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孔世平一边走,一边随口问着。
从暗影里现出身来,这两个躲在暗处,从家里偷烟出来抽的人,一个是三大爷的三儿子阎解旷,一个是二大爷的三儿子刘光天。
也看到了孔世平,那两人并不在意。
刘光天见他走路有点歪斜,更还闻到了他身上有酒气。
想着曾被他当众撅手指,刘光天的心中,觉得羞恼之余,更还起了想趁着孔世平醉酒的时候,报复一下的心理。
随后,他就跟阎解旷使个眼色,小声嘀咕了两句。
两个小子都正是折腾的年纪,两人又都知道孔世平是单人生活,也就有合伙欺负他的想法。
孔世平从他们身边经过,即将迈步走上大院台阶的时候,刘光天从后面伸腿一拦。
孔世平本就早有防备,此时故作身体歪斜了一下。
阎解旷见状,立刻想要抬腿踹来。
迅速地转身,孔世平同时挥手打去。
“啪”的一声,阎解旷立即眼冒金星。
刘光天见状,索性不再偷偷摸摸,而是挥拳打来。
后发先至。孔世平的一掌,已经劈在了他的脖颈上。
当即倒在了地上,刘光天再也不动了。
阎解旷吓得脸色惨白,嘴里刚要喊叫,就被孔世平接连扇起了耳光。
噼啪几下过后,阎解旷的脸也肿了,嘴角、鼻下也冒出来鲜血。
刘光天悠悠醒来,坐在地上连声哀求:“世平哥,我们是想跟你闹着玩儿的。”
不再下狠手,孔世平好歹再赏了他两个嘴巴。
喝令两人蹲在地上,他呵斥着说:“记着,这辈子你们俩都要老老实实的!”
“服了,真服了。再再做坏事儿,天打五雷轰,每天被你扇大嘴巴!”刘光天的嘴巴很灵巧,说得很感人。
阎解旷也赶紧承诺:“我发誓,一定老老实实的。”
“记住了。”孔世平恨恨地说完,迈步走进了院子里。
被痛揍了一顿,刘光天、阎解旷还不敢立刻回家:脸上的伤势,没法跟家里人解释。
即便想要找孔世平的后账,这两人通过被揍的经历也大致懂得:家里的几个哥哥凑起来,也不是手脚像是闪电重击的孔世平的对手。
怎么办呢?
两人相互安慰了一会儿,就有了办法:到院里用凉水洗脸,使得红肿现象尽快消失。然后,就趁着家里人都已经休息的时候,再赶紧溜回家直接躺进被窝里。
这两人自作自受,孔世平回了家,盥洗过后就安然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孔世平正在刷牙,就见到穿得整齐的阎埠贵和三大妈,在大院里来回走动。
从后院开始,他俩的笑声就没停住过。
“他二大爷,一定来啊”;
“老太太,您可要给我们个面子啊”;
“许大茂,你兄弟的事儿,你不能躲”;
“他一大爷,您务必赏光”;
“傻柱,到时候来喝点儿”;
“淮如,呃,回头儿过来热闹热闹”……
这是阎埠贵和三大妈的大儿子阎解成,赶着要在春节前结婚。这两人正在对大院的人们,发出热情的邀请。
他们满面喜色,但并不会因此多付出什么。
已经打定了主意,阎埠贵只是要自家人和女方——于莉及其父母,在家里吃顿饭,就算是结婚的仪式了。
至于邀请邻居,他俩倒也没有抱着更高的期望。能去这抠门儿的人家里去祝贺的,肯定也有了心理准备,多少要拿一些小礼物。
如果不来;或者是不拿东西,只是空手来贺。算计得精明的阎埠贵,倒也并不觉得他们喝口茶,会是自家的多大损失。
真正损失的,还是来贺的人——会被人暗指不懂礼貌、礼仪,哪有空着手儿去祝贺婚礼的呢?
转回前院,阎埠贵看了看孔世平,觉得还是应该先放下,对这个年轻人不听话的气恼。
“世平,你解成哥大年三十结婚。到时候儿,来家里坐啊。”阎埠贵呵呵地笑着说。
这家伙为了可能的贺礼,啥也不再记着,或者说是暂时啥仇也不记着。
可孔世平知道,这位颇为自傲的三大爷,是位翻脸不认人、只认钱的主儿。m.xiumb.com
别人尚且不说,他对自己亲生的孩子尚且不管不顾,还能真心对别人好吗?
“嗯嗯,恭喜了。”孔世平边漱着口边说,“祝贺,祝贺。”
阎埠贵得到这模棱两可的话,不便再追着说什么,只好当做对方答应了。
孔世平洗漱过后,早早地到了单位。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隐隐觉得,冉秋叶会把他昨晚饮酒过量的事,告诉她的妈妈周雅静。
周雅静到了单位,却并不多问什么。
她把手里拿着的一个油饼,递了过来:“还没吃早点吧?”
“谢谢周阿姨,我吃过了。”孔世平连忙说,“您自己吃。”
“我吃了。”周雅静说着,仍然举着手,“你年轻,吃得少了会伤胃口。”
她虽然不明说,孔世平也明白了:周雅静这是委婉地在劝说了。
吃了油饼,他对看报纸的贺志刚说:“贺经理,我去总公司开会的时候,上级说要加强与业务单位的联系。”
“哦?”贺志刚放下报纸,“你说说看。”
“红星轧钢厂,也是咱们的业务单位。那是个万来人的大厂,对于文化用品的需求很大。”孔世平解释着说,“职工很多,他们的孩子也多。”
“嗯。”贺志刚点点头,“那好。你去他们单位联系一下,把业务关系稳定一下。”
“好嘞。”嘴里答应着,孔世平从口袋里自行车钥匙。
张建强搭话说:“这种单位看着人多,但因为文化活动不多,业务需求量并不大。”
贺志刚眨巴着眼睛还在思索,孔世平已经开口说:“所以啊。总公司的领导很重视,我们也要积极配合。再说了,正是因为那里需求量不多,才应该好好开发的。”
张建强说不出什么,贺志刚重新拿起报纸:“咱们这个百货公司下属的点儿,本来就是亏损经营着的,肯定要服从上级领导的安排。”
“必须的。”孔世平说完,迈步出了文具店。
骑车到了轧钢厂,他先去找了相关负责人:李怀德副厂长。
这个头发光滑、衣着整齐、皮鞋锃亮的人,明里道貌岸然、暗里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人,带着温和得体的微笑接待了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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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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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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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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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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