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手,把窝头渣子掸落:“我本来想着,过年的时候,和你、关老爷子一起喝顿酒。就为大家凑在一起高兴高兴,这事儿不过份吧?”
“过份。”嘴上这样说,破烂侯梗着的脖子却松弛了下来。
“那行,算我没说。”孔世平以无奈的语气说,“我挣钱不多,但豁出去请两顿酒!”
笑了笑,破烂侯沉默着不再说话。呆了一会儿,他开口说:“世平,先别费心了。总要有个合适的机会不是?”
知道他所说的“合适机会”,是要打败关老爷子的意思,孔世平此时也不多说什么。
“得嘞,过年的时候,我给您来拜年。到时候儿,您留我吃顿饺子就成。”说着,他站起身来告辞。
送他出了院子,没钱但很好面子的破烂侯,还是觉不妥:“世平,要不你随便在我这里挑个玩意儿拿走吧。”
“侯哥,我真是已经占便宜了。”说完,孔世平骑上车子走了。
这边是重情义的人,说话办事都很有古风。回到四十号院,孔世平重新明确感知到了烟火气。
“世平,怎么才回来啊?!”三大爷阎埠贵正在和几个邻居低声说着什么,见到他推车进院,连忙打个招呼。
“嗯。”回应一声,孔世平把车子支好。
阎埠贵离开那几人,走近前来:“怎么样?早上钓着几条?”xiumb.com
“嗐,还说呢。冻了半天,才钓了五条,还都是草鱼。我前几天刚吃过,就全把它们卖到鸽子市去了。”孔世平拖着长腔说。
阎埠贵的心,立刻像是滴血。他一大早骑了几十里路的车子,又在颐和园外面的野湖边冻了好久,却没钓到一条鱼。
“哦,还成,还成。”他只好用这样的语气,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气恼、羞愤等复杂情绪。
“您呢?您应该钓得更多吧?我听说了,那边的鱼很好钓。我还想找机会去呢!”孔世平忍住笑,故作认真地说。
“哪儿啊!我骑到了半路,谁知道自行车的链子断了!”阎埠贵赶紧找个借口。
“可惜了,关键的时候掉了链子。”孔世平遗憾地说。
“谁说不是呢!”阎埠贵叹口气,再凑近两步。
“您这是,”孔世平看着他。
阎埠贵神秘地四处看看,低声宣布了大院的会议内容:“这大冬天儿的,许大茂前几天丢了裤衩,今天又把贴身的衬衫丢了!”
孔世平“哦”了一声:“晓娥姐肯定急眼了。”
“谁说不是呢!两口子又把对方闹了个满脸花。”阎埠贵说得很生动,听起来如同情景再现。
“那这事儿你们三位大爷得管啊!”孔世平连忙说。
“肯定啊!”阎埠贵再把三位主人翁调解纠纷的事,尤其是他自己的功劳,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孔世平一边搓着手,一边听他说完:“行了,我都知道了。我可以回家了吗?”
“你这小子,怎么对大院的事儿这么不关心?”阎埠贵板着脸说。
孔世平不想再纠缠:“已经听您说了半天啦。您不冷我也冷了!”
阎埠贵连忙摆手:“走啊,进屋说去。”
嘿!孔世平心里这个气:敢情还没说完啊。
只得开锁进了屋,孔世平把阎埠贵请进屋里来。
一边整理火炉子,他一边说:“您说吧,我听着呢。”
阎埠贵坐在椅子上,却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了。
孔世平只好把手里的火筷子放下,坐在他的对面。
“世平,你三大爷我说话就是直。我看你是个好好听话的人,所以才跟你推心置腹。”阎埠贵的态度极为认真,“我听说了,你好像跟我们学校的冉老师走得很近?”
“怎么了?”孔世平觉得很奇怪。
把眼镜扶了一下,阎埠贵低声说:“她家什么环境,你应该知道一点儿吧?除了这个,你的个人情况,跟她也不一样。”
孔世平听明白了:阎埠贵的意思,一是冉秋叶是华侨身份,二来,她家的文化程度高。
两者结合起来,那就是说孔世平不应该、不能和冉秋叶处对象。
“三大爷,您怎么知道,我跟冉老师走得比较近?”孔世平耐心地问。
不禁得意地笑了笑,阎埠贵答复着:“冉老师的车子是你修的吧?之后,我稍微试探一下,就大概知道了。毕竟,你三大爷我,是过来人不是吗?”
想到单纯的冉秋叶被这个可恨的阎埠贵套话,孔世平心里气愤。
“三大爷,我觉得您这么做事儿不地道。冉老师是我单位同事的女儿,我们当然有交集。”他沉下脸来说,“您也是为人师表的人,怎么也学着长舌妇,在背后说人呢?”
“呃,”阎埠贵被当场羞臊一番,脸上挂不住了,“嘿我说世平,我这本来是好心提醒你,”
“我觉得您是有其它的心思。”孔世平冷冷地看着他,“比如瞧不起我跟冉老师的相处,甚至您对冉老师也看不起。”
阎埠贵张口结舌一会儿,气恼地起身说:“得了,我这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这话是您自己说的。”孔世平冷笑着说。
阎埠贵满脸胀红,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孔世平挠了挠头发,为这个大院里的人们这么纠缠,甚至是居心叵测而恼恨。
阎埠贵出于可笑的嫉妒心理,来阻挡他和冉秋叶的恋情。那边的许大茂夫妇,仍是闹得不安宁。
那件衬衫的丢失,肯定与何雨柱脱不了干系。
为了报复许大茂,何雨柱撺掇交好的女工们,把许大茂的衣服扒了。
除了让他出了丑之外,何雨柱更还把他的衬衫拿了回来。
这件衬衫,就被他以捡到的为名,送给了秦淮茹。后者觉得这件衬衫还算完好,就把它改小了一点,穿在了贾梗的身上。
孔世平既然知道剧情,决定要让这些人的纷争再起波澜。
第二天下班后,孔世平推着车子回了家。
想着总是蹭他的酒喝,何雨柱笑呵呵地走来:“世平,我这儿有好菜,一起喝点儿啊?”
“走着。”孔世平把车子放好在自家屋门口,跟着他走去中院。
“哟,哥俩这是要凑在一起喝一顿啊?”娄晓娥下班走回院里,打了个招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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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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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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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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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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