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的沈天纵看了眼墙上的钟表。
“现在上午10:45分,大家一块去吃个饭吧。”沈天纵扫视赵力林如萱道。
刚吃完橘子的陈宏图点头:“好啊好啊。”
沈天纵额头青筋跳动,就当没听到,完全无视一旁的厚脸皮。
“好啊,谢谢沈先生。”林如萱当即直接开口答应,她们工作本就自由,培养客户,在规定范围内是允许的。
“那我可要痛宰一顿沈先生咯~”赵力开玩笑道。
厚脸皮不断点头,表示同意。
宰,狠狠的宰。
“哈哈哈,今天中午随便宰,”沈天纵爽朗一笑,扫视房间一圈:“餐厅你们选,只要不浪费,钱包管够。”
“我们今中午去哪里?”沈天纵左顾右盼,询问道。
“额~我听沈先生安排。”赵力道。
“我也是。”林如萱。
李轻曼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最后,沈天纵把目光看向厚脸皮,无视,无视,仅仅只是一眼,便把目光挪走:“那好吧,中午我们去,”
沈天纵话还没说完,厚脸皮完全不把无视当回事,上前一步摇头左右瞄眼,眼咕噜转动,大声:“我们去珀翠餐厅把,怎么样?那里好吃呀。”
沈天纵:“......”
一行六人,俊男靓女,厚脸皮别说,其实一挺帅的老腊肉。
几人行走在银行一楼大厅,气势十足,吸引许多人为之侧目。
今天中午,杀向珀翠餐厅。
...
珀翠餐厅位于铜锣湾西面两公里,在56楼,落地玻璃采光非常好,可以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港和多个码头。
蓝蓝的海水,游艇,豪华游轮,尽收眼底,是香江最豪华的几个餐厅之一。
餐厅主打蜗牛国菜品。
大厅装饰的金碧辉煌,吊顶橙黄色水晶灯,年代感特别足,氛围柔和。
一名长裙女子非常优雅的在黑白琴键上双手飞舞。
在这些餐厅每天都有兼职或固定的乐师演奏,弹奏自己熟悉浪漫的钢琴曲。
一行六人,坐在一张靠落地窗的实木圆桌边。
一名穿着白衬衫,打着领结,还套了一件小马甲的帅气外国服务员正微弯腰让几人点餐。
沈天纵看了眼菜单。
蜗牛文?
看不懂,看不懂。
他不动声色,嘴角一翘,把菜单递给厚脸皮。xiumb.com
陈宏图懵圈,他还能点菜???
既然投资老板都把菜单给他了,那他可就不客气了哦。
他翻开一页页照片,是那样的熟悉,菜品和当年没变呀。
“哎哎~”陈宏图对服务小哥一挥手,大大咧咧道。
“先生!”穿马甲的服务小哥一脸礼貌,微笑弯腰。
“茄子鹅肝,黑菌龙俐鱼,龙虾汤一样两份。”
“另外烤螺蛳,哦不,烤蜗牛上,二十份。”
陈宏图直接连菜单都不看了,直接报菜,说的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服务员一边认真的拿纸笔记录。
“鱼子酱来三份,松露菌蘑菇汤来一份。”
“另外牛排六份,大龙虾上十盘。”
“再来两瓶勃艮第罗曼尼·康帝去年产的红酒。”
陈宏图来到这就像回家一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一边的服务员不断的记录着。
“够不够?”
他睁着一双黑咕隆咚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投资老板问道。
沈天纵:“......”
不是,这服务员会说中文?
那刚才他们刚进来的时候彪一嘴蜗牛语?
“咳咳~”
“你们呢?”
沈天纵把话题抛出去。
“哈哈哈,我吃啥都一样。”赵力抠了抠后脑勺道。
“我饭量很小的。”林如萱瞪大眼睛,不敢点了,刚才的份量,乖乖,吃得完吗?
李轻曼摇头,她不会点,没吃过,这会眼睛正在收集信息呢。
周泽一耸肩,他吃啥都行。
沈天纵对陈宏图挥挥手,你看着办。
“那啥,先上这些,我们不够再点。”陈宏图大大咧咧道。
“先生,请问你们还有朋友待会来吗?”那位外国服务员道。
“謀啊。”陈宏图盯着服务员。
“额~先生,你们这菜的份量,可能吃不完。”服务员提醒道。
陈宏图哈哈一笑:“放心上,钱不是问题。我们吃不完打包。”
其余五人:“......”
服务员连连弯腰,表示这就去上菜。
沈天纵低着头,右手衬在桌子上扶住额头,失策,失策啊,厚脸皮好像是高工啊,会点蜗牛语好像没毛病啊?
听着钢琴曲,时间过得很快。
菜品慢慢上齐,桌子都快堆不下,盘子精美(花里胡哨),量少。
大大一桌子,陈宏图从服务员手中接过红酒给众人倒半杯。
大家举起酒杯,庆祝一下。
陈宏图便开始了他的个人表演秀。
一口酒,两颗螺蛳肉,哦不蜗牛肉。
大家也不客气,把蜗牛当成螺蛳吃。
不一会,二十盘蜗牛消灭干净。
牛排,龙虾,鱼子酱,松露菌蘑菇汤。
两位女士小刀轻切,小嘴轻嚼。
赵力那是对这些地方熟悉啊,平时帮老板炒股,一年来几回这些地方。
周泽非常淡定,啥都会吃。
沈天纵吃着就感觉味道香,吧唧吧唧嘴,好像盐巴缺了点。
可既然来了这个地方,总不能让服务员加点盐吧?
陈宏图一口肉,一口红酒,一口肉一口红酒,速度即快,又保持了风度。
若不是他旁边盘子上堆起高高的蜗牛壳与虾壳,沈天纵真怀疑这家伙没怎么吃。
十分钟,
二十分钟,
陈宏图不断给自己灌酒,脸上渐渐浮现一抹红晕。
借着醉意,陈宏图吃的那叫一个绅士,抹布,红酒,刀叉,闭眼,音乐,味蕾的绽放。
他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时候还是青葱年岁。
一群学子,诗酒年华,在音乐厅,跳起浪漫的华尔兹。
转眼岁月不待,各奔天涯。
他的同窗,已经是各个领域的风云人物,而他,还在为理想而努力奋斗着。
这二十年来,面子,尊严,他通通丢了个遍,为了理想,为了,他脚下破烂的国度。
回想自此,红酒微晃,半杯下肚。
如若不是为了抱负,他现在想必吃喝不愁,随时都可以考虑退休了吧。
一念至此,他嗤笑一声,开始说起了醉话,念起了醉诗。
“十年前是尊前客,月白风清,忧患凋零,老去光阴速可惊。”
“鬓华虽改心无改,试把金觥,旧曲重听,犹似当年醉里声。”
陈宏图在跟他曾经的同窗告别,当初的抱负,当初的意气风发。
坚持者,几人?
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有些人死了,他们还活着。
后悔吗?
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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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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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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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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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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