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鼎看着袁夜,眨了一下眼睛,又微微点了下头。
但袁夜也没有任何表示。
施鼎也不再给袁夜送话,而是继续开展着他的“战术演习”。
没几分钟,黑色墙壁像水一样流入地面。
而周围全是树木,突然远处跑来一个人,直接冲我们喊道:“快过来!现在集合了!别再耽搁了!”
刚说完,那人就直接跑走,袁夜看着其他人先跑走,才跟上脚步。
跑了没几步,就看到一堆帐篷。而里面有不少人正在起火做饭。
袁夜几人刚一看到帐篷,门口几位身穿盔甲的守卫直接跑过来,把我们迎接到一个明显比其余帐篷大上两倍有余的帐内。
篷中一中年男人正在盯着桌上的地图,听到门外的脚步,摆正头盔,带好披风,挥手令守卫都出去。
“各位,我知道你们都是奇能异士,我军现在情况不佳,请各位,鼎力相助!”说完,眼前的男人作势就要伏在地上。
“将军!不可啊!”
“您乃一军之帅,怎可如此!”
旁边两个军官见我们没有动静,都立刻冲上前去。
“您想想之前来的都是些什么啊!在这里没待多久就走了!我们刚一开仗,第一个逃跑的就是他们!”
袁夜几人默默听着,中间明显都有几人就要出口甚至动手,但是都被施鼎拦下了。
听着几人抱怨的差不多了,施鼎才上前一步,对这位将军一作揖,然后正色道:“将军,您可知道我们的任务是什么吗?”
旁边那位牢骚的军官还想反怼,将军也一拦,拱手说道:“不知大人何意?”
“我们此次任务正是为了弥补我们之前的过失,特地来帮助将军彻底打赢此次战役。”
“若是如此便好,请诸位稍作歇息,要不了多久,吾等就要动身支援前线,到时还请各位多多相助。”说完,将军一拱手。身后的将士们上前为袁夜等人引路,作势就要离开帐篷。
袁夜闭着眼睛,就像什么都睡着了一样。
将军见眼前的异界之人没有离开,面不改色地说道:“请问阁下有何赐教?”
正要离开的施鼎等人的脚步声也立即消失。
“这里有水和吃的吗?我饿了。”
将军一愣,随即大手一挥道:“当然,是老朽款待不周了,还请各位恕罪。来人!为大人们的到来杀百羊、烹十牛,让将士们一同欢迎大人们的到来!来人呐!准备宴席!”
旁边的两位军官看向袁夜的眼神明显带有恨意,死死的攥着拳头,朝看守帐篷的士兵点了点头。
而袁夜道了声谢,就直接站在帐篷内。
出去的施鼎几人又回来了。但是显然没有袁夜那么好的心态,多多少少都有点挂不住面。毕竟没见过一来就向人家张口要吃的。
旁边的一名军官出了帐篷,没过多久就带着一些人搬着案几放在棚内。
之后又进来了几名士兵,其中就有在帐篷外迎接自己的与最开始碰见自己的士兵。
他们直接按顺序:从左往右,从上到下依次坐下,到了最后,仅留下一个几乎贴着帐篷帘的右侧座位,袁夜直接坐在凳子上,静静地等待着。
不到半个小时,菜就上来了,但相比于其他士兵案几上好几道菜,自己眼前就一道菜。
将军不再关注桌上的地图,看了一眼袁夜的位置,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抱怨为何袁夜的菜和其他人的不一样,让从新上菜。
等菜全都上齐了,将军才说让他们先吃,自己要忙于研究一会的战术,微微一拱手,也不管袁夜作何反应,再次和身边的军官对桌上的地图指指点点,声音明显也是为了防止他人听见而故意降低的。
不在乎一切的袁夜静静的吃着饭,与其他士兵吃饭时发出的赞叹声、咀嚼声相比,就像被关入单人监狱一样安静。
吃饱喝足,袁夜起身对将军一拱手,直接来到了外面。轻轻地揉着肚子,看着太阳已经不再耀眼,才明白现在时间已经快到晚上五六点钟了。
而将军对军营内的说法是:为庆贺大人们亲临战场,特此杀百羊、烹十牛,更是为了大人们着想,放弃夜晚行军,让大家睡个安稳觉。
正在袁夜已经找将军要完洗澡水洗完澡,准备睡觉时,施鼎敲响了袁夜的房门。
进入帐篷的施鼎就一直在看袁夜。
“我有一句话先说前面,军营里面有一堆男的,而且来的几人里面也不缺少一些比较阴柔的男人,你要是有需要,你就自己解决去,我这里没有这种服务。”袁夜感觉施鼎的眼神很不对劲,每次都是想要说什么,但都被生生憋了回去。
施鼎无奈一笑,说道:“行,你放心,我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我只是好奇,你是真的不清楚还是假的不清楚?”
