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爸爸第一个急匆匆的回到家,身上厂里的厂服还没换下,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楼,准备看看自己闺女醒过来了没。
“小宝啊,头怎么样,疼的厉害吗?”
余爸爸在自己闺女床边转着圈,一副想上手摸摸自家闺女的头,又怕自己粗手粗脚的碰疼闺女的样子。
余晓宝看看自己还年轻挺拔的父亲,高兴的道:“爸爸,我已经好多了,头不怎么疼了,你看看。”
真好,爸爸的腰还没被生活压弯,头发还是那么浓密乌黑,眼神还是那么的有神。
余爸爸小心的摸摸闺女的头,确定伤口没有继续流血了,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当初看见满头血的闺女,他差点就直接腿软的坐到地上去了,幸好只是磕破了皮,血流的多了些,往后好好的补补就行。
他小心的查看完伤口,对着闺女道:“小宝啊,你在家好好的休养啊,这学啊,就暂时停一下,咱们明年再来过,好吧?”
余晓宝看看一脸忐忑的看着自己的余爸爸,这眼圈顿时就红了。
只是余爸爸显然误会了,有些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偏偏这时候余妈妈进屋来了。
她一看房间的场景,上前揪着余爸爸的耳朵:“你一回来,就把小宝惹哭了,嗯?”
余爸爸一手去护自己的耳朵,一手往前伸,托住余妈妈另一只手上的大汤碗。
“媳妇,我是冤枉的,你再看看咱闺女哪里哭了。”
结果两人同时转头看过去的时候,看见的却是自家宝贝闺女,吧嗒吧嗒的掉着金豆子。
这下子余妈妈手更使劲了,嗓门也大了起来:“你还不承认,你看看,闺女都哭了。”
拧了一会丈夫的耳朵,到底是一边还在掉金豆豆的闺女重要,余妈妈将大海碗塞到余爸爸手里,转身安慰自己宝贝闺女去了。
她抱着自己女儿,轻轻的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小宝啊,你爸不会说话,讲了什么,你告诉妈,我替你做主了。”
余晓宝埋在余妈妈的怀里,吸取着妈妈身上的淡淡花香味,情绪一下子就失控了。
当初余妈妈并不想余晓宝这么随意的嫁人,原本想着多考察那文渣男两年的。
但余晓宝被人教唆着,说是要好好的报答渣男的救命之恩,加上还有另一个女孩子好像也跟文渣男有些暧昧。
她当时脑子一热,哭着闹着要嫁给他,余妈妈没法子,只得掏空家底给她置办了厚厚的嫁妆。
原本余妈妈想着让小两口住在县城,自己好就近照顾一下,却没想到自己女儿却搬去了村子里。
那村子在山坳里,离县城远着呢,就是余奶奶想去看看孙女,也得翻过一座大山才行。
因为这事余妈妈好几年没有管余晓宝,等有年春节没等来自己女儿女婿,不放心的走了远路去看女儿,没想到看见的却是女儿寒冬腊月的在用冷水洗一大家子的衣服。
余妈妈回家后就病了,本身她身体就不好,膝下只有两个儿女,看着女儿过着这样的苦日子,却一句话都不跟自己这个亲妈讲。
心情郁结的余妈妈,苦苦煎熬了一年,没有等来女儿的交心,在新的一年春节郁郁而终,成了余晓宝和家人关系破裂的导火线。
那时候除了余奶奶经常来看看她之外,余晓宝等来的只有满身是伤的哥哥,他将文渣男一顿揍后,没有理会自己这个从小疼爱的妹妹,头也不回的走了,那之后余晓宝很少有哥哥的消息。琇書蛧
现在大家还好好的,妈妈还年轻健康,还是那个家里的掌权者,爸爸依旧把自己当成掌心里的宝。
也许是白天休息好了,这会儿余晓宝的情绪波动虽然激烈,但好歹没有再次哭晕过去,否则余爸爸就有理也说不清了。
余妈妈感觉到衣服上传来的拉扯力,听见女儿小小声的解释:“妈,爸爸没说错话,我也想暂时不上学了,在家先将身子养好了。”
凑在娘俩跟前的余爸爸,自然是听到女儿帮他说话了,顿时就腰挺起来说话响亮起来了。
他端着碗神气的朝余妈妈道:“你看看,我没乱说话吧,我疼小宝还来不及呢。”
余妈妈斜了一眼嘚瑟的余爸爸,放开怀里比以前更爱哭的小娇气包女儿,拿过床头的手帕,替哭花脸的余晓宝擦了擦脸。
“行了,没事最好,小宝啊,现在你头还没好,咱少哭几顿啊,喝口汤躺下好好歇歇。”
余妈妈说完这话,余爸爸就将吹凉的鸡汤米粥递到了余晓宝面前,两人喂了女儿小半碗鸡汤米粥,看着她乖乖的躺好休息,才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
余奶奶在楼下已经准备好了晚餐,三个暂住在这里的侄子侄女也都回来了,六人上桌边吃边说起余晓宝的事情。
余奶奶先开了口:“我在这待几天,你们放心上班去,阿宝我先照顾着。”
余爸余妈在一边点头答应着:“妈,这几天辛苦您了,有什么想吃的,儿子下班给买回来。”
余奶奶瞪了余爸爸一眼:“我在这儿,还需要你吗?把家用放抽屉里,我会看着办的。”
余妈妈和三个小辈默默的低头吃菜,感谢余爸爸|叔叔将火力引走了。
不过他们显然多虑了,余奶奶没有要继续发难的意思,等到大家饭吃完了,她就带着余爸爸到余晓宝的房间搭板床去了。
剩下的人在收拾饭桌,院子外的门被拍响,余妈妈放下手里的扫把,走过去打开了院门。
外头站着两女一男,是刚刚上午来过的白渣男,带着两个女同学过来,三人都背着军绿的背包,显然是一放学就过来了。
余妈妈将三人迎进门,给倒了三碗糖水,看他们咕咚咕咚一口喝干,就又倒上了半碗。
这时其中梳着两根麻花辫,一张脸削尖的瘦巴巴的女孩子开口了:“阿姨,我们能去看看小宝吗?她好些了吗?”
余妈妈有些为难,这时候屋子里正在搭床呢,乱糟糟的不好让外人进去。
所以她温温柔柔的回绝了:“咱们家小宝睡下了,今天已经好了很多,谢谢同学们过来看她。”
白渣男坐在一边没说话,但心里却有些不耐烦,自己上了两次门都没见着余晓宝,还怎么在她面前表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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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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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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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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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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