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是肚里墨水不多、心机不够,只有一份火热的想要当官的心情罢了。
“李厂长,我也不瞒着您。我都听说了,您现在还兼任了主任的职务!”刘海中挺胸说着,仿佛他是主任一样,“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只有一颗对领导忠诚的心!”
说着,他把自己宽厚的胸膛,拍得“砰砰”作响。
听着这声音,李怀德先是觉得震撼:好家伙,这真是一个壮汉、莽汉。
随即,他就觉得此人可用:这不就是一个活脱儿的打手、枪手吗?
“嗯,我先听听,你在同事们当中的威望怎么样。”李怀德温和地问着。
“这个您放心,大家伙儿都服我,或者都怕我。您瞧我这身板儿就知道了!”刘海中尽可能挺直身子说着,“在厂子里,我是七级工;在四十号大院,我也管着大家伙儿呢,有管理经验的,嘿嘿。”
说完,他想了想,更还得意地说:“老易,易忠海您知道吧?我跟他一起管理大院。还有咱们厂的傻柱,许大茂,那都对我服气着呢!就是刚才在您这里的那个小伙子孔世平,也对我很客气呢。”
李怀德并不在意他说什么,更在意的是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态。
这人毫无疑问地是个莽汉,李怀德放下心来:“刘海中同志,我再问你一句——你要是被提拔了,会,”
“明白,我都明白!我这人没别的,就是对领导忠心。您放心,您提拔了我,我,”刘海中说着,抻着脖子凑近前,“只对您一个人儿忠心!”
暗呼口气,李怀德觉得自己的心里踏实了:“好!刘海中同志,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厂子里负责纠察工作的组长!”
喜从天降。刘海中是来讨个官当当的。可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三言两语之后,就能获得李怀德这样的重视。
立刻站起来,他带着一副可以决绝地当烈士的神态,挺胸正色说道:“李主任!我刘海中发誓——坚决忠诚您!”
“嗯,好。”李怀德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膀,“刘海中同志,组织上把重任交给你,也是考验你、锻炼你!我相信,你一定能够不负众望!”
“绝对的。”刘海中没有更多的词汇,再次挺直身子表决心。
刘海中得到了官位,更还得到了重要的官位,立即就从车间里脱离了出来。
他做的第一件事,既不是领导组员开展什么行动——因为他也不知道开展什么样的行动合适,更不是连续地给组员做思想工作。
第二天,一副端正的无度数的眼镜,就架在了他的鼻梁上。
“哟,二大爷,您这可是真威风!”许大茂嘿嘿地笑着,凑近神情漠然着推车走着的他。
“许大茂,我说你这人就这样,没个正型。”刘海中不悦地训斥着他。
许大茂何等精明,当然知道这个莽汉上任后,需要不断地拍马屁哄着。
“二大爷,哦不,刘组长,不管是在厂子里还是在咱们大院儿,我就服您一个人!”许大茂真诚地说。
这个称呼爱听,这个话说得在理,刘海中心情愉快,脚步轻盈起来。
“许大茂,作为年轻人,我也看好你。”刘海中点头说完,推着车子滑行起来。
他正要骗腿上车,却被许大茂拉着走到胡同的角落里。
“什么事儿?”刘海中诧异地问,“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
许大茂看看四下无人,就低声说:“我要和娄晓娥离婚!”
“啊?”刘海中眨巴了几下眼睛,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或者就是许大茂的脑袋有了问题。
许大茂看了看刘海中,故意哀叹了一声。随后,他就把娄晓娥的家庭状况,大致跟刘海中说了出来。
“哦,”也是知道目前情势的刘海中,漠然地看着脸上满是悲壮神情的许大茂。
“我这也是追求进步!”许大茂咬着牙说。
“好!如果你考虑好了,我支持你!”刘海中坚定地说完,骑车先走了。
许大茂看着他的背影,暗暗地松了口气。
对于与娄晓娥的计划离婚,许大茂的确是有了确定的想法。
首先,许大茂并不能融进原来很有财势、文化的娄家。其次,就是两人刚结婚时的热度过去,彼此都对对方有了重新的审视。
娄晓娥觉得许大茂总是做坏事;许大茂觉得娄晓娥总是拿腔作势。
然后,最关键的就是,许大茂现在与秦京茹的关系,在迅速地升温。
两人肯定不敢公开相处,但他俩通过书信、电话,总是约到京城的某个地方,去逛街吃饭。
坐在餐馆里,秦京茹欲擒故纵:“许大茂,我决定了——不能再这样跟你相处了。”
“啊?”看着这个水灵的小村姑,许大茂咽了一口口水后,惊愕地问着,“为什么啊?”
秦京茹把肩头的小辫甩到身后:“你有娄晓娥,我这样跟你相处不合适。”
“我有娄晓娥,你也不是今天才知道啊。”许大茂焦急地说。
“所以啊,我想明白了。”秦京茹吃着香喷喷的荤菜,“我家里给我介绍了一个永定门火车站的记账员,”
“不行啊!”许大茂不待她说完,立即打断了她的话。
笑了笑,秦京茹并不在意:“你说了不算。”
许大茂皱紧眉头看了看她,低头想了一会儿,再紧盯着她说:“我要离婚!”
“啊?”秦京茹的心中,立刻既惊又喜地复杂起来,“为什么啊?”
“娄晓娥她,她不能生孩子!”许大茂终于说出来自己的心里话。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样的教条,作为在农村受传统教育长大的秦京茹来说,肯定是很看重的。
也知道许大茂夫妇结婚几年,并没有子嗣,秦京茹今天确定明白了。
“这,”她带着内心的一份暗喜,带着同情的眼神看向许大茂:“是吗?”
至于没有孩子,许大茂也不能最终确定是他,还是娄晓娥的责任。
但他除了这个重要的事情以外,更还可以确定的是:娄晓娥的家庭状况,本来已经不再适合追求稳妥生活的他了。
“还用说嘛!”许大茂皱紧眉头,“所以,我必须跟她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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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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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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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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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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