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小子,你有什么钱?”
“你有钱何至于把心儿逼到这个程度,看她瘦的。”
苏靳懒得解释,只道:“媳妇,走,拿钱去。”
话落,他拉着宁心儿就朝着屋子走去。
这一幕惊了苏老头,这混小子竟然主动牵心儿的手。
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他揉了揉眼,那两道身影消失在门口。
苏强看向苏老头道:“爹,你说那混小子真有钱吗?不会是偷的吧!”
苏老头摇摇头,黑着脸。
那小子能干什么事?
有钱也来路不明,他坚决不用。
苏靳看着宁心儿从痰盂缸里把钱取出,满脸懵逼,嘴大张。
这藏什么地方都好,为什么藏这里。
“媳妇,这痰盂缸前几天还用来装尿,你怎么把钱给塞进去了?”
宁心儿一听把钱放在鼻孔嗅了嗅道:“是有点臭,不过不影响。”
“放这里安全,前几天不是用的盆盛尿吗?这东西没用过。”
苏靳嘴角抽搐,他该怎么跟她解释,重生前他就是一直用这痰盂缸上厕所,甚至有时候还上大。
“那个,下次你还是换个地方。”
宁心儿点点头,把所有的钱递到苏靳手里。
因为动静太大,卡卡从床上坐起,揉着眼睛,奶声奶气道:“爸爸妈妈,卡卡饿了。”
苏靳一愣:“媳妇,中午还剩牛肉汤,你去煮面,你们两个吃,我送爹去镇上。”
“好,家里有我。”
苏靳摸了摸她的脸,转身走向门外。
他直接去了王大妈家,王大妈家还没睡,暗暗的灯光亮着,屋子里传来他们一家人的说话声。
“王大妈,强子。”
一声招呼,王大强走了出来,打开门,“你怎么来了?”
苏靳一眼就看到院子里屋檐下的三轮车,他把五块钱塞进强子的手里急声道:“我爹摔断了腿,这五块你拿着,能不能把三轮车借我?”
这两天强子对他的态度改变了不少,把钱塞回去,“车你骑走,钱就不用了,赶紧去治腿。”
“好,好,那太感激了。”
话落,他顾不上什么骑着三轮车就走,寻思着下次有好吃的再多送点来。
门口,苏靳一声叫唤:“爹,大哥上车。”
“不去,送我回家,何必去浪费钱。”
苏靳气的差点飙脏话,都什么时候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他跳下车气势汹汹道:“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牛脾气。”
“你的腿不要了,瘫痪了是不是还要我们两个伺候你,给你端屎端尿,你好意思,我和大哥也不好意思啊!”
苏老头一听,脸色涨红。
“你个混小子,就是诅咒我,你的钱来历不明,我不用。”
“死也不用。”
“不用是吗?”话落,他看向苏强,“大哥,你是想爹瘫了端屎端尿,还是在意我的钱来历不明。”
苏强一愣,随即道:“这不是废话吗?”
“爹那三天小便秘,五天大便秘的体质,我可不想臭死。”
“尤其是端屎端尿,还不恶心死人,那不是大老爷们该做的,去医院。”
两兄弟随即点头,默契的朝着苏老头走去,在他惊恐万状下,直接抬起他朝着三轮车走去。
“反了天了你两个。”
“等我腿好了,再来收拾你们。”
月光下,三轮车载着两人,时不时传来苏老头骂骂咧咧的声音。
山路崎岖不平,踩起来很费劲,担心苏老头受不了,苏靳都不敢休息,带着两个大老爷们,身上早已经大汗淋漓。
一个多小时后,三轮车在镇上的卫生所停下。
苏靳去找医生,苏强背起苏老头就跑。
接诊的是镇上的老医生,老医生戴着眼镜,佝偻着背,穿着衣服从值班室走了出来。
“谁要看病。”
“老医生,赶紧帮我爹看看,腿好像摔断了。”
“放在床上。”
苏老头被放在床上,老医生一模,苏老头痛得大喊大叫。
老医生笑道:“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大喊大叫,这骨头断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没个三四个月是不能下床的。”
苏靳抹了一把汗心疼道:“那要怎么办?”
老医生洗了洗手,然后拿着药和纱布,木板走来。
“我给他接好,按上木板用纱布固定好,一周来这里换次药,大概换4.5次,然后就躺在床上养伤,一两个月不能下床走动。”
“好好,那麻烦你了。”
老医生这一接,苏老头惊天地泣鬼神的嘶吼声在卫生院响起,一边哭还一边骂骂咧咧。
苏强觉得没脸了,眼不见心不烦直接去了门外。
苏靳嘴角抽搐,“爹,有这么疼吗?”
