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晏时站在楼梯上等她,他准备了礼物,庆祝她正式回家。
看她晕头转向的在楼梯上颤颤巍巍地走,像个小陀螺,薛晏时低笑,下了几步台阶去扶她。
“你、你是谁啊。”
连梨费劲的睁开眼,醉醺醺的看着正搀着她的薛晏时。
连梨好像认出来是他,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脖子,突然特别大力的掐了一下他的脸,又扭过去,哼了一声。
“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薛晏时叹了一口气,扶好她,到了她的房间,主人家和保姆都在招待客人,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主角已经醉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什么这几天不开心。”
薛晏时把她按在床上,让她乖乖坐着。
醉酒后的少女格外听话,问什么就答什么。
连梨拽着他的衣领,小腿晃来晃去。
“你还问我,那个齐年前几天来找我,让我离你远点,我才不要呢!”
少女咽下他喂过来的清水,缓了缓,嘟着嘴,委屈的瞪着他。
“你就喜欢她那种是不是,身材好,长的又明艳,不像我……”
连梨低着头,眼泪不断往下掉,像个红彤彤的小兔子。
喃喃道:“我都看见了,她要抱你,你还不躲,那上次为什么说我是你的人?”
“你不能这样,吊着我一个还跟她勾肩搭背。”
薛晏时先是一喜,这个是不是证明她对他也是有一点好感的。
随即大脑飞速旋转,试图找到她说的那段记忆。
几秒钟后,薛晏时无奈的笑了笑。
他跟齐年是合约搭档,两人认识很多年了。
跟他表白的人太多了,他应对的很烦,便让连任两年的校花齐年对外宣称她在追他。
一下子,追他们的人少了很多,何乐而不为。
上次齐年来找她,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可能是齐年把她当成跟那些想贴上薛晏时的人一样了。
至于拥抱,那是薛晏时为了感谢她一直帮他挡桃花,送了她爱豆的绝版专辑,她一兴奋就抱了上来,不过他马上推开她了。
没想到在这出了问题,小聪明反被聪明误。
薛晏时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把准备好的礼物放在她床边,轻轻关了门,去找人来照顾她了。
另一边,李姨鬼鬼祟祟的从主卧出来,碰见正找人的薛晏时,吓得一激灵,连忙双手搭在肚子前方。
薛晏时鹰眸光一划,盯住了李姨。
不过很快,他又带上了一贯客气的微笑。
“您能照顾一下连梨吗,她有些醉,给她熬点解酒汤端过去吧。”
“是。”
李姨连忙应了一声,薛晏时一直盯着她进了厨房。
薛晏时下楼,把连梨醉酒,正在休息和李姨行事诡异的细节跟陆父陆母简单说了一下。
陆父上了楼,李姨刚刚做好解酒汤,正打算用解酒汤挡着点肚子,先回房间把东西藏起来,就被陆父拦住。
“李姨,您这是要去哪,梨梨的房间在西边啊。”
陆父带有深意的眸子注视着她,李姨在这压力下只能转弯,端着解酒汤进了连梨卧室。
“放下吧,我来喂梨梨。”
陆母看了一眼微微发抖的李姨。
李姨放下碗,她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手脚并用的爬向陆母,一把抱住了她的小腿。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夫人,求求您,饶了我吧,我一时被金钱迷惑,犯下了如此大错,我……我马上就把我拿的东西都还给您!”
陆母定睛一瞧,李姨的肚子鼓鼓囊囊的,她伸手拽下来了她的包袱。
哗啦啦的珠宝首饰掉了下来,全是她好久没拿出来过的首饰。wWW.ΧìǔΜЬ.CǒΜ
陆母美目含火,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陆父。
毕竟,李姨在陆家工作了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这是犯罪啊。
睡了一会儿,连梨被这声音吵醒,烦躁的揉了揉眼睛,看向围在她身边的家长。
她没说话,往那声音来源瞅了一眼,地上全是铂金、足银的首饰。
陆父接到陆母求助的眼神,沉声道:“你偷盗主人家财物,还找这么多借口!”
