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盈盈气的小脸儿都没洗,就气呼呼的跑到了蒲禹家里。
蒲禹也正在洗漱,他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垂下,眼睫毛上也挂着水珠,模样看起来很是温顺。
“怎么了?”
他看了她一眼,拿起毛巾擦擦脸,然后反倒是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乔盈盈的错觉,她总觉得洗过脸后的蒲禹清清爽爽,这会儿看起来是又乖又奶,不像平时那样不易近人。
看他这无辜的样子,乔盈盈都没法发火了。
蒲禹看她突然没说话,就低下了头凑近了看她,取笑似的开口:
“怎么了,小花猫?”
乔盈盈一听只感到又气又羞,这家伙居然还笑话起自己起来了。
“我就顶着这张脸走了一路诶,蒲禹,枉我如此信任你!”
说罢,乔盈盈便踮起脚照蒲禹卧室的镜子,她凑近了镜子看,越看越觉得自己搞笑。
蒲禹把两只手随意的支撑在盥洗台边沿,然后也看向镜子中的她,二人的目光在镜子里相撞。
他一个没忍住,竟是低头勾唇笑出了声。
乔盈盈看他如此,突然火气就又消失了,这也不能怪她,因为蒲禹笑起来实在太好看了。
他低下头,也垂下眼睫,那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如蝶翼一般的睫毛,碎发在高挺的鼻梁上留下阴影,唇边带着痞气却宠溺的笑。
穿着私服的蒲禹好像看起来愈发帅气了。
“你……”
她看他笑的蛊惑,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原本的怒气也消散的只剩三三两两。
蒲禹还以为她还在生气,便收敛了笑意,重新抬起头看她。
“别生气了,我画的不是挺可爱的么?”
乔盈盈故意别过去小脸不看蒲禹,然后把自己的发卡取了下来,打开水冲洗起来。
这颜料也好洗掉,她冲洗了几遍就洗干净了,然后蒲禹递过来一条毛巾,乔盈盈也顺势接过。
不行,她必须得画回来,不然蒲禹这家伙下次还要这样逗她。
“我生气了。”
乔盈盈故意撅起嘴巴,双手环抱于胸,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蒲禹耐着性子哄她。
“那要我怎样做才能平息怒气呢?”
“我也要在你脸上画画,你不许反抗。”
蒲禹也不拒绝,微微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乔盈盈拿着自己背着何玲偷偷买回来的口红来到了蒲禹的房间。
乔盈盈坐在床上,蒲禹则是被迫从客厅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床边。
蒲禹个子高,坐在小凳子上并不舒服,两条长腿弯着,胳膊自然的搭在了膝盖上。
但也没办法,因为如果乔盈盈和他换位置的话就压根够不到他的脸。
她还专门拿来了自己洗脸用的兔子发带让蒲禹戴上,分明如此违和,但是却奇妙的让人感觉很可爱。
乔盈盈小手捧起蒲禹的脸,专心的画了起来。
啧啧啧,这么好的皮肤,这么帅气的脸蛋,不用来画画真是可惜了!
乔盈盈在蒲禹左脸上画了个猪头,右脸上则是画了个乌龟,画完觉得不尽兴,还在他额头上写了个“王”字。m.χIùmЬ.CǒM
她放下口红,两手捧着蒲禹的脸,还坏心思的使劲,看蒲禹被迫撅起嘴的样子。
“噗哈哈哈哈,你好可爱啊蒲禹。”
蒲禹对“可爱”这样的评价非常抗拒,他从方才乔盈盈捧自己脸时就开始感到别扭了,只是一直忍着没说话。
她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觉得自己是个绘画大师,又腾出一只手捏捏蒲禹戴着的发带的毛绒绒的耳朵装饰,笑的愈发灿烂了。
“真可爱嘻嘻。”
她收回了手,盘着腿坐在蒲禹的床上,两手支在床铺上,身子微微向后靠,歪着头十分俏皮灵动的看他。
经过了这一番折腾,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蒲禹却是毫无困意,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乔盈盈看。
这看了半天蒲禹也不开口说话,倒是让乔盈盈紧张起来了。
他这是什么眼神儿?怎么搞的她有些许慌乱?
