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莫九铭转头一看,不知何时身边竟然站着一个头发花白身躯佝偻的老人。
皱纹弥漫了整个脸颊,手掌上胳膊上甚至额头上都是老年斑,整个人非常枯瘦,给人一种风一吹就会倒下的感觉。
手中提着一根朴素的实木拐杖。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看向莫九铭的眼神中流露出关心的神色。
“没关系,老大爷您是?”
白发老人哈哈一笑,“我是镇子里的镇长,你叫我纳托尔就可以了。”
莫九铭有些谨慎,他刚刚完全没看清这个自称镇长的老人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
虽然他看起来弱不禁风,但莫九铭心中不知为何隐隐感觉有些恐惧。
“纳托尔先生,刚刚那个青年是?”
“哦…那是可怜的斯尔曼,一个癔症患者,你知道的,镇子上的医疗条件没有那么好,所以大部分时间他都被锁在地下室里。”
“癔症?”
纳托尔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原本他是我们这里的骄傲,唯一一个去往大城市生活的人,但前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回到这里,整个人跟疯了一样,所以无奈之下只好先把关起来。”
莫九铭点了点头,神色淡然看不出内心想法。
“你们是游客吧。我们这镇子里专门建设了观光场所,还有人工种植的花海,如果错过可就太可惜了。”
纳托尔非常热情,聊了一会之后他打算亲自带着二人去观赏风景。
这让莫九铭越发的谨慎,随后他连忙拒绝。
“这是我的朋友,他有些不太舒服,所以我们想去医院找一下医生。”
纳托尔先生闻言有些意外,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封正。
封正也相当配合的捂着肚子,龇牙咧嘴,装出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赶紧去吧,身体要紧,想当年我要是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也不至于年纪大了就行动困难。”
纳托尔感慨一声,拍了拍手里的拐杖。
莫九铭告歉一声,拉着封正匆匆离去。
“哦对了,晚上你们可以去镇子南边的客栈,晚上没事不要外出,最近在有野兽出没。”
身后的纳托尔先生像是想起了什么,沙哑的开口告诫。
莫九铭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匆匆离去。
纳托尔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
旁边一个神色拘谨的秃头壮汉,犹豫了片刻以后走了过来。
“昨晚逃走的居民抓住了吗?”纳托尔淡淡的问道。
平淡的声音丝毫没有起伏,听不出情绪,但壮汉却汗流浃背,显得十分紧张,颤抖着嘴唇小声说道:
“还没有,先生,我保证今晚之前就会抓到他,白天没有月亮,他逃不出去的。”
“背叛是无法饶恕的,主在一直看着你,不要让主失望。”纳托尔留下一句话后,便拄着拐杖蹒跚着离去。
壮汉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汗水之后,招呼旁边的镇民一起快步离去。
莫九铭与封正成功进入医院。
说是医院其实也就是小镇上的一个诊所。
里面并没有什么高端的手术设备,更别提无菌的手术室。
一楼是诊室,二楼是住院部,三楼也是医生住宿的地方。
一楼诊室门可罗雀,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医生穿着白大褂在窗边的躺椅上懒洋洋的晒太阳。
封正自觉献身充当小白鼠。
莫九铭也趁机偷偷溜上楼。
戚晴最后的线索指向医院。
这里肯定有什么秘密,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她发现了这个秘密才惨遭毒手。
莫九铭顺着木制楼梯走上二楼。
只见二楼被分出了四五个隔间,每个隔间都放着两张小木床。
床上摆着洁白的床单和整齐的被褥。
莫九铭每个房间都打量了一下,发现并没有患者住院。
这就让他非常费解,医院一直都是人员密集的场所,而这里作为镇子里唯一一家医院竟然没有半个病人。
发生这种事情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因为某些原因镇民即使生病也不来医院。
二是镇民不会生病。
再联想起第一天晚上那个四臂怪物,莫九铭有种感觉,这个看起祥和的镇子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砰砰。
楼上突然响起了撞击的声音。
莫九铭小心翼翼的迈步走向三楼。
只见三楼是住宿的地方,不仅有两个卧室,还有单独的洗浴场所,厨房和杂物室。
卧室房门大开,一个房间中空空如也,物品摆放整洁,床头柜上还摆放着一些医疗方面的书籍。
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医生的卧室。
走到另一个卧室门口时,莫九铭放轻了脚步。
只见通过卧室可以看到有一个穿着护士服的人影正仰躺在床上酣睡。
莫九铭蹑手蹑脚的走过卧室,脑海中回想着刚刚撞击声所处在的位置。
经过回忆之后,他将目光锁定在房门紧锁的杂物室。
轻轻敲了敲杂物室的房门,小声开口道:“有人吗?”
果不其然杂物室中传来了一个惊疑的声音。
“你不是医生?你是谁?”
莫九铭并不答话,继续抛出自己的疑问。
“你为什么被锁在杂物室?”
听到这句话,里面的人突然声音激动起来。
“你不是这里的人?你是游客!快救我出去,镇子里都是鬼!吃人的鬼!”
“你知道些什么?”
“疯了,都疯了,这里都是鬼!鲜血布满了祭坛,血肉成为神的养料,他们在准备迎接神的降临!”
里面激动的声音快速说道。
怪物?这再次让莫九铭想起昨晚的四臂怪物。
神是指什么?到现在唯一能与神扯上关联的就是他们的信仰。
难不成这个所谓的神指的就是月亮之母?
“每过七天都需要大量的血肉作为神的祭品,昨天晚上的祭祀有了足够的祭品,我才捡回一条命,快逃出去!远离这里!”
“你到底是谁?”莫九铭心中越发疑惑。
“我叫班德,是镇子里的警察,快开门放我出去。”
莫九铭瞳孔一缩?班德?昨天晚上的在警局里警察就叫做班德。
如果现在被困在杂物室的人是班德,那么昨晚他见到的人是谁?
根据他的言论,他目睹了昨天的祭祀,足以证明他与昨天晚上见过的班德是两个不同的人。
因为昨天晚上莫九铭在警局里与班德闲聊了一个晚上!
正当莫九铭准备就地取材找东西撬开房锁的时候,突然神色一变。
口中念念有词。
“真奇怪楼下医生告诉我这里有洗手间,我怎么没找到。”
一边说着一边茫然的回头。
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膀大腰圆穿着护士服的女人,双手背在身后,似乎藏了什么东西。
她目光炯炯的看着莫九铭,片刻之后淡淡开口:“就在楼梯旁边。”
杂物间里的人听到了护士的声音连忙闭上嘴巴,一言不发。
莫九铭一拍脑袋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迈步走向楼梯。
与护士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余光看见护士藏着的手术刀。xiumb.com
护士眼神一直锁定在莫九铭身上,缓慢的转动身体,时刻保持正面面对他。
莫九铭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你知道劲夫吗?”
“什么?”护士眼神中凶芒闪过,不再犹豫,挥舞手臂手中手术刀狠狠刺出。
下一秒一个拳头呼啸着砸中她的太阳穴。
哐当一声,手术刀掉在地上,她翻了个白眼昏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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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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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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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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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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