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以泞身上插满了管子,脸色苍白,除了胸口的一点起伏,跟死人毫无区别。琇書蛧
突然心电图一阵报警声,眼看就要成一条直线。
薄珩之看着医生匆匆忙忙的进去,接着拉上围帘,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只听见“注射肾上腺素0.5毫升…”,脑子一片空白,僵硬的站在那里。
他想着,如果她真的走了,他陪她就是了。
总之不会让她一个人孤单的。
可能是听到了薄珩之的祈祷吧,医生满脸大汗出来,告诉他说“病人暂时脱离危险,这三天是关键时刻,需要时刻注意。”
薄珩之低着头颅对着医生深深地鞠了一躬,带着些许颤音说“谢谢你。”
医生微笑的看了薄珩之,走出了病房。
薄珩之日夜不眠不休的看着病床上的千以泞,连吃的都是季流枫派人送来的,他知道,薄珩之根本顾不上吃。
幸好这三天还是平稳的度过了,直到刚刚医生宣布可以转普通病房了,薄珩之才感觉到心口跳动的频率。
看着床上的千以泞,薄珩之想去拉她的手,却半路停下来了,他害怕,千以泞看着太脆弱了。
只是三天,千以泞似乎瘦了很多,原本合宜的脸蛋,现在却瘦的颧骨突了出来。
墙上的电视里,正播放着白泽明的处决结果,白家被剥夺一切荣耀,白泽明被判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其三代以内不得再踏入政途。
薄珩之听着这样的结果,本是已经异常疲惫的双眼,霎那间漆黑如墨。
护士进来换药时,薄珩之收敛了所有的情绪。
只是轻轻牵着千以泞的手,贴在了脸颊上。
看着看着,薄珩之的精神终于撑不住了,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最后耷拉着脑袋趴在了床沿边。
季流枫进来就看见薄珩之一直在低喃着什么,额头全是汗,神情哀伤。
走近一听,只听见“以泞…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季流枫看着两人现在这样的状况,再一次对自己说,这爱情不能碰,非死即伤。
事实确实如此,千以泞现在是半只脚进了棺材的人,薄珩之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他一直没说什么。
但季流枫知道,薄珩之全部压抑在心里,痛苦无望深深地折磨着他,只要千以泞有什么好歹,薄珩之百分百会给千以泞陪葬。
季流枫现在只希望千以泞别出事,就算一辈子醒不过来,薄珩之也不至于寻死。
看着薄珩之眼角的黑眼圈,最终季流还是决定不叫醒她了,顺手把给薄珩之带得晚餐放在了柜台上,拉上房门离开了。
这一觉薄珩之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早上九点,查房的医生看着千以泞的情况,转身对薄珩之说“等过一周再观察观察,没什么事你就可以把她带回去照顾,至于能不能醒来全看她的命,这两天你可以给她擦擦身子,不要碰到她的伤口,给她嘴唇用棉签沾点水。”
薄珩之认真的听着,并认真的记了下来。
自从千以泞出事以来,薄珩之连医院大门都没出去过,薄珩之的秘书电话打了无数个,全被薄珩之挂了,他现在没有精力处理任何事情,秘书只能拿着文件来了医院让薄珩之签字。
“总裁,股东这几天因为你的消失,天启的股价跌了2点,全都在说你任性妄为,不为公司着想,他们甚至还想投票罢免你的总裁职位。”
薄珩之听到秘书的报告,唇角紧抿,眉冷如刀。
“天启离开我几天就不会转了?你告诉他们,想撤股的尽管来,没有他们,我照样能让天启活的很好!”
秘书听到这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看着薄珩之,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问。
薄珩之看着他张口又闭口的动作,眉间全是厌烦。
“还有什么,说!”
“总裁……你…什么时候回天启…”
薄珩之看着床上的的千以泞,想着医生的话。
“一周后,这几天你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去找季流枫,你就说是我说的!”
秘书这才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退出了病房。
等秘书走后,薄珩之拿起棉签沾了沾水,棉签在千以泞毫无血色的红唇上来回兜转。
沾了水的红唇看着有了些许血色,娇艳欲滴,薄珩之看着忍不住倾身过去亲吻了一下,随即离开,生怕碰到女人身上的伤口。
接着拿出手机打给了季流枫。
“流枫,你昨天来过?”
“嗯,看你睡着了没叫你。”
薄珩之沉默了一下,“流枫,这几天我走不开,我的秘书我刚刚跟他说让他这一周去找你。”
季流枫闻言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行,没有问题”。
“还有,流枫,给我买一座环境清幽的别墅,最好离天启近一点,再给我请几个护理的人和家庭医生,以泞一周后出院要用,钱我等会就转你。”
“嗯,没有问题,护理人员和家庭医生我都会给你把关好的,珩之,你看见白泽明的新闻了吧”
薄珩之一听到白泽明三个字,整张脸就像被魔附身一样,猩红的眼,咬紧牙关,死死的忍住暴虐的情绪。
“我不会让他那么轻松的,我要让白家鸡犬不宁,上到孤寡老人,下到幼稚小儿!”
季流枫听到薄珩之的话,深深地皱起了眉。
“珩之,祸不及无辜,白泽明跟白瑄就够了!”
“够了?无辜?流枫,他们无辜,那以泞呢,如果以泞死了,我就让白家所有人陪葬!”
说完就掐断了电话,拿起手机给季流枫转账了10个亿。
薄珩之想起季流枫说的话,又看着病床上毫无血色的的千以泞。
他是真的不在乎那么多了,他本就不是心地善良之人,对事对人用的从来是宁我负别人,别人不能负我的态度,对于敌人更是灭绝人伦,他从来都是这样。
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从小薄朝峰就跟他,任何人任何事,只要是你的,你就是争,去夺,如果是你的敌人,你就要抓住他的弱点,只要是能制服敌人,自己舒坦,任何方法任何手段那就是有用的。
所以他从不知何为无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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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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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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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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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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