“混账东西,老子把你腿敲断了试试。”
苏老头一骂,老医生便笑道:“你都多大的年纪了,还这样跟个孩子似的,我都还没开始接骨了。”
“啊!痛痛痛,发出咔的一声。”
愣神之际,腿被接上。
折腾了两小时,才从医院里出来,估摸着大概晚上11点左右。
夜晚的镇上没有人,借着月色,三人照着手电筒抹黑回了村。
把苏老头苏强送回家的时候,苏靳的娘哭着喊着迎了过来。
“老头子,你没事吧!我和春菊急死了。”
苏靳的大嫂春菊抱着孩子走出来,急声道:“娘,他们回来了呀!”
“回来了,回来了。”
苏老头不耐烦道:“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在孩子面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苏强笑道:“爹,你和娘能不能别吵了?吵的头疼,我先把你送进去。”
“哎!”苏老头叹了一口气,爬上苏强的背,两人这才进去。
苏大娘这才看向一边站着的苏靳,眼中诧异,她板着脸道:“你怎么回来了?”
苏靳看向他娘,鼻子一酸,眼眶红了。
前世他被赶出村,他爹出事死了。
他娘从此一病不起,没两年抑郁而终,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如今她再次站在自己面前,心里五味杂陈,许久他才深深唤道:“娘,我送爹回来。”
苏大娘眉头微蹙,阴沉着脸道:“马上就要过年了,家里没钱给你,过几天你那些债主还要上门要债。”
“你要是人的话,就赶紧回家,好好对心儿,不要赌博。”
“娘,我不是要钱,我把爹送回来,马上就走。”
话落,他转身便要走。
他大嫂春菊实在看不下去,把孩子放下,说道:“等一下。”
苏靳回头,看着他大嫂进入屋子,旁边的毛丫害怕的躲在苏大娘身后,时不时的探出头来看苏靳。
苏大娘冷声道:“看你做的混账事,连毛丫都怕你。”
苏靳心里难受的紧,他蹲下伸出手道:“毛丫,来小叔抱。”
毛丫眨巴着大眼睛,小手紧紧地抓住苏大娘的裤腿,就是不敢上前。
五岁的孩子瘦的脱相,那毛茸茸蜡黄的头发看起来严重营养不良,在同龄人中比较矮。
见毛丫害怕,苏靳便起身,不敢叫她。
他大嫂提着一兜土豆走来,塞进他的手里,“马上过年了,家里只有土豆,你和心儿将就着过年。”
“你也别怪大哥大嫂把你们赶出去,实在是怕你依赖我们惯了,越发好吃懒做,无法无天。”
“哎!算了,你走吧!”
心里一酸,苏靳不争气的眼眶红了,他们生活那么难,竟然还想着自己。
他娘叹口气道:“你大嫂的心意,接着吧!家里也没有其它,心儿快生了,需要营养。”
“好,”提着沉甸甸的土豆,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
“毛丫,来小叔给你一样东西。”
毛丫怯怯地走过去,苏靳把钱放进她的手里,小丫头打开手,看着这两百钱,满眼不解。
他大嫂看到这么多钱,吓得不轻,“你怎么这么多钱?”
苏大娘绷着脸:“对啊!阿靳,你是不是又赌博了?”
苏靳就知道会被误会,他解释道:“这是我卖鱼挣的,你们留着过年。”
“你会挣钱,不信,自己拿着,我们可不敢要。”
说着,苏大娘把钱抢过来,朝着苏靳一丢。
苏靳难受的捡起,算了,多买点年货送来也可以。
苏靳走了,苏强走了出来,问道:“阿靳回去了?”
“是啊!还给我们两百,我们不敢要。”
苏强蹙眉:“他怎么这么多钱,今晚爹的医药费好几十,也是他付的,今天爹出事,也是他找到背回来的。”
苏大娘一脸诧异,许久才道:“无非就是去赌了,估计运气好呗!”
“他爹出事,作为儿子他敢不管。”
苏靳骑着三轮车回到家,疲惫极了,全身腰酸背痛。
他以为宁心儿睡了,不曾想他刚把三轮车停好,就看到屋内坐在油灯下缝制衣服的女人。
他蹙眉,把手一洗,大步走进去。
“怎么不开灯?也不睡。”
宁心儿放下针线活道:“爹没事了吧!”
