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家附近,孔世平下了自行车,找个僻静处站住脚。
从空间里调出肉、面、鱼、酒等物后,他拎在手里走进了院内。
屋内传来说话声,孔世平放心了:不是吵闹声。
敲了敲门,他看到侯素娥走来开门。
两人一见面,孔世平连忙先开口:“素娥姐,过年好。”
“世平,你过年好。”侯素娥想起上次的事,现在还有点难堪。
进了屋子,孔世平把东西放在一边,再拱手对破烂侯说:“侯哥,过年好!兄弟给您拜年来了。”
破烂侯连忙近前,弯腰要比划打千儿。孔世平见状,赶紧跟他对着行了个礼。
两人随后大笑着,一起坐在桌边的圈椅中。
随口说着这几天的新鲜事,孔世平从侯素娥的手里,接过来一杯热茶。
“世平,过年在哪儿过的?”破烂侯问着,低头喝了口热茶。
“在丈母娘家过的。”孔世平淡然地说。
先是一愣,破烂侯“噗”的一声之后,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侯素娥也知道孔世平是单身,见他说得风趣,也忍不住捂嘴大笑。
“你小子这是想媳妇儿想疯了吧?”破烂侯低头掸了掸身上的水渍,嘴里笑骂着。
也跟着笑了一会儿,孔世平再严肃地说:“我说真的。不过,肯定还不是真的媳妇儿。”
破烂侯饶有兴趣地问:“给哥哥讲讲,这是怎么回事儿?”
彼此之间的聊天,如果能够推心置腹,甚至把自己的身段放低,肯定能够换来好朋友更多的认可。
孔世平与冉秋叶的恋情,目前进展得很顺利。此时聊几句,就权当是解开沉闷气氛的方式。
听他说完,破烂侯先是称赞“嗯,是个好姑娘”,再又皱起眉头,“就是她的家里,”
摆摆手,孔世平不在意地说:“我只看重她,别的不在乎。”
“可要是以后有什么事儿呢?”破烂侯追问着。
侯素娥听得仔细,此时也用询问的眼神看过来。
看看这两人,孔世平把棉服的衣襟拉了拉:“这是我和她一起选择的。我相信她不会害怕,我更加不会。”
“世平兄弟,”侯素娥竖起大拇指,“我佩服你,也支持你!”
说着,她转头看了一眼父亲。
知道女儿这是在暗示她的情感,破烂侯只好装作不懂。
看向女儿,他再皱眉说:“你应该喊世平一声‘叔’啊。”
侯素娥的确比孔世平大几岁,肯定一时不好这样称呼;而后者,也不好意思接受这样的称谓。
“别了,咱这是在家里,又不是在什么公众场合。”孔世平笑着摆摆手,“要不然,我还得给压岁钱。”
这是玩笑话,破烂侯只得笑着作罢。
侯素娥听到这里,却因为想起孔世平前些日子的救济,而脸上微红。
坐了一会儿,破烂侯对侯素娥说:“素娥,你帮着做点儿饭,我跟世平喝一口儿。”
孔世平退却着要告辞,破烂侯不悦地说:“你拿了这么多东西来,我连顿饭都不请。这事儿要是说出去,我的脸没地儿搁啊。”
既然如此,孔世平只好说:“素饵姐,您”
“得了。”破烂侯摆摆手,“当着我的面儿,你别再叫她姐。”
“好好。”孔世平严肃地说,“素娥同志,就请您煮点饺子,我跟侯哥喝点酒。”
饺子酒,其它的酒菜也不必再忙乎了。
家里也的确没什么丰盛的菜肴,侯素娥感激地看看他,赶紧走去忙碌。
炒了两个菜,煮了几大盘饺子,侯素娥解下围裙说:“世平,你跟我爸喝着,我得回去看看。”
知道她丈夫还独自在家,孔世平也不客气,只是把她送到了门外。
“对了,我借你自行车用一下。”侯素娥笑着说,“呆会儿再给你送过来。”
孔世平拿出车钥匙递过去,侯素娥随即走了出去。
坐在桌边,孔世平与破烂侯一边吃喝,一边聊着古玩方面的事。
在关老爷子那里也喝了一点酒,孔世平此时也喝不了多少。
总是与破烂侯聊着开心,他大多的时候,就安静地听对方讲述收藏的知识和秘事。
知识肯定如瀚海,而古玩收藏的内里奇闻趣事,也是令人大开眼界。
比如,为了拿到一件古董,或者是卖出一件假货,都会暗含着圈套。
“我年轻的时候,就遇到很多这类的事儿。”破烂侯喝了口酒,慨叹着说,“去外地收货。那边说是挖了个老墓,出土了不少好东西。这里面,的确有真货。但都被做局的人抢在手里了。剩下的,就都是假货。”
“嗯,就是演了一出戏呗。”孔世平附和着说。
“是啊。说起来轻松,听起来简单。”破烂侯摇摇头,“可真要是身在其中,还真把你弄得五迷三道的。”
“肯定的。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孔世平端起酒杯,和他一起喝了一口。
“嘿嘿,反过来说。”破烂侯说到这里,眼睛里尽是兴奋地光芒,“有人手里有真货,但又不太懂行。那就哥哥我开心了!”
孔世平笑了:“那就落进您的局里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破烂侯喝口酒,坦然地说,“我要是买东西打了眼,也没地儿找人算后账不是?”
他说得开心,但从这里面也并不能获得很多钱财——与后世的几十倍、上百倍,甚至更高的获利空间相比。
两人聊得高兴,吃过了饭后,继续捧着茶杯说着。
喝了几杯茶,孔世平准备告辞:“侯哥,您早点儿休息,我也回去了。”
阻拦不住,破烂侯只得作罢。又想起侯素娥把孔世平的自行车借走了,他不满地说:“这闺女就是这样。”
“没事儿,我再坐会儿。”孔世平只得说。
“你也别多待了。”破烂侯嘴里说着,从墙角的架子上,拿过来一个木盒子,“看看怎么样。”
孔世平接过来,小心地打开盒盖:正是那个乾隆亲笔的贴盒!
“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予独爱出淤泥而不染……,长春居士。”孔世平喃喃地念罢,脸上现出欣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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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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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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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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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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