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殊容跟着走进了别墅,她看了看空旷的环境,心里总有些担忧和警惕。
虽然她再一次失忆了,但仅仅从日记本和桑泽的朋友圈中她也能猜出来桑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说实话,从白殊容的角度来看,桑泽的朋友圈十足的诡异,与其说是秀恩爱,倒不如说是一个网络收藏室。朋友圈里的照片除了白殊容外从来没有出现过第二个人,就连桑泽自己,也只偶尔在照片里露出手或一些不明显的部位。
白殊容越想越担忧,她催促着桑泽:“你说了要找医生证明我没病,医生什么时候才能来?”
桑泽转过头看了她一会儿,半晌才开口:“我会尽快联系的。”他带着白殊容往楼上走,“你住二楼好吗?”
白殊容不关心住在哪里,她只关心自己的病。她盯着桑泽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什么:“竺飞星呢?你不是说了让竺飞星和我一起吗?”
桑泽上楼梯的步伐停顿了一下才继续,他语气平静,听不出来在想什么:“他腿坏了,也要给经纪人交代一下自己最近在做什么,晚一些时候会过来的。”
白殊容稍稍放下了一点心,注意到桑泽口中的说法:“腿坏了?严重吗,怎么弄的?”
这回桑泽转过了头,他盯着白殊容看了一会儿:“你还挺关心他。”
桑泽本就高,更何况还比白殊容多站了一层楼梯,自上而下看过来的时候压迫感极强。白殊容莫名感到了一点危机感,她心里警钟跳个不停,十分警惕地盯着桑泽。她斟酌了一下措辞,没有选择激怒桑泽:“……没有。”
桑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沉默着转过了身继续向上走。
白殊容心里松了一口气,跟着桑泽走进了二楼的房间里。
白殊容看了一眼房间的布置:“这是主卧吗?”
桑泽“嗯”了一声:“客房还没收拾出来,你先睡这里。”
白殊容有些不放心:“那你呢?”
桑泽对着白殊容笑了一下:“我睡书房就好了。”
白殊容心里仍然有点迟疑,她看了桑泽一眼:“……你不会在主卧里放了摄像头吧?”
桑泽脸上表情凝了一瞬,下一瞬忽然笑了:“当然不会。”
白殊容将信将疑:“好吧,你最好不会。”
桑泽脸上带着笑,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我先去做饭,你自己先待在这里,好吗?”
白殊容点了点头,看着桑泽转身离开了卧室。她上去把门反锁,转过身开始检查房间里有没有被装摄像头。
十五分钟后白殊容终于搜完了整个房间,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桑泽总算正常了一回。
白殊容打量着房间,手里捏着日记本不知道该藏在哪里。她先是翻开床脚的被子,紧接着迟疑了一下又放下了:要放在这里吗?
白殊容想了一会儿,犹豫着放弃了。还是放一个更隐蔽的地方吧,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拿出来抱在怀里,这样她明天早上一起来就能看见。
白殊容最终把日记本塞到了衣柜和地板之间的隔层里。
这一番折腾走下楼后,桑泽已经把晚饭做好了。
桑泽只煮了简单的面条,放了一点碎肉和鸡蛋,但闻起来很香。白殊容坐在桌子前正准备拿起筷子,但她忽然又想到点什么,盯着桑泽的碗和自己的看了一会儿。
桑泽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吗?”
白殊容没说话,她忽然站起身把自己的碗和桑泽的调换了一下:“你吃我这碗。”
桑泽似乎是被白殊容的动作逗笑了,他嘴唇弯了一下又压下:“好。”
白殊容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吃起了自己面前调换后的面条:小心使得万年船。
桑泽的手艺不错,再加上白殊容中午心情不好没吃多少,她把自己碗里的面条都吃光了。她推开碗盯着桑泽:“明天我要见到医生。”
桑泽递给她一张擦嘴的纸,十分好说话地开口:“好。”他抬起头笑着看着白殊容,“还有别的要求吗?”
白殊容犹豫了一会儿:“可以让竺飞星明天过来吗?”她实在是不敢一个人和桑泽待在一起。
这回桑泽垂着眼不说话了,白殊容有些着急:“不行吗?”
桑泽抬眼望着她:“我们三个人里,你最喜欢竺飞星吗?为什么?”
白殊容被问得懵了一瞬,她有些恼火:“你怎么脑子里只想的到这些。我什么都不记得,我怎么知道?”她想到桑泽的所作所为,忍不住又刺了他一句,“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桑泽“嗯”了一声:“也是,你不喜欢性格极端的人。”
白殊容挖苦似的撇了撇嘴:“你知道就好。”她狐疑地盯着桑泽的脸,“你都知道你还这么做?”
桑泽顿了一下:“我现在知道了。”他忽然专注地看着白殊容,“如果我改正了,你还愿意离开舒安玉,和我在一起吗?你说过的,你很喜欢我,要和我过一辈子。”
白殊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沉默了一会儿:“等我把一切都想起来了再说吧。”
桑泽闻言笑了一下:“是吗?也就是说,你还是喜欢我的。”说完这句话,他像是出于好奇一般又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喜欢舒安玉呢?”
白殊容看了他一眼:“……我忘了。”
听白殊容这么说,桑泽脸上的表情忽然冷淡下来:“是么?”他站起身,“我去洗碗。”
白殊容看着桑泽的样子,心里忽然觉得有点古怪,但她又想到桑泽是个什么样的人,皱了皱眉头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她站起身,转身想要上楼,不成想脚拐到桌角居然糊里糊涂摔了一跤。
好在白殊容及时撑住了地面,不至于摔得太惨,她侧仰着跌在地上,抬起头正瞧见自己身后的桑泽右手成掌正准备向下劈,看见自己摔倒的样子反倒愣了一下。
白殊容一瞬间冷汗倏地下来了,她几下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就要向门外跑。但桑泽动作更快,捉住白殊容的胳膊反手一拧就把白殊容擒住了。
白殊容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开口:“你说话不算话?!你就是准备这么对我的?”
桑泽没说话,他压着白殊容的身子,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抓出白色的布巾要往白殊容脸上盖。
白殊容吓得眼睫乱颤,她呼吸急促,紧张到要晕厥过去,桑泽的脸在她的视野里几乎都出现了重影。她盯着桑泽那张俊郎的、此时却毫无表情的脸,忽然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哥?”
叫出这声陌生的称呼,不仅白殊容愣住了,桑泽似乎也愣了一瞬。不过桑泽很快反应过来,抿了抿嘴唇用白色的布巾盖住了白殊容的口鼻。ωωω.χΙυΜЬ.Cǒm
白殊容的世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二天白殊容是从床上惊醒的,她惊恐地“啊啊”叫了两声从床上摔倒了地上,手臂关节撞在地上疼得她起不来身。躺在同一张床上的另一个人立即反应过来,迅速起身打开了床头灯,他在白殊容身边蹲下/身,急切地开口:“老婆,你怎么了?”
白殊容急促地喘息着,满脸都是惊恐,拼了命想要甩开拽住自己胳膊的人,但对方力气太大了,她居然没能挣脱开。
白殊容看着自己面前曾经自称桑泽又迷晕自己的男人满脸担忧地看着她:“老婆,你又忘了我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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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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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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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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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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