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夜凉的大腿、肚子拍的啪啪作响,理直气壮的吩咐着,“来来,给我拿吃的。
我这是沉睡了多久啊,你怎么比之前还要病弱,猩猩都要饿成瘦猴了。
就你这伸出个胳膊还没人家大腿粗的,还好意思自称是第一战王?
另外把柴六叫来,给我讲讲,我不在的期间,都发生了啥事?”
从刚才柴六柴九叫她什么手大人,还有反应来看,估计也是知道她的存在了。
那就没啥好掩饰的,速度的整起来啊。
殷玉归来之后,彻底放飞自我。
深觉得夜凉现在身体太虚弱,不但要求好好吃饭,还开始点菜了。
“大鲍鱼,对,就那种拳头大的,多给我来几个。
我时不时起鸡皮疙瘩,一般是肾阳虚造成的,得多吃些羊肉乌鸡。
羊肉煲来一锅,乌鸡白凤丸……不是,乌鸡补肾汤来一锅。
再来……”
柴九努力的辨识着胳膊少腿的文字,偷眼看自家王爷。
手大人就差明着说他家主子不行了。
虽然但是,府里没女人,他也没女主人,可主子的终身大事,他还是很关心的。
毕竟之前那处受过重伤。
呃,说起来,那不可言说的重伤,好像就是手大人造成的。
噫!柴九忽然就觉得,哪里好像跟他想的不大一样啊。
跑飞的思绪,被拍脸上的本子给拉了回来。
这次殷玉归来后,逼逼渠道升级了,纸张换成了更适合铅笔写字的硬纸,还装订成册。
拍起人来,能当凶器。
柴九吸溜了一下被拍出来的鼻涕,看着纸张上的“亲切”问候,见夜凉毫无反应,只得连忙点头。
“菜单都记下来了,小的这就让厨房去做。”
殷玉心满意足,等上好菜的功夫,来听听柴六汇报她不在期间的大纪事。
才听了两句,老血就差点喷出来了。
“哎?!你把探子全杀了?还大张旗鼓的把尸体送人家家门口了??”
一句你是不是有病病,在指间转动了十多下,好悬没有直接怼出来。
往各家安插探子,都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
很多歌姬舞姬都是明面儿上的探子,为了不会撕破脸,通常也都收下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只要能在控制下,照用不是?
若这探子让主人家不爽了,就算要杀,那会先找个借口,诸如偷盗抢劫、伤风败俗,反正必须是探子有错在先。
别管借口扯不扯淡,就算拉去切片了,只要按上了罪名都没得问题。
毕竟探子身份经不起查,没人给他们出头啊,最后都会选择息事宁人。
可平昌王你干甚啊?
你光明正大的把探子宰了,也不扯张遮羞布,这是坏了规矩的懂不懂?
安插探子确实情理不容,可你直接杀人,是律法不容的欸!
杀完还示威般的给人送回去了,夜凉你在挑衅临安帝的权威晓得不?
殷玉捂住不存在的胸口,不停安慰自己,不能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这是反派,反派不扯犊子,哪里还有她拯救的发挥余地。
股票抄底,也是赶着股票最垃圾的时候买入,再等反弹的。
殷玉咽下了不存在的心头血,顽强的继续问。
“临安帝什么反应?”
照着夜凉这光明正大蔑视王法的操作,临安帝估计要被都御史的参本给掩埋了。
都察院的都御史们,职责专属纠察、弹劾百官,辩明冤枉,提督各道,是天子耳目风纪的部门。
属于没事都得给你找茬的那种,捏着了平昌王这么大的作风问题,还不得往死里参。
之前兵部尚书咋地个下大牢的,夜凉该是亲眼瞧见的,怎么自己还能这么作死?
等柴六让人合力抬上来一桌子的临安帝亲笔手令,还心虚的偷瞄着平昌王说,“王爷,都没看过,让、让人去垫桌脚了。”
殷玉差点想扁鹊三连“治不了”“等死吧”“告辞”!
这个股票抄不了低了,退市吧,真的。
她随手抓一本手令,都能看到临安帝那焦急的情绪,简直透字而出。
能为夜凉的行为感到为难,说明对他还有情分,或者忌惮。
只有父母才会对自家孩子恨铁不成钢。
路人甲谁管你一个熊孩子是不是在作死。
“最后一本手令是什么时候来的?”殷玉问。
柴九,“……大半个月前了吧。”
好了,凉了。
殷玉都猜这会子临安帝八成跟近臣密议,要怎么才能把夜凉大腰子给噶了。
行么,殷玉仨月不在,夜凉直接快进到濒临下线了。
殷玉发现,情况烂到一定地步,她反而淡定了。
反派小命进入倒计时了,结局一旦注定,殷玉反而没有了压力。
彻底为自己做打算就好了。
她随手抛掉了手令,“说起来今天杏花微雨,须得不负春日好时光啊。
我们去教坊听小曲吧。”
她的本体不晓得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躺着,身体不能动,视野也被床幔遮挡,倒是能隐约听到靡靡之音。
估计就是在哪个勾栏瓦舍的附近。琇書網
柴六小心翼翼的提醒,“手大人,明日就是中秋,早过了杏花盛开的时节了。”
大秋天的,该问杏树结果子了吗?
而且,平昌王不近女色,最烦那些勾栏瓦舍,怎么会由着手大人,去那种地方。
哦,不对,他们王爷不是对外宣称伤着那处儿,不能人道了吗?
刚还点了十全大补餐,转头就去那种地方,这合适吗?
柴六小眼睛,在说话间,不住的往他们主子身上瞟。
老大,您快说句话啊!
一直安静至此的夜凉,不负柴六期望的微启薄唇。
“好,柴六去备马。”
柴六,“……”
他不死心的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同僚柴九。
该你了!
柴九接收到讯号之后,硬着头皮说,“王爷,刚吩咐灶房在做的晚膳,等做好还有一阵子。
不如改日再去吧,”
殷玉唰唰写,“没事,时间还早……”
她看了看外头黑透了的天色,改写道,“时间太晚了,夜宵吃的太油腻了对身体不好。
厨房继续做,可以当明天的早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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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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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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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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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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