“没事了,你赶紧去睡,你是孕妇不能熬夜。”
苏靳的关心,她心里泛着淡淡甜蜜,刚想张口,就见他朝着门外走去。
一时着急,她唤道:“阿靳,你……”
苏靳回头笑道:“我去柴房睡觉,你赶紧休息。”
“不要去了吧!那里不好睡。”
苏靳笑道:“你不怕我。”
这暧昧一笑,她脸瞬间红了,还好是在油灯下看不出来。
“怕,不过我担心你睡柴房身体受不了,虽然最近天气好,但是始终是春天,还不是很热,我怕你冻到。”
苏靳心里一暖,媳妇终究还是会关心自己,想到这,他走近一把揽住她道:“那我们一起睡。”
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响起,仿佛羽毛一般轻抚过她的心头,她不自在的缩着脖子,双手有些抗拒。
“是你要跟着你睡的,你可别后悔。”
话落,他一把抱起宁心儿,宁心儿吓了一跳,差点惊呼出声。
刚准备叫,嘴已经被他堵住。
昏暗的油灯下,他打横抱着她,俯身吻下,两道唯美的身影映衬在土基墙上。
他抱着她坐在床上,闭着眼睛,宁心儿冰冷的心瞬间被她融化,努力的回应着他的吻。
旁边角落里,卡卡吧唧着嘴,小腿一蹬,被子被踢到一边,他转身呼呼大睡。
许久,他的手开始不安分。
他的吻从开始的温柔变得热烈起来,宁心儿红着脸,心砰砰直跳。
没想到他第一次动情的吻自己,她竟然有着强大的渴望。
她想起春婶跟她说的话,“这个女人啊!怀孕是真正折腾,整整一年当尼姑,会困死的,所以适当放松也是增进夫妻感情的纽带。”
“还能防止老公出轨乱搞。”
想到这,她开始用力回应。
猛然回神,忍住身体强烈的不适,苏靳把她放在床上。
起身!
深情的看着她肿胀的唇笑道:“你看你比我还迫不及待。”
“我哪有?”
她娇嗔出声,坚决否定,眼神却逃避。
轻啄一口她的唇,他笑道:“睡觉,我们得忍忍,为了孩子,为了你的身体。”
他这一说,宁心儿瞬间害羞的把被子扯起盖住头,躲在被子偷笑。
苏靳心情不错,他把卡卡盖好,然后一个人去了院子。
掀开被子,宁心儿蹙眉,这人不会又去柴房了吧!
她侧耳倾听,听到一阵闷哼声。
秒懂!
瞬间脸火辣辣的。
都怪她故意挑逗,否则他也不会为难自己。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他带着一股寒风走了进来。
把门一关,他把身上的衣服一脱,直接钻进被子拥住她。
宁心儿吓得绷紧身体,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别怕,我已经解决不了。”
“唰!”她的脸再次红了,一个人强忍着憋笑,肩膀抖动。
很快耳边就传来他的声音:“好笑吗?都怪你勾引我。”
她回头抗议:“明明是你。”
“别动,我可不是君子。”
瞬间宁心儿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抱着。
第二天,番茄村的公鸡一只塞着一只喔喔大叫。
屋子里传来一阵阵肉饼的香气,还有锅铲碰撞的声音。
昨夜因为睡的晚,加上怀孕的缘故,宁心儿不由嗜睡,起的晚了点。
卡卡和苏靳都已经不在床上。
她穿起衣服朝着外面走去,卡卡跪在院子里玩着蛐蛐,手上握着一根小木棍。
脸上全部都是碳灰,如同花猫一般。
“爸爸上,打它。”
“爸爸好厉害,打打。”www.xiumb.com
宁心儿走过去笑道:“卡卡,你为什么叫蛐蛐爸爸?”
卡卡抬头,“是爸爸说这是它,让它陪我玩。”
苏靳端着肉饼走了出来,今天的他穿着一件蓝色毛衣,里面搭配一件白色衬衫,露出衣领,阳光下,看起来很帅,加上他不干农活,皮肤白皙。
整个就是一好看的小白脸,看得她人心荡漾。
苏靳笑着把肉饼放桌子上,招呼道:“媳妇,去洗脸,准备开饭,吃了去置办年货,乘着强子家的三轮车。”
“好,”她把视线转移,掩饰住心中的跳动,去了井边。
苏靳端着稀饭走了出来,抱起地上的卡卡道:“卡卡,我们洗手吃饭,然后去上街好不好?”
“好耶!太好了,爸爸我要吃棉花糖。”
“好的,买买买。”
吃了饭,洗了碗,宁心儿去换衣服,而苏靳去看了下他的秧苗。
好家伙,已经可以移植到水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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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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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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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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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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