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那个人游近自己身边,他才看见了背着氧气瓶的范临渊。一想到江浸疏抽筋的时候,范临渊嗖的一下像鱼一样的身影超过自己,现在竟然还戴着个氧气瓶,这么厉害的人在浅海戴什么氧气。
范临渊有意的朝沈庭安的游来,沈庭安没有理会。想着现在该是换气的时间了,扑腾着手脚想上去海面换气。
可是没往上游多久,他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拉住,低头一看,他的脚正缠着范临渊身上的某一根带子。
沈庭安仔细回忆,这到底是怎么缠上的带子,又是缠上的什么带子。他一脸懵圈,但是范临渊却像是全然不知一样继续往前游着。
千钧一发的时刻,沈庭安试着往上游挣脱脚上的束缚,但是因为水的浮力,以及不知道挂着了什么东西,怎么蹬腿都瞪不了束缚。于是他又想自己游着去解,却因为范临渊在全速的游着,水的作用让他被范临渊直接拖着走。
眼看越走越远,他便越来越着急,自己已经快到了闭气的极限,脸涨的通红。他不停的挣扎,突然,脚上的束缚一下子解开。他用尽自己最后一点力气上潜,将头露出海面的那一刻,他觉得他算是捡回来一条命。
当他出现在海面上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离岸边有一段距离了,他看见江浸疏在岸边手舞足蹈的指挥着什么,因为太远,他实在是听不清。
他浮在原处,保存体力。可是没多久,有个潜泳教练便游到他的身边,拉着他往岸边走。
江浸疏看着潜泳教练拉着沈庭安安全的回到岸边,心急如焚的抱怨道:“你干嘛跑那么远?把我吓死了。”
其实沈庭安自己也是心有余悸,回想起刚刚缠住脚的那一幕,不知道是被吐出来的泡泡影响,还是自己就是没看清,确实是不知道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的脚。但是他也确实被范临渊一直带到刚刚出海面的地方。
他回头望着海面,范临渊还没有回来。
江浸疏继续问道:“你怎么在海里这么久?”
沈庭安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紧张的江浸疏以及旁边的张可,张可更是一掌拍到沈庭安的身上,怒吼道:“你真是不要命了,在海里待这么久,我和江浸疏在岸边等了有一会了,迟迟不见你上来,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沈庭安无端被揍了一拳,痛感来袭,这痛感没有让他生气,反倒有种劫后余生的欣喜,于是开口解释道:“我刚刚缠着范临渊身上的什么东西了。被他一路带过去了?”Χiυmъ.cοΜ
“哈?”江浸疏诧异,“缠着什么了?”
“不知道是什么,类似绳子一样的东西,水里又叫不应他,他只在前面游着,我在后面被拖着。”
江浸疏只觉得背脊发凉,捂住嘴颤抖的说道:“那你岂不是差点就溺死在海里了?”
“嗯。”沈庭安点头。
这时,沈庭安身后一阵出水的声音,众人回头一看,见是范临渊。张可忙招呼范临渊来到这边,范临渊摘下一身装备,露出平时一样冷淡且英俊的脸。他将装备丢在一边,走到他们身边,用手将湿漉漉的头发挽到脑后,漫不经心问道:“怎么了?”
“范总,你在潜水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身后挂这个人?”
“怎么会?我潜到那么远,挂着人还能活吗?”范临渊面露诧异。
“就是啊,你刚刚身后就挂着沈庭安,挂了好远,好在最后他浮出水面来了。”张可解释说。
“不是吧,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被什么挂到了?”范临渊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问向沈庭安。、
“绳子一类的东西,或者是你氧气罐上的某个带子似的,反正我记不太清,好在没有挂的很紧,一下子挣脱开了。”
“那真是太幸运了。”范临渊看似松了一口气,实际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的阴狠。“时间也不早了,那我们回去吧。好好休息。”
江浸疏她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转身往车的方向走去,范临渊和沈庭安跟在后面,忽然范临渊拍了拍沈庭安的肩膀,沈庭安转过头对视上范临渊的眼神,竟产生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只不过,范临渊却突然弯着眉眼,笑着对沈庭安说:“我竟然差点害了你。真是让我觉得后怕。晚上我们一定要好好喝一杯,给你赔不是。”
沈庭安听到范临渊这么说,心里一暖,刚刚察觉到的那一丝阴凉的感受一扫而光,微笑回应着:“没事,谁也不想发生那样的事。”
海边黄昏,天边红霞照射的海面一片橙黄。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了这片私人海域。
大家回到酒店,简单的梳洗一番之后,在大厅汇合。
张可和沈庭安率先在楼下大厅等着,张可仔细盯着眼前的沈庭安仍旧觉得不可思议,感叹道:“怎么你潜水,差点就把命潜没了呢?到时候到底算不算工伤呢?”
沈庭安温柔一笑,回应道:“那肯定算工伤,我陪老板来旅游,不算工伤算什么。你要跟江浸疏申请啊,我要精神补偿费。”
“补个头,保你一条小命已经算是对的起你了。还在这里扯东扯西。”
“你们在说什么呢?”江浸疏和范临渊一同出了电梯,走向张可他们。
男人英姿飒爽,女人窈窕多姿,站一起真是好不般配。张可站在原地连声赞叹:“你们走在一起,可太般配了。”
范临渊倒是不客气,直爽说:“我也觉得。”
江浸疏站在旁边尴尬的笑着,赶忙说着:“我们晚上去哪里吃?晚上我请客,前面都是范总破费,今天也得好好请一顿范总。”
“我们铁公鸡终于拔毛了。”张可毫不留情的嘲讽道,丝毫没有顾虑到这是自己的老板。范临渊听到了,低头抿嘴一笑,不想笑的太明显。
江浸疏面子挂不住,对着张可恶狠狠的说了一句:“你工资看来是我开太多了!”说完便甩手走了。
张可急忙追到江浸疏的屁股后面,道歉说道:“我错了,老板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晚了。我已经在想减多少工资了。”
最后,不知道是为了节省江浸疏的钱包,还是受好评的影响,一行人来到某网上好评最高的一家大排档里坐着。大排档空间逼仄,连个包厢都没有的,可生意却出奇的好。
江浸疏见人这么多,戴上了墨镜和帽子,双重保护。她看着店里的环境,语气不紧不慢的说:“虽然我素来有娱乐圈第一大抠门的称号,但是这个确实是说不过去。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但是这个店好评很多啊。”张可倒不是什么金贵的人,她只要求好吃就行了。
“谁问你了?”江浸疏转头看向范临渊,问道:“范总,你看.....”
“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我没有意见,如果你不喜欢那就换一个。还有,我叫范临渊。”
江浸疏又忘记改称呼了,一遍一遍让范临渊提醒,可是叫惯了范总,突然叫原名,实在是有点太亲切,让她实在是难以叫出口。
既然范临渊都不介意,她一介草根出身,破烂都捡过的人,更不会嫌弃这样的地方。
不过有一点不方便的是,那就是江浸疏和范临渊穿的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不过,这一行人,除了张可稍微有点大众脸之后,其他三个哪个不是引人瞩目的颜值。
果然颜值太高,也是不方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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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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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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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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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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