔倒,好在万长海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谢谢。”白初若冲万长海扯了扯嘴角,抬脚继续向前。
因为克制,唇瓣都被她自己咬出了血,她却丝毫不在乎。
“白姑娘,你小心点儿啊……”万长海看着女子这般坚韧,终究是红了双眼,松开手,看着她继续向前。
林子卿飞身而来,看到白初若的处境,眉头也不由皱了起来。
饶是从前他那么讨厌嫌弃这女子,如今也被她这股子不要命的性子给感染到了。
想来这女子是看到了殿下对她的真心,才会这般努力挽回吧。
他不敢有片刻的迟疑,运用轻功,火速赶回玉坤宫,向太后禀告白初若的情况。
“传哀家令,白初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哀家不再追究她之前的过错,你去把人带回来吧。”
“是!”
然而,还没等林子卿行动,跪着的萧穆尘迅速起身,飞一般冲向那还在承受煎熬的人儿。
白初若双手伏地,额头贴在地上,整个人的意识越来越虚弱。
她咬着牙晃了晃脑袋,随后直起身子,想要站起来,但却发现自己好像彻底没力气了。
长时间的叩拜使得她的额头也是红肿一片,虽然没有萧穆尘的那么吓人,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双手也因为长期摩擦地面,变得通红无比,还沾染着密密麻麻的碎沙粒。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好不容易从地上站起来,下一秒眼前忽然一黑,就要向前栽去。
“若若!”萧穆尘宛若一阵风一般出现在她面前,一把将虚弱的人抱了个满怀。
脸上布满了心疼,眼睛更是充斥着血红。
“萧穆尘……”白初若的嗓音很低,低的只有她和萧穆尘两个人可以听得到。
“对不起,若若!”萧穆尘小心的抱着她,话语里带了一抹哽咽。
“傻瓜,你……痛不痛?”白初若的眼神有些涣散,但她还是看到了萧穆尘额头上的淤青和血迹。
她用力的抬手想要去抚摸他的脸,可是浑身上下九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最终她彻底昏厥了过去!
“若若?若若?”萧穆尘紧紧抱着白初若,看着她没了动静,面色如墨,眼神凶煞。
“太医!马上传太医!”
萧穆尘将人抱起,转身折返回太后的玉坤宫。
白初若的这件事情很快在宫里传开,自然也传进了端王府。
院落内,男子身着墨色长袍,腰间挂着麒麟玉佩,同色系的腰带将其劲瘦的腰身完美呈现。
乌发束起,额前散落着几捋细碎的刘海。
左眼角有一颗红色的泪痣,给他整个人增添了几分妩媚。ωωω.χΙυΜЬ.Cǒm
然而那人的眼眸却冷清似雪,阴暗又深沉。
他手中握着长剑,动作行云流水般起起落落。
待一套动作完成,萧哲远娴熟的收回手里的长剑,从黑鹰的手里接过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白初若当真为了萧穆尘去做那样的事情?”
萧哲远擦了汗,端起一旁放至的茶水轻抿了两口。
剑眉入鬓,目光带了几分暗色,口吻更是冷漠的很。
黑鹰面无表情,垂首恭敬回答,“是的,这件事已经在宫中传开,宁王殿下为了替白家姑娘求情,在玉坤宫外不停叩首,导致自己的额头也被鲜血染红。”
“如今这件事已经传到了白大将军耳朵里,大将军和夫人也都赶来了皇宫,目前众人都守在太后的玉坤宫里。”
“萧穆尘还真是痴心啊,为了一个女人竟会如此优柔寡断,真是让本王高看了他。”
话虽如此,但萧哲远的心里却是十分堵得慌。
他堵的原因自然是因为白初若。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怎么会突然倒戈相向,为了萧穆尘不惜如此委曲求全?!
前段时间她还要死要活的对抗圣上赐婚的事情,怎么此刻却甘愿承受这般惩罚?
难道说,她爱上了萧穆尘?!
还是说萧穆尘以什么东西迷惑了她?
不行!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即便一直以来,他都是在利用白初若,但他也绝不接受白初若“移情别恋”,更不接受她背叛自己!
一颗棋子,是不配拥有自己的意识和想法的!
既然,萧穆尘那么在乎她,那自己就偏要给他添添堵才行。
“备轿入宫。”萧哲远执起茶水一饮而尽,随后重重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转身大踏步离开。
待他刚刚离开后不久,那茶杯咣当一声,从中间一分为二裂开了!
……
白宗和花语赶到玉坤宫时,元硕刚好给白初若完成包扎,面色难得的没有那么紧张。
“元太医,若若怎么样了?”萧穆尘抱着白初若折返回太后的玉坤宫,倒不是为了和太后争执什么。
他只是想让太后看看,这个女子为了自己,能够拼上一切。
太后看着如此处境的白初若,愣是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萧穆尘的额头也已经包扎好了,他毕竟是个男人,虽说伤口看着挺吓人的,但也只属于皮肉伤,只要好好修养就会很快好起来的。
反观白初若,就有些让人揪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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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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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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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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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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