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男人虽与她靠的很近,她连男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到,可两人的身体却没有任何接触。
她不知道男人是刻意为之,还是说,是他的绅士风度使然。
“你自己先试试,就几十米的距离,很容易就进了。”未临渊不为所动。
“哦。”安之瑶应声,手下一挥。
动作已相当标准。
可...那颗球仍停在原地,纹丝不动。
“这次是演习,不算哈。”安之瑶迎上男人疑惑的目光,咯咯笑出声。
李心怡在几米之远的位置站定,一双喷火的双眸死死盯着两人的背影。
气的将牙齿咬的咯吱响。
“我这次一定真的打。”见男人敛眉,似乎对她的调皮不屑一顾,安之瑶的表情瞬间严肃。“打进的机率99.9%,我保证。”
见她信誓旦旦。
未临渊不轻不重地看了她一眼,许是今日的阳光太过明媚,照映在女孩白皙通透的脸上,眩目的让人恍惚。
他上前一步,“我最后教你一次。”
话落,从身后展开双臂,握住了安之瑶手中的球杆。
这个姿势,将安之瑶整个人圈在了他怀里。
瞬间,陌生又冷冽的气息将她包裹。
鼻尖更是嗅到了一股好闻的淡淡薄荷味剃须水味道。
安之瑶不由得呼吸一滞,下意识地扭头看向男人。
侧颜冷俊,表情专注,哪有半点暧昧的神情?!
正收敛心神之际,无意间的一瞥,看见了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李心怡。
安之瑶挑眉,故意挪了挪身子,裙摆的一角便随风贴在男人的两腿之间。
气息撩人。
李心怡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看着就要冲上来。
安之瑶朝愤怒的女人勾了勾唇角,收回目光,集中注意力打球。
“姿势正确,好,瞄准方向,注意力道。这个距离,不能太用力,也不能力度不够...对,往前挺...进!”
男人嗓音低沉悦耳,教导的步骤与动作堪称教科书般规范严谨。
“砰...”地一声。
球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后落地,接着向前方洞口快速前进。
“进洞了!耶!”白球滚落进洞的瞬间,安之瑶高兴的振臂高呼。
“漂亮。”未临渊赞许地微点了下头。身体向一侧挪了两步,与安之瑶保持了半米左右的距离。
“安之瑶!”
身后,李心怡已怒不可遏地扑了上来。
故意往男人怀里贴,还有“姿势正确”、“瞄准”、“用力”、“挺进”等不堪入耳的话语断断续续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当真以为她李心怡好欺负吗?
“你个不要...(脸的女人)”后半句,被李心怡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她触到了男人投射过来的犀利深邃目光,似是一把剑一般,直接刺破她的伪装,暴露出她就是李肖玥的事实。
“我的意思是说,中午温度升高,太阳的紫外线又最强烈,大家要不要一起去休息室休息一下。”李心怡表情秒变,极力为刚才的失言辩解。
未临渊几不可闻地睨了她一眼,扭头看向安之瑶,“还打吗?”
“看康少吧。”安之瑶微笑。
这时,康博远对着安之瑶挥手,“瑶瑶,你打进了?”
“对呀。”安之瑶脸上仍保持着浅浅的微笑。
“厉害厉害!”康博远走近,对安之瑶竖起了大姆指。“来,我们继续...”
未临渊看了一眼手表,“你们玩,我有事先走一步。”
“公司有事?”康博远问。
“嗯。”
未临渊颔首,转身离开。
李心怡慌忙跟在男人身后。
已走了一段距离,还不忘回头狠狠剜了安之瑶一眼。
康博远微愣,眼神复杂地看向安之瑶,“刚才不还好好的?”
安之瑶耸耸肩,“不知道。”
早上三人碰面时,李心怡还一副热心姐妹的样子。
这突兀的转变连康博远都看出来了。
安之瑶在心中冷笑。
不就是飙演技吗?
我倒要看看你能崩到什么时候。
“不管了,我们去吃饭,你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康博远作势又要过来揽安之瑶的肩膀。
对李心怡这女人莫名的不良情绪不感兴趣。
虽然她是未少的联姻对象。
安之瑶不着痕迹地避开,“恐怕来不及了,我下午还有手术,得提前回去准备。”
“这样啊...那我送你回医院吧。”康博远讪讪收回手。“你这么忙,不知道我生日的时候你有没有时间来。”
“你什么时候生日?”
“4月8号,星期五,你有时间吗?”康博远眸光微闪,眼神充满期待。
安之瑶想了想,“下周末对吧。我回去看看,若8号晚上没有急诊手术,我门诊结束就可以下班。”
“真的吗?那太好了。”康博远勾唇一笑。“到时候我把奶奶也接回来。”
“行,我正好替她例行检查一遍,这个月就不用单独去疗养院了。”
“嗯,辛苦你了。出院后,奶奶一直念叨你,说她最盼望的就是月初,因为能见到你。还逢人就说,你是她的干孙女。”康博远由衷称赞道。
安之瑶莞尔,“奶奶是个乐观豁达的人,这对她身体的彻底康复很有帮助。”
......
回到医院。
安之瑶直奔骨科住院部。
病床上。
安芷兰的一双腿打着石膏,被高高吊起。
“妈...午饭吃了吗?”安之瑶走过去,关切地抚了抚母亲浮肿的脸颊。
“吃了,何医生特意送来的食堂小炒。”安芷兰声音虚弱无力,抬起瘦骨嶙峋的手臂,握住了女儿抚摸自己脸颊的手。
安之瑶弯起唇角,“好。我来给您擦洗下身。”
安芷兰眼眶泛红,痛苦又无奈地闭了闭眼睛。“瑶瑶,妈妈又拖累你了。”m.χIùmЬ.CǒM
安之瑶嗔怪道:“说的什么话?我小时候还不是您一把屎一把尿地养大的。”说着,开始为母亲擦洗。
安芷兰唇角微弯,抹了一把辛酸又欣慰的眼泪。
护工每天按时给安芷兰翻身、擦洗身子,可女人的私密处,安芷兰始终不愿意护工帮忙洗。
安之瑶便每天抽时间帮妈妈擦洗。
之后,查看了一遍今天的诊疗记录。
正欲去吃午饭,手机铃声响起。
是刑警徐武打来的电话。“安医生,目击证人找到了。人就在公安局,你现在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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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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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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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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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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