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瓷听完愣了一下,赶忙转移话题,“没事,你改天来也行,就是早上我睡得沉,还有起床气,可能会凶你,要不明天下工,你再来找我吧。”
杨从文听了,点点头没作声。
下午和上午一样,杨从文干完自己的活就来帮她干,离得近的几个婶子都暗暗着急,准备下工就去杨四爷爷家,跟从文他娘说说,再不管管,宝贝蛋就被城里来的狐狸精勾走了。xiumb.com
田里有了杨从文的帮忙,羌瓷今天比其他几个知青都提前干完,和冷脸的杨从文告别后就在大队部的长板凳上等王燕归。
早上一伙人风风火火的走了一路,她还没记住怎么回去,只能在这等着了。
同样一早干完活着急回家办饭的赵盼娣路过,看着这白面包子一样的女知青,撇撇嘴,眼神不屑,心里猜想肯定是躲懒又歇下了,这女知青哪能干的了地里的活呀,还是乖乖找个汉子生个胖娃娃才是要紧的。
匆匆回到家就把这事抛到脑后,进门见了还在院里洗衣服的大孙女,厉声骂道:“这么点衣服洗一天还没洗完,赶紧过来和我办饭给你爷爷吃,真没用。”
大孙女叫苗苗今年才四岁,自从懂事后就开始干家里里里外外能干的活,一家子的衣服也要她这个才四岁的小妮洗,今天哥哥不听话老是捣乱她就没有洗完,果然奶奶回家又骂她了。
“来了。”瘦瘦小小的身子,端着一大盆衣服放到哥哥够不着的地方,又跑到灶房给赵盼娣烧火,嘴巴鼓起来吹燃引火柴,橙红的火光映在她干燥带着草木灰的脸上。
烧好了一家子的饭,大伙人也都到家了,杨大嫂回到家就搂着女儿,擦干她的脸,用手捂着她冻红皲干的脸蛋,心疼的看着她。
苗苗用小手拍拍娘的手臂,安慰她:“娘,奶奶今天没骂我,弟弟今天给我捣乱害我没洗完衣服。”
“娘等会偷偷揍他,太不听话了。”杨大嫂最头疼这个儿子,比女儿大一岁,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姐姐,被奶奶赵盼娣宠坏了。
夜晚,蟋蟀的声音从四周响起,在赵盼娣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杨从文终于回来了,他背着采满草药的背篓,腿上有一道血痕。
赵盼娣心疼的跑过去,急得抱着他受伤的脚就哭喊道:“我儿受苦了,家里人就干等着,也不知道去看看,我这个娘命苦啊……”
“娘!”杨从文皱着眉打断她的哭嚎,“我只是不小心滑了一下,没什么事,你别嚷嚷了,弄得大家都知道。”
他放下背篓,把里面的草药分门别类的铺在竹编的架子上。
赵盼娣止住了哭嚎声,但还是放心不下,狠狠地把屋里人瞪了一眼,就到厨房去给宝贝老儿子蒸个鸡蛋补补。
杨从文处理好草药后,用清水把腿上的伤口清洗了一遍用三七敷上,坐在板凳上招呼小侄女苗苗过来给她讲故事。
苗苗很喜欢三叔,因为他是除了爹娘以外最疼自己的,娘说三叔有了媳妇就不会喜欢自己了,可是她还是舍不得不理三叔。
听着三叔讲草药的作用和典故,她听得津津有味。
赵盼娣端着鸡蛋羹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她搞不懂儿子干嘛喜欢这个赔钱货,不过她向来疼儿子,舍不得让他生气,也没当着他面骂孙女。
“来,从文,快把这鸡蛋羹吃了,今天流了不少血,得好好补补。”赵盼娣殷勤地把碗和勺子放到三儿子手里。
自从生了三儿子把子宫割了,她少受不少罪,再也不用担心再怀孕不说,每个月来那事虚弱那几天也没有了,除了不能让人怀孕,彻底跟男人没两样了。
这多亏她小儿这个福星,人家说得后遗症她一点没有。
今天几个婶子和杨二爷爷说的话她今天可是惦记一天了,那女知青可不是好人,逮着男人就吸,她得跟儿子好好说说这事。
杨从文看着老娘还在跟前眼巴巴看着,平时她送完就走生怕他分给她吃,怎么今天坐这不动了。
便出声说道:“娘,我吃不下,你也吃点。”
赵盼娣就怕这个,赶紧摆手说道:“娘不吃,你吃吧。是这样的从文,今天干活有几个大婶子和你杨二爷爷都跟我说你和知青所的女知青好上了,你可千万别干这傻事啊,那……”