连梨打开了上次录的音,“你再拿点,陆家也不会发现……”
“人证物证俱在,你狡辩也没用了,走,跟我去警察局。”
陆母一惊,竟然不是第一次了。
她再没有同情,任着陆父带了两个保镖把她拉走了。
李姨被拖拽着,死死扒着门,破口大骂。
“你们家这么有钱,让我拿点怎么了,我儿子还没有娶媳妇,我在你们家干活,这么久工资也不涨,没见过这么没良心的!”
她抱着门哭喊:“都来看看啊,陆家不当人,要带我一个老婆子去监狱咯!”
她力气之大,又咬又用尖锐的指甲抓挠两个保镖都没有拽住她。
陆母彻底心寒了,闭了下眼。
“每年节假日、你的生日、过年,我们哪次没有给你放假、发奖金,甚至出去旅游也带着你,你呢,偷了我的珠宝还反过来骂我们没良心?”
陆母气的胸口不断起伏,连梨连忙一下一下轻轻给她拍背顺气。
“没良心的是你,恩将仇报,倚老卖老!”
连梨怼了她几句,就赶紧让保镖把她拉出去了。
陆母被陆露搀着回了屋,连梨躺在床上继续休息。
连梨刷着手机,看到薛晏时半小时前给她发来的消息。
[大小姐,醒了吗,我跟齐年只是互相挡桃花的关系,上次是我为了感谢她,给了送了她爱豆的专辑,这才有了你看到的那一幕,我立马就推开了!]
[礼物放在你床边了,还有,酒量不太好下次就不要喝酒了。]
连梨看到他的消息,抿了抿唇,这人真是犯规,叫什么“大小姐”。
接着看,火气更大了,这个呆子,说一句喜欢会死吗?
虽然气着,连梨还是遵循本心拆了薛晏时送她的礼物。
是一个双层套盒,顶层是一套a家未发售的少女款大颗圆润的澳白珍珠穿插,中间镶嵌着一颗粉钻的首饰。
尾链有两个字母,“l”“l”,一看就是用心准备了好久了,粉钻也是她喜欢的星星形状。
连梨惊喜的摸了摸那两个字母,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戴好。
她随即打开第一层,竟然是一套近五年的衡水物理金卷。
连梨扶额,嘴角抽搐了一下。
薛晏时是魔鬼吗,这么喜庆的日子为什么还要让她想起来她物理不好的这个事实!
连梨拿出手机,哒哒哒的回复薛晏时。
[你是魔鬼吗?]
[兔兔哭泣]
薛晏时好笑又一本正经地回复她,“不是。”
两人一来一往唠了几句,连梨别别扭扭的回复了一句。
[谢谢你挑的首饰,我很喜欢,不过物理卷子下次就不必了。]
[小鳄鱼撅嘴]
薛晏时嘴角勾起,清冷的眸子带了一点笑意,回复道:“好。”
这人还真是傲娇小公主呢。
“梨梨,我进来咯。”
陆露敲门进来,端着一杯蜂蜜水坐到了连梨跟前。
“快喝吧,别等会儿不舒服,姐姐我亲自泡的哦。”
连梨端起杯子,小口小口地喝。
陆露注意到了她脸上还没有消下去的薄红,戳了一下她的脸,调笑道。
“梨梨是做了什么美梦啊,还是……”
她故意顿了一下,又说:“还是某位薛姓男子找你聊天了啊。”
连梨放下杯子,像是被说中了心思地去挠她痒痒。
两人扑做一团,连梨喘了几下问她:“你怎么知道的啊。”
“自然是我了解你啦。”
“好了,不开玩笑了,你跟薛晏时整天一起吃饭被我撞见过哦。”
连梨察觉到陆露的暗示,讨饶地搂住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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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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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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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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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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