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发现了她态度中细微的变化,不由得大笑:
“你好好想,慢慢想。”
他是急,但一定要让她想清楚,心甘情愿的复婚。
江芙蓉微微瘪着嘴,郁闷地看着他。
他还不到三十岁,长相显嫩,笑容阳光双眸明亮,像刚上大学的小帅哥。
这段时间他对她太殷勤,把唯一的缺点——冷淡,也补上了。
实在令人无法招架,她真的很纠结!
楚天舒凑过去,又亲了亲她,心满意足的说:wWW.ΧìǔΜЬ.CǒΜ
“老婆,我走了,得去送货了。”
江芙蓉乖乖点头,弯弯的眉毛轻蹙,仍在思考中。
楚天舒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一直把她乌黑顺滑的头发揉得有一丝凌乱,才哈哈大笑着离开。
“真幼稚!”江芙蓉嗔了他一眼,梳理着发丝。
过后却又笑了。
这幼稚的举动,让她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如果那个时候,他偷偷拽她的辫子,在她愤怒回头时一脸傻笑,她该多么高兴。
……
楚天舒在攒货。
上午拉了两趟阳光玫瑰到仓库,叫销售商派人过来。
中午又拉了两趟。
现在空间里扦插的苗子也开始结果了,一共200棵。他再也没有修枝过,追求最大产量。
这批货攒了一天多,足足有30吨,也就是六万斤出头点。
按照200元一斤的批发价,今天这一批就是1320万元!
当然,货款不会立刻到齐,但一周内肯定会到。
到时候,应该又有两三批货出去了……那就是好几千万。
如果哪家销售商拖款,优先级将降低,很可能再也拿不到货。
楚天舒送完货,就不管了,慢吞吞的开车回去。
阳光很好,晒得他有些昏昏欲睡。
他发现自己路过一座桥。
这个地方有些熟悉。
上辈子他就是冲进了这条河里,当时的情况……
也不知怎么说,反正是有些奇怪。仿佛一瞬间,脑袋空白了一下,然后就出事了。
他在努力回忆所有细节。
楚天舒看着文弱,其实骨子里有股狠劲。
他并不怕这条河,就当寻常风景。
一连忙了好几天,他的身心都需要短暂的休息。
……
楚天舒在河边小广场的长椅上坐了一会,走了神,想起很多往事。
他摸出一根烟点上,走到河边,站在栏杆边上。
阳光下水波粼粼,河边浅处开着几朵紫色睡莲,铺满了翠绿的水生植物。远处有一个长满绿树的小半岛。
清风徐来,风景很静美。
他不知自己站了多久,烟抽了几支,思维仍有些混乱——
关于未来,家庭,事业……
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走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说:
“兄弟,借个火。”
楚天舒头也没抬,稍稍侧身,将火机递给来人。
火机被接了过去,静悄悄的。
那人的目光似乎落在他脸上。
过了两秒。
那人缓缓开口,带了一丝笑意:“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
楚天舒原本懒得回神,但听到这句话,猛然抬起头来。
面前是一个浓眉大眼的高大帅哥,长得有一点点像《亮剑》里的赵刚政委。
一见之下,楚天舒睁大了双眸,震惊了:
“王金花!你怎么在这里?”
王金花笑道:“你怎么在这里?”
楚天舒:“我老家在这啊,你来干嘛?这边有案子?”
他眼眸泛亮,目光有些热切的盯着王金花——
居然碰到了这货!
真是羞惭,高中、大学同学,他很久都没联系了……
“对,来这边处理点事。”王金花笑呵呵的,眼神温和而欣喜,也很高兴看到老同学。
楚天舒:“有空吗,坐下聊会儿。”
“行,就坐这。”王金花看了他一眼,率先走向了几步之外。
小广场上有数个花坛,用木头砌得很高,其实就是长椅。
繁茂的红蔷薇花丛下,楚天舒和阔别数年的高中同学,互相盯着对方。
楚天舒仍觉得不可思议:“你咋认出我的?这就是缘分?”
他刚刚背朝马路啊。
王金花笑道:“我看有个人在河边抽烟,近了一看,原来是你!”
是担心他会跳河吗?楚天舒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眸光里浮现一丝由衷的敬佩。
他两辈子认识的人里,让他佩服的人,不超过一只手。
王金花就是其中一个。
好吧,人家其实是叫王晋华。
金花是他学生时代的外号,大家瞎叫,他也从来没生过气。
在楚天舒眼里,王同学进“感动中国”有点难度,但“感动苏省”毫无问题——
富二代,学法,毕业后成为律师+在职读研;
家里不差钱,本质质朴纯善,业务能力过硬。
他从不为钱颠倒黑白,反倒免费帮一些穷人打官司,经常做免费法援律师……
这么有良心的大律师,简直不像现实里会出现的人。
但王晋华免费服务人民,从不告诉亲朋好友,非常低调。可能是怕被议论、被人说他傻吧。
楚天舒之所以知道,是上辈子的事。大概2017年秋天,王晋华帮一群农民工向一个老赖讨工资,被老赖捅了几刀。他去探望才得知的。
万幸没死。但肾脏受伤,大概要留下终生的后遗症。
楚天舒知道自己是个俗人、懒人,哪怕他也成为律师,绝对做不到这种地步。
确切的说,这年头,整个中国都没几个能做到这样。
楚天舒与王晋华闲聊,互相交流自己这几年的情况。
他望着王晋华,双眼发亮,像看到偶像似的。
王晋华看出了他眼中的敬佩,有点纳闷的笑道:“怎么,见到我这么高兴啊?”
两人高中同学,关系就挺不错。
但大学不在一起,各有各的生活,关系就慢慢淡了。
可不管什么时候再交流,仍能愉快地聊下去。君子之交淡如水。
楚天舒:“高兴啊,我都好几年没见过同学了。”
王晋华顿了顿:“可我听说过你的消息。你现在……”
“对,欠了两个多亿。”楚天舒接话道,毫不避讳。
看他双眸明亮,无一丝颓废,王晋华笑道:“很牛逼,一般人欠不了这么多。”
他补充说:“我入职三年,实习两年,就接过一次这么大的官司。”
楚天舒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多年轻,以后机会多得是。”
前提是保护好自己。
王晋华主动问:“你这是怎么回事,需不需要帮忙?”
楚天舒想了想,公司破产之事,当时能用的方法全用了,也请过很多律师。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以前的事就算了,现在,还真有一件,想问问你。”
…………
…………
附:水调歌头·游泳
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今日得宽馀。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风樯动,龟蛇静,起宏图。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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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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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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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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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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