乔盈盈见他如此沉默,突然就笑不出来了,结结巴巴的开口道:
“怎……怎么了?”
蒲禹仔仔细细的审度起乔盈盈来,视线从她莹玉一般的锁骨上转移,再放在了她的小脚丫上。
乔盈盈的脚有些胖嘟嘟的,但很小巧,雪白雪白的,脚趾头像嫩藕芽儿似的,在这夜色里反染上几分说不出的欲色。
蒲禹见此眸色竟是愈来愈深,他也不是突然就情动的,应该是早在方才乔盈盈捧着他的脸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心猿意马了。
“可爱吗?”
他站起身,微微活动了一下身子,因为两条长腿一直曲着属实不舒服,然后低着头看坐在床上一小团的少女。
她对自己也是没有任何防备啊,这么晚了,还毫无顾忌的对自己一番动手,好像他蒲禹就是个无欲无求之君子。
其实乔盈盈极少有如此晚还呆着蒲禹家里的时候,这次也是也是为了“报仇”才留了这么久,现在回过神来,她倒是感到有些许局促。
蒲禹这眼神,不对劲。
“可……可爱啊……”
蒲禹慢慢低下身子靠近乔盈盈,乔盈盈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僵硬着腰身没有动弹。
“哪有你可爱。”
这话说的突兀,但也不耽误让乔盈盈蓦地红透了小脸。
偏偏眸子又好似一泓清水般澄澈,那软绵娇羞的样子,直害得蒲禹的喉结上下翕动。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便舔了舔嘴唇。
到底蛊惑人的是谁,还说不准呢。
蒲禹闭眼,平息了一下在心中翻滚的少年悸动,深呼吸了几回才又睁开了眼。
“很晚了,还回家吗?”
这话说的极其奇怪,乔盈盈分外疑惑的看着他。
“肯定要回啊,难不成和你一起睡觉?”
“也不是不行。”
他故意沉着嗓音说这话,坏心眼儿的逗她,微微挑眉一笑。
“蒲禹!你别老逗我了……”
她撒娇似的轻轻捶了捶蒲禹的肩,只觉得小脸愈来愈烫了。
夜色愈发浓郁,乔盈盈也不想多待下去了,便慌乱的移到床边穿上拖鞋,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蒲禹早有预料她会害羞的逃跑,不过现在确实已经很晚了,于是便放了她一马。
但不得不提的是,蒲禹后来用清水洗了半天也洗不干净那口红画的画,没办法只能去找陆月。
“好家伙,你怎么还私藏口红呢?”
陆月把自己的卸妆油拿来递给了蒲禹,又觉得自己儿子这模样很是搞笑,这么冷酷的一个人居然还戴着个毛绒绒的发带。
她看的笑了半天,然后在一边指导着蒲禹“卸妆”。
“先挤两泵干搓,对对对,等下再沾点水,乳化一下卸的干净。”
这么麻烦……
蒲禹乖乖听从指挥,最后总算是把乔盈盈的“杰作”洗干净。
“你这色号还挺好看的。”
蒲禹不了解女人的化妆品,自然也听不明白陆月在说什么,他似懂非懂,只拿起毛巾擦了擦脸。
“乔盈盈画的,你去问她。”
陆月听后笑开了花,她就觉得自己儿子和盈盈最近的关系愈来愈好了,如今看来果然是这样。
“你也不知道多留她一会儿,我刚才就听着有动静。”
那也得能留住啊……就她那纯情的性子,稍微逗逗就脸红心跳。
蒲禹没说话,把发带卸了以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睡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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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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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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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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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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