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花搬了洗脚水,赶紧给端上去。
那个正在等洗脚水的男人,长得还算敦厚,但是心却是个不善的。他光着脚,狠狠地往张翠花的身上踹去:“搬个水都要半天。”
张翠花差点失了平衡。
她气得想要怒目直瞪,但是想到自己这具身体的身份以及原主的脾气,到底还是忍住了。
“给爷洗脚!”
张翠花对这臭脚丫子简直深恶痛绝,她不想妥协,这里的一切都让人窒息,但是现实偏偏就是这么残酷。她穿越了,还变成了这个叫张翠花的女人。
这张翠花表面来说是王家的媳妇,但实际连个王家的仆人都不如。
张翠花还是没忍住,她直接把盆重重一放:“你自己洗,手没长吗?”
“张翠花,你行啊,你今天这是要造反啊!”
男人气不过,拿起地上的鞋,站了起来。
他的将那臭鞋子举得高高的,装腔作势地想要打人。
往常这个时候,张翠花已经吓得躲着求饶了,但是今天她却梗着脖子,就是不肯低头。
这男人也没忍住,一抬手就扇过去了。
张翠花躲得快,那男人打了个空。
她在屋子里东张西望,看见了一把剪子,就直接把剪子给拿了起来:“王贵成,你今天敢打我,我们就一起死吧!”
王贵成是个胆子小的,看见那剪子,就当场就坐倒了:“张翠花,你别乱来啊,我们老王家没亏待你啊!”
张翠花拿着剪子冷笑:“那你现在就自己洗脚!”
王贵成试探着把脚慢慢塞进木盆里。
他一边看看木盆,一边时刻盯着张翠花,谨防她有什么过激的行动。
王贵成的两只大脚,在水里晃荡了几下,就赶紧做出不耐烦的表情:“洗好了,赶紧拿出去。”
张翠花用脚把那木盆子推了出去,然后把剪子一放,就端着木盆子走了,走之前还威胁性地瞪了王贵成一眼。
“反了!真是反了……”
身后传来王贵成愤慨的声音。
张翠花冷笑了一声,要不是今天王贵成那泼妇老母不在,她也不敢弄这一遭。
张翠花不是原来那个张翠花,她叫张洁,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普通女孩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只记得她晚上睡了一觉,就变成了张翠花,顺便还接收了她的记忆。
讲真,她对张翠花,以及这里的一切,没有任何好感。
但是她既然成了张翠花,现在也没法子回去,那就只能先好好过日子了。
但这王家,真是半点活路没给这张翠花留。
全家一大早就让这张翠花起来干活,上午要洗全家人的衣物,还要去田里,下午要回来割菜喂畜生,晚上又要烧饭烧水,伺候全家人。末了,这张翠花晚上还得睡柴房,嫁了个男人,连男人屋里都不让进。
张洁,也就是现在的张翠花对这具身体的遭遇,有种无力感。
她内心里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这王贵成赶紧给她写个休书吧。在这个时代,女子被休很难看,以前这个张翠花,她是万万不敢被休的,连这个念头都不敢动。但是张洁却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宁愿被人说闲话,也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她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为张翠花的父母考虑,她现在只想离开,趁着这几天,王母不在,她自然是想要好好逼迫王贵成,逼他写下休书。
但令张翠花没想到,第二天王父王母就急匆匆地回了家。
王母满脸喜色,但在看到张翠花的时候,一个白眼就飞过来了。
张翠花这几天已经尽量变得能屈能伸了。
她无视了王母的白眼,恭敬地把吃食放在桌上。
王母拉着王贵成想要说些体己话,但眼珠子一转,就看到了碍眼的家伙。
“去去去,别在我们一家子面前晃荡,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
张翠花退了出去,在门口呸了一口。
但又想听听他们要讲些什么,她站在门口,岂料王母走到门口,看见张翠花还在,便满脸怒容:“你怎么还在这!”
张翠花默默回了一句嘴:“这边凉快!”
王母瞪圆了眼:“好你个张翠花,你还敢跟我顶嘴了?”
张翠花转过身,趁着王母没继续发作,赶紧溜走了。
他们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话,愣是关起门来讲了一个中午。
她也没打算过去。
家里的水没了,她得去打水。
张翠花看那扁担和木桶就心里发冷,也不知道以前那张翠花是怎么熬过来的。这种男人干的事情,都是她来干的。
张翠花这身体,才18,嫁入这王家已经1年多了,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干活。在太阳底下暴晒,脸也老得很快。
而且这手和这脸吧,太粗糙了,连张洁也是看不下去了,再待下去,她真要发疯了。
她快要出门的时候,王母就看见她,就不耐烦地把她叫了进来。
王贵成在门口得意地看了眼张翠花。
王母正要跟她讲事的时候,王父一嗓子就急切地喊上了:“哎呀,贵成啊,叫你媳妇先去打个水,家里没水了。”
王贵成一看,立马跑到屋里去:“娘啊,等等。”
王母没听到刚才王父的声音,这会看到自己的儿子,立马使了个眼色。
“娘啊,等会,先让翠花去打几桶水去,家里没水了。”
王母抿了下嘴,有些不悦,不过还是打发了张翠花出去:“先去打几桶水,回来再和你说事。”
张翠花内心憋着气。
也不知道他们搞什么名堂。
但是既然如此,那还是先去打桶水再说,毕竟这水她也要喝的。
张翠花也没想到这户人家能做得这么绝。
她刚打完水回来。
王家就来了一个姑娘,这个姑娘正是王家的表妹陈阿秀。
这陈阿秀老早就和王贵成厮混在一起了。在原主的记忆里,这陈阿秀经常来王家,天天叫着表哥,异常暧昧。
王家也早早就知道了,但一直是默许他们的。
这陈阿秀长得水灵,人也漂亮,身段也好,不像张翠花,又黑又脏又瘦,没个女人样,整天穿着粗布麻衣特别难看。
陈阿秀和王贵成俩人这厢眉来眼去的。王父王母站在一旁,也是满脸欣慰。
但张翠花却警铃大作,感觉颇有些不妙。
她确实想要离开王家,想让王贵成写休书,但是她还想准备准备,攒几个钱再走的。张翠花的爹又给她补贴了几个钱的,但是这些钱却全被王贵成给拿走了。m.χIùmЬ.CǒM
张翠花刚才的预感变成了现实。
王贵成手里拿着一张休书,上面写着张翠花的名字。
“翠花啊,你看,要不你按个手印?”
王父王母都伸长了脖子,要张翠花有点反抗,他们都能立马把她的手按上去。
张翠花咳嗽了一声,觉得硬气了一回:“我去收拾一下,再给你们按。”
王母不满道:“你这个丫头还看得懂字啊?这就是为你好的,按个手印就行。”
张翠花当然不肯,“休书”两字她还是识的。
没想到这一家人全家硬上,愣是让她把手印给摁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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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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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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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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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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