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爷一家,本来并不是轧钢厂的职工,但阎埠贵和三大妈却因为在这个大多是轧钢厂职工的大杂院里住得久了,对厂子里的事既了解一些又本着好奇心参与。
“要是这么说,”阎埠贵自诩知道的事情很多,“连带李怀德,加上许大茂、刘海中,都是一丘之貉。”
“嗯?”秦淮茹没有听懂这个词汇。
“哦,我就是说,”阎埠贵耐心地做进一步地详细解释,“他们三个,都会被判刑的。”
三大妈连连点头,对自己的老伴儿很佩服。
秦淮茹听了,却是心里一紧:别人不管,许大茂是自己堂妹秦京茹的丈夫啊。
略微回应一下,她赶紧走去后院,去安慰秦京茹去了。
阎埠贵斜着眼睛,瞟着她的背影。
“还傻看什么!”三大妈埋怨地说。
回过神来,阎埠贵正要转身回屋,却见对面的屋子里,走出来神情漠然的孔世平。
觉得屋边的木柴堆碍事,孔世平蹲下来整理着。
不用回头看,他也能用第六感察觉到:阎埠贵从眼镜片后面射出来的目光,在紧盯着他。
对于这个年轻人,阎埠贵原本既没有什么好感,也没什么恶感。但随着对孔世平了解的增多,他的不满就多了起来。
孔世平与冉老师处对象,这是阎埠贵觉得很无奈的事:一个是知识分子家庭出来的,一个是个烈士遗孤;一个是家庭成分有问题,一个是根红苗正;一个是文文静静,一个是沉默寡言。
总之,阎埠贵越看这两人,越觉得不合适。这样的心理状态,或许他的嫉妒,或者压根就是杞人忧天。
这些原因如果还不能解释的话,那就是阎埠贵在这个大杂院浸淫多年,心理也是失衡,也是看不得别人的好儿,这才应该是最关键。
“世平,还没清理这些杂物呢?”阎埠贵脸上带着笑意,语气里却有质疑。
回头看了看他,孔世平淡然地说:“嗯,能留就留着。实在不行,就当劈柴了。”
听了这话,阎埠贵的心中似乎滴血:好你个小子!我说跟你要过来,把这些旧家具拼起来摆在屋子里。你说你自己还要用。ωωω.χΙυΜЬ.Cǒm
可是,你现在又说当劈柴的话,这不是明摆着跟我过不去,气我嘛!
默默地点点头,阎埠贵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了屋。
坐在家里,他沉默着喝着热水,许久没有说话。
“老阎啊,你怎么发起呆来了?”三大妈忍不住问。
呵呵地冷笑几声,阎埠贵嘴里喃喃地说:“最近,大院儿里出了不少事儿。一大爷不一了,二大爷更甭说了,更不二了。”
“嗨,老阎,我劝你也别三了!”三大妈埋怨着说。
斜眼白了她一眼,阎埠贵不服气地说:“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三大妈没有经济来源,也就没有家里的绝对发言权。她一边拿着抹布擦桌子,一边看着老伴儿,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扶了扶眼镜,阎埠贵冷笑着说:“孔世平不尊重我,我一定要教训教训他!”
“你跟他较什么劲,他一个孤儿,”三大妈不在意地说。
阎埠贵板起脸来:“废话!要是傻柱那样的混不吝,要是刘海中那样的一家好几个儿子,我还敢较劲嘛!”
“得得得,就你机灵。”三大妈只得服软。
想了想,她低声问:“那小子的确总是冷着脸。不过,你能怎么‘教训’他?”
阎埠贵扬起头,看向屋内的顶棚。
许久没动静,他却猛然间站起身来,吓了旁边的三大妈一跳。
“你这是,”她迟疑着问。
戴好帽子,系好领口,阎埠贵迈步走向屋门:“去街道。”
三大妈对老伴儿的举动不明所以,但见他神色严肃,也就不再多问。
走出屋门,阎埠贵看向孔世平那里。
已经整理好,孔世平拍拍手上的土,站起身来。
“忙完了?”阎埠贵笑眯眯地看过来。
“嗯。您这是准备去钓鱼?”孔世平开口询问。
“嗯。哦,不是。出去买点儿菜,买块儿姜。”说着,阎埠贵笑呵呵地背着手走了出去。
出了大院的门,他向胡同两侧看了看,就拉低了帽檐,向街道办的方向走去。
找到街道办所在的院落,阎埠贵探头探脑地查看一番后,敲了敲主任的屋门。
坐下来,他径直说:“主任,我们院儿有个年轻人,总是倒腾一些老物件儿。”
“哟,这是什么情况?您慢慢说,说明白点儿。”街道办主任见他神色凛然,就耐心地安慰着。
阎埠贵就恨恨地说,孔世平不仅拿回来一些杂物,会影响大院的防火安全问题。那些东西,更有违背现在规章制度,不能私自存留的嫌疑。
街道办主任对此,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儿。可阎埠贵却据理力争,必要把这件事搞明白。
街道办主任只得做好了记录:“阎老师,您先回去,我们调查一下。”
“好,好。主任,那我就等着您的答复了!”阎埠贵笑着站起身。
走到屋门口儿,他再赶紧反身回来:“嘿嘿,主任。不是我胆儿小,是,是我不想抢这个功。您去调查的时候,别说是我提供的线索。”
“哦,这个我懂。”街道办主任答应着,送他出了办公室。
回到大院里,阎埠贵偷眼看去孔世平的家门处。
见门上挂着锁,他心里安定了下来。装作找什么的失物的样子,他走到孔世平家门口的小厨房边,低头查看木柴堆。
上面落满了尘土,阎埠贵先用脚踢了几下,再弯腰用手扒拉着。
他正在仔细辨别,猛然间听到身后传来喝问:“三大爷,您这是干嘛呢?!”
吓了个哆嗦,阎埠贵的眼镜差点儿掉在地上。
赶紧用手扶着眼睛,他站直了身子再回头看来。
果然是孔世平走了回来,他只好尴尬地打个招呼:“哟,世平回来了?”
孔世平把自行车支好,漠然地看着他:“您这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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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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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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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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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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