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人长得真是玉树临风啊,咱们西北可养不出这样谪仙一般的人。”
有人下意识脱口而出,实在是卫汐太过脱颖而出。
一身素雅的青色常服,高领严丝合缝地包裹住她纤细的脖子,广袖如仙,一抹束腰让她看起来荏苒如竹。
此时穿梭光影之下,五官如画中人,认真看着那些灯谜的样子,有种不经意间动人心魄的美丽。
人人都注意到了这位刚刚冒出来的新人,心中暗叹怎么能有这样好颜色的男子,而且还是个文官,这在满地都是大老粗的西北那可是宝贝疙瘩,以王爷爱重文臣的性子,升迁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家中还有未嫁的女儿或者妹妹的,都连忙去打听这位是否婚配。
却没人注意到主位上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目光也透过那些影影绰绰的光影,锁定在那道纤瘦的身影上。
他喜欢上了这个女人,他的喜欢,并不是见色起意,而是蓄谋已久,久到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
在此之前,他就察觉到了自己对于这个女人异于常人的感觉。
也许是那个春日的午后,他站在西陵王府的院中,静静等候那个槐树上赤脚的少女睡懒觉不忍打扰,是那时候动了心思吗?
又或者是那晚,他得到卫家余党将要押送到西北的消息,连夜风尘仆仆赶到边境,终于将人救下,也许那个时候,他的目的就已经不单纯了。
甚至比这些还早,早在他还是一个皇子,卫汐还是寄住在宫中的将军府小姐。
因为父皇说那是给自己的童养媳,他就已经把那个小丫头当成自己的了,日日都去爬她住的宫墙,只为看一眼那个瓷娃娃一样的小姑娘。
虽然后来,卫家拒婚,他的小姑娘也成了别人内定的太子妃,但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失去过她。
所以西陵将军府是他派暗线最多的地方,卫家小姐的成长,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所以他对卫汐的那些饮食习惯才会那么了如指掌......
其实他心底也问过自己,对卫汐,是喜欢还是得不到的在耿耿于怀。
现在他好像明白了,是喜欢,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宝贝。
如果不是害怕吓到她,现在他就想把人拘在王府中,这是他们兜兜转转后的重逢,如同上天对他这二十多年不公人生的补偿。
他这里还在回忆往事呢,那边惊呼叫好声都是一阵一阵的。
原来是卫汐的牌子都已经把手里的盒子填满了,她还不知足,继续一边走着一边猜出那些灯谜。
周围人越聚越多,有单纯佩服她思维敏捷的,也有特意赶过来看这位生得清朗如月的小郎君的,总之一时间卫汐竟成了人群中的焦点。
这就让一旁准备在灯谜会上大出风头的陆双郁闷得要死,她可是陆家大小姐,整个西北最尊贵的的世家贵女。
要不是哥哥对长平王府有偏见,她觉得自己早就应该成为长平王妃的,成为那个西北雄主的妻子。
那个男人长得是那么气宇轩昂,风采无双,她从十五岁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就再也忘不掉了。
更何况她出身陆家,心高气傲,和那些女人对拓跋禹身份上的敬慕不同,她只是推崇强者,她的丈夫不仅要容貌上乘,更要有勇有谋,不然就是帝王她也瞧不上。
长平王拓跋禹,年少成名,镇守西北屠敌无数,治下清明,她是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位西北雄主的崛起。
而且他又是那么洁身自好,这么多年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这样的人,让她如何不心动。
为了配得上拓跋禹,这些年她自视清高,琴棋书画样样拔尖,甚至为了契合他还学了舞剑骑射。
只要给自己一个展示的机会,她相信那个人一定会和自己心灵相通,引为知己的。m.χIùmЬ.CǒM
长平王妃这个位置,在陆双眼中就是专门留着等自己的。
都怪父兄对皇族偏见太深,今日她好不容易凭着王府的请柬能出来,又被哥哥盯着不准出风头,不然刚刚那些世家贵女献舞的时候她就该出现一鸣惊人了,那种庸脂俗粉怎么能入得了殿下的眼。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猜灯谜到殿下面前领赏的机会,她又怎么能放过。
这些灯谜的答案她早就背下来的,就等着这时候出风头了。
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好好的,她手中的牌子遥遥领先,谁知道半路竟然杀出卫汐这样一个程咬金。
现在好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不知好歹的混蛋吸引去了,她还怎么出风头让殿下看到自己?
卫汐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妨碍到了别人,她正美滋滋地收割着那些灯谜牌子呢,这东西现在在她眼中都不是牌子了,而是一枚枚白花花的银子。
正当她打算伸手去拿下一个竹牌的时候,斜刺里伸出一只手却更快。
“这是我的。”
陆双趾高气昂地扯走了卫汐手中的牌子,面色不善地瞪着她,“你都有这么多了,还猜下去别人怎么玩,游戏而已,何必这么霸道。”
卫汐低头看看自己怀里的牌子,又看看她手里的,好像比自己还多呢。
“这位小姐都说了,游戏而已,何必这么霸道呢。”
原话奉还,卫汐随即就不再管她,自顾自地转身去继续摘牌子了。
“你!”
陆双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识好歹的人,但是这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总不能用陆家大小姐的身份去逼他退出。
所以,接下来卫汐摘哪块牌子陆双就去抢,两人这样来来往往的一路走完了曲廊。
围观的人算是大饱眼福,也知道这小郎君是得罪了陆家的刁蛮大小姐,他最好是服个软,不然以陆家在西北的强势,说不定这小郎君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小卫,不错啊,来来来,数数看有多少块。”
庄江笑嘻嘻的,撸起袖子来给卫汐数牌子,那边陆双的牌子也有王府内侍去数。
她人直接是瞪着卫汐,一副要她好看的模样。
卫汐:.......
这女人有病吧?
总之,谁也不能挡她赚大钱的路。
事实上还真是卫汐更胜一筹,她一个人就摘了五十三块牌子,拔得头筹,陆双四十块屈居第二,还有一位世家小姐三十块得了第三。
不错不错,猜谜小能手重出江湖,果然名不虚传。
卫汐笑了,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接受着周围人的夸赞,然后用非常期待的眼神看着拓跋禹,会不会一块牌子给一两银子啊,那就赚大发了!
拓跋禹看她这又想得意又要克制的小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出息!
随后随意挥手让侍从端出早就准备好的奖赏。
先给那位第三的世家小姐的是一斛珍珠,珠圆玉润颗颗饱满,一看就并非凡品,感动得这位小美人又含情脉脉地看了好几眼拓跋禹。
陆双嘲讽地嗤笑一声,这种货色的珍珠在她们陆家那就是给她镶鞋的,还高兴成这样,俗不可耐。
然后,她就看到端到自己面前的是一盘闪瞎眼的金元宝,那黄橙橙的颜色差点没晃得她眼花。
俗,俗气?
好像她这个才是世间最俗的吧!谁能告诉她第二名竟然赏赐的是金元宝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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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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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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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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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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