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华啊,平常这个点你都出门了,今儿怎么还不洗漱。”
马华的妈走上前来,摸了摸马华的额头,问: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马华内心受着煎熬,但又不能告诉自己的妈妈。
“妈,我没事,现在就去洗脸。”
马华洗完脸后,从桌上拿了两个热气腾腾的窝窝头,这是他妈妈蒸的。
马华的妈妈多病,久病让她体力缺乏,干不了活了。
她自觉拖累了儿子,心里难受,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给马华做早餐。
马华心疼她,让她多睡会不必早起,自己在外面买来吃就好了。
“哎,你这孩子,外面吃贵,况且妈不中用,能替你做做早餐,心里好受些。”
她执意如此,马华只好任由她这样。
今天要去偷东西,万一被抓到了送到派出所去,就回不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到自己的妈妈。
马华两手握着窝窝头,站在门口,看着背对着自己操劳着的妈妈,声音哽咽了。
“妈妈,我走了。”
她转过身来,点了点头,“快去吧,别迟到了,下班了早点回来,晚上做你最喜欢的疙瘩汤。”
想到自己可能再也喝不到妈妈亲手做的疙瘩汤,马华心里一酸,眼泪就要流出来。
他赶紧转过身去,离开了家里。刚一走出门,他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流了下来。
他擦掉眼泪,把窝窝头塞进嘴里,想着心思,步伐沉重的朝轧钢厂走去。
进了厂,到了食堂里,傻柱立马把他拉到角落。
“计划改了,不是中午,仓库没人现在就去。”
傻柱摸出钥匙交给马华,马华怔怔的站着,垂着双手不接钥匙。
他在来厂里的路上做好了心理建设,本想着中午去偷,可傻柱要他立马就去,这打乱了他的节奏,一时间茫然起来。
“愣着干啥,接着啊!”
傻柱见他傻站着,把钥匙放到了他的手心里。
马华捏着钥匙,像捏着一个随手都要爆炸的地雷。
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问道:“师傅,我拿了东西放哪呀?”
“你从仓库出来,往左手边走一百米有个废弃的杂物间。”
“杂物间里有木板,你把东西用木板盖上,下班了我去取。”
“哦……”马华淡淡的回应的一声,把钥匙揣进兜里。
傻柱深深的吸了口气,重重的呼出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头。
“好徒弟,去吧,师傅等你的好消息。”
马华微微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去面无表情的朝仓库走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他思绪纷乱,“我要去偷东西了,我要成强盗了……”
他在脑海里不断的重复这两句话,以至于有人叫他他都没听见。
“马华,耳朵聋啦……”一个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马华这才听见,回过头一瞧,是厂妹刘小爱。
刘小爱青春活泼,皮肤白皙,梳着俩可爱的麻花辫,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服。
虽然这个年代大多数都穿蓝色的衣服,但她穿上就是比别人好看,或许是因为身材好的缘故吧。
她一开口,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牙齿颗颗饱满,像排列整齐,井然有序的玉米粒。
“喂,我在后面叫了你好几声,你怎么不搭理我。”
刘小爱是马华的邻居,俩人从小在一块玩耍。
长大了刘小爱进厂做了一名质检工人,而马华却进厂成了名洗碗工。
他开始自卑起来,渐渐的主动和刘小爱断了联系。
俩人毕竟是一个厂的,在厂里时不时的碰到。
每次碰到马华别过头想躲开她,而刘小爱发现他都主动热情的给他打招呼,这次也不意外。m.χIùmЬ.CǒM
“小爱,早啊……”马华低声道。
见他一副没精打采,懒洋洋的样子,刘小爱盯着他的脸看了看,看得马华耳朵根都红了。
“马华,你有气无力的,生病了吗?”
“没有,我很好……”
“那你怎么这副样子?”刘小爱追问。
“我,只是没吃早饭,没力气。”
偷盗的事万万不能告诉她,马华灵机一动撒了个谎。
“原来是为这事啊,来,给你。”
听说马华没吃饭,刘小爱顺手把手上的早餐递给马华。
这是别人的早餐,马华不肯接,他朝刘小爱摆了摆手,拒绝道:
“这是你的,你自己吃吧,我待会去买。”
“睁眼说瞎话,进厂了你去哪买去”,刘小爱把早餐硬塞在马华的面前。
马华还是不肯接,刘小爱生气了。
“你这人真墨迹,叫你吃就拿着吧。”刘小爱皱着眉,脸有不悦。
马华无意惹怒她,只好接过她手上的早餐。
“早餐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马华接过早餐,刘小爱脸上的表情舒展起来,笑嘻嘻的说:
“我胃口小,刚才已经吃饱了。”
她看了看车间外,已经没几个人了,快上班了,她向马华道别。
“马华,我先走了,记得要好好吃饭。”
马华木木点头之际,她冲马华灿烂的笑了笑,朝车间去了。
她一走,马华看了看手上的早餐。
两个馒头,一个被刘小爱咬了两口,上面不光残留着她的手指印,还留着她可爱的牙齿印。
自己撒谎没吃早餐,她就把自己的的早餐给了我,多好的人啊,多温柔的刘小爱呀。
刘小爱简单的举动,让马华心头一暖,感受到了阳光一般的暖意。
可转瞬,马华的心又沉到了谷底。
刘小爱这么阳光积极,肯定有个光明的未来。
而我呢?
我是个人见人厌的洗碗工,好不容易来了运气调进厨房成为了帮厨。
看上去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现在要去帮师傅偷东西了。
一旦把东西偷到手,不管有没人发现,都是个偷过东西的小偷了。
小偷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啊,老鼠成年住在阴沟里,晚上才出来活动,做着见不得人勾当。
阴暗的老鼠能有什么前途呢,而我马上就要成为一只老鼠了。
想到这里,马华崩溃了。
他怕人看见,赶紧转到角落里哭了起来。
越哭越伤心,冉小虎路过正好听见了,于是有了前面的对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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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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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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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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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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