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阵随着战鼓的节奏,踏着党项骑兵的尸体,缓慢而坚定的往前推进。
又走了十来丈,到了战马摔倒的地方,方阵再次停下。
竹子又是一送一收,躺在地上挣扎的战马也全部停止挣扎。
踏过战马尸体,河滩上已经不再有深坑,也就意味着方阵要开始正面对抗骑兵。m.χIùmЬ.CǒM
党项骑兵此时已经整顿完毕,一名校尉举起弯刀怒吼道:“先锋营,冲锋!”
骑兵队伍中立刻冲出数十骑,迎着方阵发起冲锋。
大康军伍中的先锋营都是由各地的流民、逃犯、欠税者组成,基本上是属于炮灰,但是党项骑兵的先锋营却是由精锐组成,拥有最勇猛的战士,最矫健的骏马,最精良的装备,每次打仗都是冲在最前面的。
可惜今天他们遇到了金锋,还没开始交战,就被地上的深坑折损了一大半。
此时冲出来的几十人,已经是先锋营最后的几十人了。
他们准备利用战马的优势,撕开方阵。
后方的骑兵主力也蓄势待发,准备紧随先锋营,屠戮方阵。
咚咚咚!
高地上的战鼓节奏改变,传令兵手里的小旗挥动方式也跟着改变。
徐骁抬头看了一眼,喝道:“顶!”
方阵立刻停止前进,举盾的士卒单膝跪地,把盾牌竖在面前。
抱着竹竿的长矛兵则立刻把底部顶在地上,尖端斜斜朝上。
党项骑兵先锋营犹如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的撞到竹竿上。
骑兵先锋营的战马都是重甲,竹子无法刺穿,反而有不少竹子被撞歪。
整齐的方阵第一次出现散乱状态。
但是骑兵先锋营也被挡住了。
随着徐骁一声厉喝,方阵整体后退两步,竹竿也全都缩了回去。
下一秒,竹竿重新探出,再次变得整齐。
方阵前进两步,竹子又是一送一收,党项骑兵先锋营便再也没有一个活人,一匹好马!
最精锐的先锋营都全军覆没,给党项骑兵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他们崇尚勇猛不假,作战悍不畏死也不假,可是他们现在连靠近方阵都做不到,也找不到任何破解办法,这仗还怎么打?
和先锋营一样白白冲上去送死吗?
在战场上纵横数十年的党项骑兵,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和党项骑兵正好相反,方阵内的铁林军士气越来越高昂。
徐骁兴奋的甚至想要仰天长啸。
这是他从军以来,第一次如此酣畅淋漓的战斗。
太痛快了!
咚咚咚!
“进!”
随着徐骁的吼声,方阵再次启动,踏着先锋营的尸体,迎着对方的主力部队推进。
党项骑兵们不由自主的想要后退。
可是后边的骑兵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依旧在往峡谷里前进,根本退不动。
终于,方阵推进到了骑兵主力面前。
“停!”
“攻!”
“收!”
随着三声厉喝,最前面的一排骑兵应声而倒。
“兄弟们,再等下去,咱们都会死的,冲啊!”
终于有党项骑兵受不了了,不管不顾的策马撞向方阵。
可惜他们此时距离方阵太近了,根本没有战马加速冲击的空间,而且徐骁早就做好了准备,随着一声令下,方阵再次变换为守阵,轻易就顶住了这一波攻击。
然后徐骁又是一声令下,方阵后边又冲来一群抱着竹子的士兵。
依旧是三人一组,抱着粗大的竹子,从盾牌之间捅了出去。
又是数十骑兵和战马变成了尸体!
方阵又往前推进两步,原本的力量依旧采取守阵,顶住党项骑兵,后来的这些士兵则负责攻击。
方阵两步一停,每次停下,都会带走数十个党项骑兵和战马的生命。
鲜血染红了地面,河滩变得泥泞不堪。
峡谷另外一头,党项骑兵依旧在往峡谷里涌,只不过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完全停了下来。
负责压阵的党项将领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找到一块大石头爬上去一看,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鸣金,收兵!”
将领扯着嗓子嘶吼道。
铛!铛!铛!
身后的传令兵立刻敲响锣鼓。
左侧山峰上突然飞出两道箭矢,站在石头上的将领和敲锣的传令兵同时毙命。
后方队伍立刻一阵慌乱,不少骑兵调转马头想要上山,可惜山崖陡峭,别说战马,人都爬不上去。
“缩头缩脑的怂蛋,有本事下来和爷爷一战!”
很多骑兵举着弯刀,对着山上喝骂。
“都别骂了,快点撤退!”
另外一个将领接替死去将领的位置,指挥撤退。
就在此时,队伍最后方的树林中,突然钻出数百大康士兵,抱着盾牌和长竹子,迅速组成两座新的马其顿方阵。
一座朝前,一座朝后!
中间位置,还有数十个士兵拿着铁锹,在飞快挖坑。
“特娘的,终于等到他们都进峡谷了,要是让他们跑了,老子丢人就丢大了!”
钟五擦了擦汗,开怀大笑。
至此,气势汹汹杀来的一千多党项骑兵,全部被方阵堵在了狭窄的清水谷中。
高地下边,赵老头激动的手舞足蹈,嘴里一个劲的念叨着:“好啊!好啊!”
此时他对金锋再也没有了任何不满,取而代之是无尽的崇拜。
怪不得庆怀把铁林军交给他,这位金先生的确是有大才之人。
不仅有才,还能沉得住气。
从头到尾,赵老头都没有看到金锋有任何慌乱之举,一直站在高地上从容不迫的指挥战斗。
这份气度,就连庆怀也比不上。
他哪里知道,金锋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场面,当党项骑兵杀来的时候,也和那些新兵一样怕得要死。
只不过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表面上从容不迫波澜不惊,实际上天知道他有多紧张。
好在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合围完成了。
接下来只要钟五和徐骁不犯错,带着方阵持续推进就行了,早晚会把峡谷里的党项骑兵杀光!
金锋又打了个手势,战鼓节奏立刻变得更加密集。
徐骁抬头看了一眼旗手,兴奋的握紧拳头。
合围完成了!
收割的时候,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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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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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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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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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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