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的样子逗笑了,许大茂长呼口气。
“秦淮茹,我也不能只靠着老家儿过日子。”他慨叹着说。
“那肯定啊。”秦淮茹听了也叹口气,随后就鼓励着说,“好在你的户口又上上了。看看情况,不行你托托人,再找个放电影的工作。”
“哪儿还有人要啊!”许大茂哀叹一声,“难喽!”
沉默着走了一会儿,秦淮茹突然说:“对啊!孔世平原来说的什么装修的活儿,现在李奎勇他们不都干得挺好嘛!”
“嘿嘿,我就是这个意思。”许大茂发出了英雄所见略同的称赞。
秦淮茹就此得意,许大茂略作迟疑之后,转身就走:“你先回去,我找孔世平聊聊。”
再见到孔世平,许大茂说了来意之后,受到了对方的埋怨。
“许哥,你知道,我只是跟李奎勇他们说了个打算。具体怎么做,还是他们自己做主的。”孔世平无奈地说,“现在你要有什么想法,或者就直接找大勇他们说说吧。”
既然如此,许大茂只得转回四十号大院,向李奎勇询问这件事。
“许哥,您是做大事儿的人。我们这活儿要么就是不稳定,要么就是挣得少。”李奎勇仔细地帮他分析,“累死累活地干好几天,也就是每人挣个十块八块的。”
许大茂倒并不觉得对方是在推拒,自己也觉得够呛:以自己的性格和四十多岁的年纪来看,做这种活儿还真未必能干得持久。
“哎,总得干点儿什么!”说着,他遗憾地告辞后,回了后院。
秦淮茹忙着准备糖块、水果什么的,看到许大茂神情黯然,不免开口询问。
知道了这个结果,她也觉得很后悔:“要是当初跟他们一起干,也就不会现在被拒绝了。”
摆摆手,许大茂不耐烦地说:“别说这没用的话了。”
沉默着坐了一会儿,他猛地一拍大腿:“有了!”
秦淮茹立刻笑容满面地凑了过来:“怎么?什么好主意啊?”
许大茂抻头看了看屋外,见四周很安静,就低声笑着说:“我去鸽子市!倒腾旧自行车、粮票什么的,那不比李奎勇他们卖大力气,挣那几个血汗钱来得容易,来得还快吗?!”
这倒的确是见利丰厚的事。
比如一毛钱收来的粮票,可以用更高的价格,兑给需要的人。
又或者以本市粮票,换全国粮票,这里面也有差价。
至于旧自行车,那里面的获利空间就更大了。
一辆旧车,是三十还是五十,是八十还是一百,就在于嘴皮子上的砍价功夫。
“行倒是行。”秦淮茹迟疑着说,“可是别被逮到啊!”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许大茂恶狠狠地说,仿佛正在逮狼一般。
主意打定,他让秦淮茹带着小当、槐花姐妹俩,在家里忙乎着,自己跑去周边的几个鸽子市去踩点儿。
查看了行情之后,他试着从一个人的手里,花了三十五块钱买了辆自行车。
还没走出鸽子市,他就遇到有人低声走过来问。
你一句我一句地砍价之后,许大茂以四十三块钱的价格,把这辆自行车卖了出去。
拿着多出来的八元钱,他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看看天色已晚,他决定“得胜还巢”。
回到四十号大院的时候,他的手里,已经多出来从供销社买回来的一瓶酒,以及从小饭馆里买回来的一块钱的粉肠。
准备听着秦淮茹、小当、槐花几人的热烈赞美,喝着小酒、吃着粉肠,好好地犒劳一下自己,他可谓是开心至极。
当他走进大院里的时候,像是检阅部队一样,依次和阎埠贵、三大妈、易忠海、二大妈等人打了招呼。琇書蛧
走到后院自家门口,他不禁呆住了。
秦淮茹的哭声,隔着屋门都能够听得到。
许大茂不知道在自己即将大喜,目前先是获胜的前提下,为什么秦淮茹要这样令人扫兴。
拉开屋门,他更见到小当、槐花,也都在抹眼泪。
贾梗被秦淮茹抱在怀里,听到动静后,不禁扭头回来看。
这样的见面,让没有做好思想准备的许大茂,一时觉得手足无措。
“哟,棒梗儿?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他不禁迟疑着发问。
秦淮茹不禁哭着说:“咱俩一直忙着结婚通知亲友的事儿,我把去接棒梗儿的事儿,忘得死死的。”
慨叹过后,许大茂摆摆手说:“得了,回来就挺好。来,坐这里。”
贾梗对于母亲的再嫁,因为没有准备而有些气恼。
但当着许大茂的面儿,他也觉得不好说什么。
叫了声“许叔”之后,他坐在了许大茂的身边。
秦淮茹忙着炒菜做饭,小当、槐花去粮店买回来十个馒头。
饭菜做好,许大茂打开酒瓶,给自己和贾梗各倒了一杯。
“来,咱爷俩喝一杯,也算是庆祝你回来。”许大茂举起酒杯。
贾梗低头看着面前的酒杯,许久没有回应。
“棒梗儿,喝啊。”秦淮茹小声提示着。
许大茂的手停在了半空,眼睛盯看贾梗。
忽然拿起杯子,贾梗迅速把杯里的酒倒进了自己的嘴里,再把酒杯放回桌子上。
笑了笑,许大茂把自己酒杯也放在了桌上。
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压抑,更还显得有点紧张。
秦淮茹刚要说什么,就见许大茂摆摆手。
“好,棒梗儿,你说个痛快话儿。”他斜着眼睛说,“是对我和你妈的婚事不满,还是你另外有什么想法儿?”
他这样的话直接问出来,贾梗还真觉得不好回答。
直接说不满,他也知道自己未必能够拦得住母亲的再嫁。
而且,秦淮茹的日子过得艰难,现在两个妹妹也还都在上学期间,日常开销肯定也需要许大茂的帮助。
看了看许大茂,贾梗犹豫了一下,嗫嚅着说:“许叔,我,我不是冲着你。”
“那就是冲着你妈了?”许大茂咧嘴笑着问。
贾梗看了看母亲,没有作声。
秦淮茹冲许大茂使个眼色,示意他不要着急逼孩子表态。
许大茂笑了笑,自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哈——”他呼出一口酒气,夹起一片粉肠放进了嘴里。
一边嚼着,他一边指示着说:“小当,把热馒头掰开,把粉肠夹进去!这样吃着才带劲呢!槐花儿,动手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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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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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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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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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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