“什么是清楚?清楚什么?一开始那个将军和军官唱双簧吗?还是后面故意甩脸不给我台阶下?还是在后面讲话的明褒暗贬?”
施鼎反倒被噎住了,不清楚应该怎么开口。
“我不算聪明,但也不算太笨,这点道理还是清楚的。”
“那……那你为什么要……你应该清楚咱们现在的目的吧?”
施鼎现在真的不清楚袁夜在想什么。说不清楚吧,很多东西都明白;但要说清楚吧……要是很多东西都清楚那事情都不那么干了,至少今天应该是按照将军的计划支援前线,而不是在这里安稳睡觉,而且是否真的安稳还得两说。
“目的?什么目的?不就是骗吃骗喝活下去吗?”袁夜一脸古怪的看着施鼎。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应该知道……”见袁夜也明白,施鼎说话时不由得增大,但之后立刻收音,再降低声音说:“你应该知道,这么做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人家本来就不乐意接待咱们,之前说的那些话你也清楚,那都只是给彼此一个面子而已,你差点都要让那个将军翻脸了!你知不知道啊!”
袁夜没有接着回答,只是说了一个不想管的话题:“你知道吗,我今天在这个军营里看到了很多很多的羊头骨和牛头骨。”
“所以呢?人家只是请你吃了一顿饭而已!你!你搞清楚自己的位置,我走了。”说完,施鼎就离开了袁夜的帐篷。
施鼎前脚离开,后脚袁夜的帐篷就熄灭了灯光。
发觉到这一举动的施鼎没说什么,只是摇头叹气,在军营内部乱逛了一阵,才走向了灯火未熄的将领帐篷。
袁夜当然没有直接睡去,而是看到施鼎离开后,试图看清施鼎的去向,却发现只是乱逛,一个恍惚,就不见了去向。
袁夜直接躺下了,毕竟今天白天已经足够显眼了,晚上要是还出去,那其他人肯定觉得有问题,虽然现在的问题就已经不感觉少……
一早醒来,外面显然已经起锅做饭,并没有人叫袁夜等人。
一个军官直接冲袁夜走来,随意抱一拳,就当做已经行过礼,大声说道:“望大人应允吾等即刻启程,毕竟前线告急,不知可再撑多少时日,望大人海涵,若有冒犯某将先在这里赔个不是。”
“你应该清楚,人早上醒来应该是先洗漱,而不是先被人扣一顶大帽子。你们行军的事情应该问你们的将军,而且我们昨日并没有要求你们举办宴席,我们也明说了,就是为解决此次战争而来,不知将军当时到底在听什么。”
绕到军官身后,声音依旧用大声道:“若在军营还好,我们都能包容将军,但若是到了战场上,还请将军不要因自己的疏忽而白白送了将士们的性命……”
不再管军官,直接走到将领帐篷,施鼎几人都在,只是脸色都不是很好。
全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的袁夜直接朝将军要早饭。这次倒是没有特例,只是让自己出去和将士们一起吃。
但一想到将士们吃的全都是用自己几个月都不一定洗一次头的头盔煮饭,一下子就没了食欲。
看了看其余的几人的脸色,这才明白过来。
想着自己之前转过军营的大概位置,袁夜意念一动。
不过十分钟,立刻有人冲进帐内,低声向军官说了几句,军官的脸色立刻阴沉下去,挥了挥手,让士兵先下去,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才上前和吃着小灶的将军附耳说了几句。
将军的眉毛立刻拧在一起,然后立刻松开,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笑着冲我们说道:“我军内正好有一匹良马在训练时因我军士卒的失误,导致良马死亡,不知几位大人……对马肉是否感兴趣?而且马肉的味道绝对没有昨天牛羊的味道好。”
施鼎几人明显一愣,互相对视一眼,昨天谁都有杀掉马的可能性,但马是现在才死的就很有意思了。众人都感觉,要么是人下毒了,要么就是被刺杀的,而这匹马是一个警告,马肉不管好吃与否都不能吃。
而袁夜也不想鹤立鸡群,将最大嫌疑交给自己,毕竟还有几个人没来,把锅扔给他们不香吗?