“娘!”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提高嗓门打断娘了,“我跟她没关系,我就是想看她的书才帮她干的,为了不让她粘上我才用干活打消她套近乎的,这事你别管了,万一人家恼了不借我看了就不好了。”
“她敢……”赵盼娣满是皱纹的眼睛一吊,再看到儿子满是不赞同的目光,打住了接下来的狠话。
苗苗看着奶奶有气出不来,赶紧躲到三叔身后。
杨从文护着小侄女,看着坐在眼前的娘,劝道:“娘,你早点回去歇着吧,今天干了一天活辛苦了,儿子给你倒水泡泡脚吧。”
说着就要起身给她倒水去,赵盼娣见状赶紧跑回屋了。
杨从文笑着看着他娘落跑的背影,吃了一口蛋羹后,就把剩下的,都喂给小侄女了,奖励她今天帮家里干了活。
羌瓷洗完澡出来后,就听到花元源同其他人在院子里说她的事。
“你们今天不知道,我插秧站起来歇息的时候看到什么。”花元源故作玄虚地跟大家笑道。
“什么,快说。”大伙都很给她面子,羌瓷这个大美人的八卦他们还是很感兴趣的,包括方凯,他对羌瓷很有好感,可惜她不搭理自己。
“和她搭档的村里那个俊小伙杨从文,帮她干了一天的活,村里的大婶大爷都看不过眼去跟他娘告状了,他杨从文好说话,他娘赵盼娣可不好说话,等着瞧吧,明天准找她麻烦。”花元源没有吊他们口味,幸灾乐祸地说出来了。
方凯当即有些担忧,为难地看着花元源:“那我们明天得注意点儿,都是知青互相帮助。”
其他男知青颔首,义愤填膺地答应一声。
花元源不爱听这话,偷偷翻了个白眼,王燕归看到她这样,冷笑一声,勾着嘴看着她。
这时羌瓷也不躲了,站出来刻意的柔声拉着花元源的手,“元源,你对我真好,时时刻刻关心我,我真的感动的要哭了,呜~”
假模假样得擦了两下眼角,拉着花元源的手使了巧劲按着麻筋,让她疼也找不出痕迹。
花元源疼地喊出声,猛地抽出手,撸起袖子就来找印子,结果什么都没有。
王燕归心里暗爽,连忙挽着羌瓷得手和其他人打招呼说睡觉了。
留下花元源在原地干瞪眼,被气的面目狰狞,不过还好是背对着其他人,不然几个对她有心思的男生都要吓跑了。
羌瓷被王燕归拉着回屋后,就在橱里翻自己带来的书,《边城》、《顽主》、《三毛文集》、《新华字典》还有几本高中的教科书,外加两个机械厂的培训册子。
这几本书虽然经典但是杨从文会看吗?
看来自己得找点其他书吸引他,目前暂时用这两个册子吧,写得xx设备的使用说明书和生产注意事项应该也能唬唬他。
王燕归洗漱完跟她说自己先睡了,让她也早点睡,羌瓷点点头说自己收拾完就睡。
把这两个册子放在睡觉的枕头底下,又偷偷在被窝里吃空间准备的压缩饼干,没办法白天吃得,劳动两个小时就消化完了。
第二天依旧是被杨二爷爷吆喝起来的,托着疲惫的身子,洗漱完大家都已经出门了,把枕头底下的两本小册子抽出来折好塞在裤兜,急急忙忙跟上队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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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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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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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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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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