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机口,卫一涵看到揽着孕妇走出的司邢聿,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这病秧子居然这么快就搞大了女人的肚子?
他居然还有行房事让人怀孕的能力?
不会是喜当爹吧。
他恶毒的想着,脸上却是端着讨好的笑迎上去:“弟弟,好久不见!”
弟弟两个字,让司邢聿眉头蹙了蹙。
他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儿时的记忆。
这个时代孩子时期的他,虽然后期开始说话,但仍然沉默寡言,不会主动去和谁攀谈,也不会告状。
他很少要求司箐为他做些什么,却在五岁的时候看到了电视上一家三口前往游乐场的画面。
“妈妈,为什么我没有爸爸?我想要爸爸……”
孩子无心的一句话,却让司箐开始自省。
离婚以后,卫钧曾经提出过让孩子去他那边住。
但因为她恨极了那个男人,从来没让对方探望过。
她是不是不应该将父母的错误,加诸在孩子身上……
孩子是无辜的,她不能因为恨卫钧,就不让孩子见爸爸?
深思熟虑之后,司箐第一次放下面子,拨通了卫钧的电话。
三天后,卫钧将五岁的他接到了卫家。
卫钧算是个衣冠禽.兽,哪怕不爱这个孩子,他仍然会做足表面工作,像是招待客人那样招待自己的儿子。
却也仅仅只是招待,心思敏.感的孩子,是能够看出,敷衍和真心疼爱的区别的。
住在卫家的一周里,他明白了一件事,爸爸对他礼貌而疏离,可他却非常疼爱哥哥。
哥哥的房间,是爸爸精心按照他的喜好装的。
而他的房间,是冷冰冰的客房。
爸爸会因为哥哥做错事教训他,也会因为他考一百分而夸奖他,他们很亲昵。
而他虽然住在这个家,却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隔离着。
他永远无法真正融入这个家庭,他,不过是一个外人!
嫉妒,让他想要摧毁眼前这幸福的一幕。
他进了哥哥的房间,撕毁了他一百分的卷子,却被推门而入的哥哥当场抓到。
身子弱的他,第一次挨了打。
房间里的动静,很快被下人发现,并且通知了卫钧夫妇。
夫妇俩赶到,拉开了他们。ωωω.χΙυΜЬ.Cǒm
“真是有娘生没爹教的杂种,看看我们家一涵的脸,都被这杂种抓破了。”
小三上位的女人,嘴里骂着恶毒的话,看他的眼神,像是看垃圾一般,充满了恶毒。
“这个杂种撕烂了我的卷子,他凭什么,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还敢捣乱!”
被他抓破脸的卫一涵呜呜哭着大骂。
“妈的,我就不该把他接过来,果然是黑涩会养出的杂种,除了会打架闹事,还会什么!儿子,疼不疼,爸爸马上送你去医院……”
他的亲生父亲眼中溢满嫌恶,一脸心疼抱着哥哥离开。
而他,只是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冷冷的看着。
一个八岁的孩子,行为处事却和他父亲一样阴狠。
用奖杯砸他,用脚踢他。
他现在浑身都痛。
可最痛的,是心。
他们一家三口的话,比被打,更让他痛苦!
杂种么……
他会让他们知道,这个杂种,有多可恶!
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留在卫家的记忆。
“怎么,放着好好的人不做,忽然想做杂种了?”
司邢聿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的笑,眸中的讽刺和锋锐却不减。
卫一涵愣了愣,尴尬的笑笑:“儿时不懂事乱说话了,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记仇……”
“嗯,我确实挺记仇的,能看到你们一家三口像只狗一样来跪舔我这个杂种,也不枉我这么多年来拖着这病怏怏的身体如此努力了。”
司邢聿嘴角凉薄上扬,话中有话道。
卫一涵脸皮也够厚,装作没听见这讽刺的话,热络道:“你好些年没回去了吧,这些年爸爸和妈妈都很想你,之前听到你打电话说想回去住一段时间,我们都很惊讶,也很期待。
这是弟媳妇吧,你好,我是小聿的哥哥卫一涵,很高兴认识你!”
故意转移话题,他将目光移到阮萌身上,微笑着伸出手想要和她握手。
司邢聿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而向来懂礼貌温顺的阮萌,这一次却没有伸出手和对方打招呼。
“我有些累了,我们赶紧回去吧,老公。”
她紧紧握着司邢聿的手,安抚的捏了捏,直接无视了对方的存在。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契约后的心灵感应,她清晰的感受到他此刻的心情。
恨和厌恶。
来之前,她已经和司箐打听过卫家的事。
也知道了司邢聿小时候被八岁的卫一涵用奖杯砸的鲜血淋漓进医院,被下了无数次病危通知的事。
对于这种恶人,她根本不用费尽心思去讨好,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他的家人!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就麻烦你了,不是杂种,却为了讨好讨厌的杂种甘愿沦为杂种的哥、哥!”
司邢聿慵懒的看向卫一涵,嘴角的笑容加深,恶毒的话配上他诡异的笑,只让卫一涵浑身发毛。
没有给予他反应的时间,他大手揽着阮萌离开。
“妈的,真的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狗杂种找个老婆都跟他一样没教养!”
身后的卫一涵低声咒骂着,陪着笑如同跟班似的快速跟上。
向来被人阿谀奉承的他,如今却要像条狗似的对杂种屈服,真是让人不爽呢!
门口,司家的车已经抵达。
“我们分开过去吧,一会见,哥哥。”
司邢聿浅笑着对卫一涵说完,扶着阮萌上了车。
看似亲昵的哥哥二字,却被他叫出了毛骨悚然的味道。
卫一涵深深打了个冷颤,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子,陷入沉思中。
明显能感觉出来,司邢聿这杂碎很讨厌他们,既然讨厌,又为什么提出要去他们家住?!
他到底想做什么……
妈的,真的不想和这家伙虚与委蛇啊,只要一想到要和那狗杂碎在同一空间生活,他就觉得烦躁。
偏偏爸爸又明确下了命令,要讨好这狗杂种。
只要司邢聿在卫家一天,他都必须按时回家,上演父慈子孝的一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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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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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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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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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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