得到众人的否定,将军直接让自己的士卒再做两锅和自己一样的早餐来招待袁夜等人。
众人吃饱甚至聊了一阵,但还是不见另外几人的踪影,将军的士卒已经来来回回穿梭好几次了,军官明显已经慌了神。xiumb.com
“看样子有几位大人可能已经出发了,要不我们跟上他们?”
将军的这句话明显让所有人的猜测得到了答案——他们失踪了。
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对袁夜等人倾斜了。
但是施鼎身边也来了一个人,低头说了两句,然后立刻站出来说:“是的,他们已经先行出发了,咱们也赶快支援前线吧。”
走了两天,终于看到了一座城池。
这两天倒是比较安稳,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或者说是双方都强制不让事情发生。
发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会让双方产生无法掩饰的裂痕。而施鼎明显是最不好受的那一位,跟在他身边的只有一半的人,剩下一半已经脱离他们的小群体,就是不知道是做给人看的还是真的。
到了城内,满地的残肢断臂,有的房屋甚至是因为被血液浸泡得不成样子。
一路上看到的全是残缺的士兵,一开始的伤员都能安置在屋内,但随着深入,越来越多的士兵躺在地上的血污中。还有几个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捡尸人”,也不管那些士兵是不是活着,直接拖出城去。
臭味血腥味已经不是扑面而来了。仿佛血腥味已经是这片大地的味道。只是它现在才被人发现一样。
所有人都在这里煎熬着。唯有三个人面不改色:袁夜,将军和施鼎。
剩余的都不敢扶墙呕吐,等吐完了再看到地上还有残留的眼球,不少人直接吓昏过去。
在这绝望的黑红中,有一位身着紫色盔甲的人骑着马过来。
“郎将,好久不见。”
“牧军,我们来了。”
寒暄了几句,牧军意有所指道:“看来这次有人来帮咱们了?”
“当然,那次不是呢?只是每次帮的地方都不一样罢了。”
奚落完一顿后,才将我们引入军营。军营的氛围只能说比外面好上一点,但绝大多数人都面无表情,根本无法分清他们死没死。
唯一引起袁夜等人注意的是一个女人。一个衣着暴露,正在啃食生肉的女人。
周围人对她没有任何想法,那女人还会自己走上去问他们要不要服务。但绝大多数都是无声的回答,极少数才摆了摆手。
刚有几人要上去调戏那女人,一声低沉的号角击破了这里的死寂。
刚才如同死尸的士兵立刻拿起身边的武器,直接冲到城门上。
“守城!快!守城门!”牧军嘶吼着,跳下马,不顾一切直接飞奔上十余米高的城墙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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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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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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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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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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