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瑶兮听到声音之后立马从床上坐起来,卷着被子披在身上,“陛下,你这么快就谈完事情啦?”
赵景砚就着祝瑶兮腾出的位置坐下,“嗯,就随意说了一些平常事,说完就回来了。”
“那陛下,你快进来吧,外面风这么大,一定很冷。”
祝瑶兮张开被子,示意赵景砚上来盖被子。
赵景砚看了一会,自己身上还有从外面带回来的寒气,上去只怕会将寒气带给祝瑶兮。
况且他也还没洗漱,“不了,我先去洗漱,你快把被子披上,待会受凉可就要遭罪了。”
帮祝瑶兮掖好被子,在她眉间落下一吻,然后站起身。
“好了,我先去洗漱了,你先躺着,我很快就回来。”
祝瑶兮窝在被子里,看着赵景砚起身,头点的跟捣蒜一样,“嗯嗯,陛下你去吧。”
之后,祝瑶兮卷着被子躺在床上,看着顶上的床幔,眼神放空。
好在赵景砚没太久就回来了,看着祝瑶兮眼神涣散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祝瑶兮这才有所反应的转头看向站在床边的赵景砚。
洗漱过后的赵景砚身着单衣,细长的发丝散下来,看起来不苟言笑的英俊面容显得柔和不少。
黑曜的双眼仿佛带了笑意,微微下弯,平静的注视着祝瑶兮。
“陛下,你好快啊,我这才发了一会的呆,你就回来了。”
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床边居高而下的男人。
被这么一番话给逗笑了,赵景砚空拳掩嘴,浅笑出声,“你这是在说什么稀里糊涂的话呢?”
上床翻身,面对着祝瑶兮,轻叹一声。
“瑶兮,现在这一刻,我才真真切切感受着你的真实存在,很感谢你进了宫。”
“陛下,我也要谢谢你,给了我别样的温暖。”
赵景砚揽过祝瑶兮,大手放在祝瑶兮后脑处,凑近,虔诚的落下一吻。
之后,将祝瑶兮拥进怀里,祝瑶兮在赵景砚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窝着之后,嘴角含笑,两人甜蜜入眠。
第二日一早,因为赵景砚有早朝的缘故,于是便很早就醒来了。
高全英带着几个寂王府的下人帮着赵景砚整理衣着,流苏正要去将祝瑶兮喊起来。
赵景砚直接挥手喊停流苏,“你去帮娘娘穿戴好,不要叫醒她。”
“是。”
于是流苏就开始蹑手蹑脚的给还在睡梦中的祝瑶兮穿衣。
平时睡眠尚浅的祝瑶兮,流苏闹着这么大的动静,居然都没有醒过来,看来是昨天一天都玩的太累了。
屏着呼吸的流苏生怕一下不小心将娘娘给吵醒了,所以动作都是比平常要小心一万倍,就怕祝瑶兮中途醒过来。
尽管动作比平时慢了不少,但是好在衣服简单,不繁琐,所以也很快就妥当收拾好了。
“陛下,都按您的吩咐,娘娘的衣服已经穿好了。”
流苏来到赵景砚面前禀报,赵景砚整理着头冠,“朕知道了,高全英,马车备好了吗?”
“回陛下,已经备好了,就等在寂王府门口,出门便可启程。”
“流苏,你跟着高全英到外面马车候着,记得带上你家娘娘的包袱。”
“是,陛下。”
流苏拿好包袱,确定没有落下什么东西之后,便对着高全英说,“高公公,奴婢好了,我们走吧。”
“走吧。”
赵景升知道赵景砚是很早就要回宫的,于是紧赶慢赶,终于在赵景砚出发之前来送行。
“皇兄,都准备好了吗?还有什么需要臣弟干的?”
“不用了,你也不用送了,让开,你挡到朕了。”
赵景升一脸疑惑的侧身避让,自己明明是在里面,皇兄不应该是要出门吗,怎么会挡到他呢。
笑话——
赵景升跟着赵景砚的动作看去,看到床里隆起的那个位置,瞬间明白,怪不得刚才他想要大声说话还被制止了呢。
原来是美人还没醒啊,难道是昨晚皇兄用力过猛?
于是赵景升脸上表情瞬间变换自如,一脸‘我都明白,都懂’的蜜汁小表情看着赵景砚到床边将还没睡醒的祝瑶兮抱起来。
转身要将祝瑶兮抱出去的赵景砚看到赵景砚一脸秒懂的表情,就像是看智障一样,毫不留情的赏给了他一个白眼。
于是赵·吃瓜·景升就这么被猝不及防的嫌弃给怀疑自己了。
“你留在府内,不用跟出去了。”
面无表情的抱着祝瑶兮从赵景升身边路过,冷漠的甩下这么一句之后,走出门口。
停留在原地的赵景升食指指着自己,眼睛睁大,不可置信,皇兄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就这么拒绝了他一大早起来为他送行的好意!
要不是因为送行,他都能在梦里娶到姜瑶了,正是洞房花烛时,就被管家叫起来了!
这股火,赵景升现在是莫名又燃了起来,正愁没处撒的他,忽然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管家。
眼睛一眯,“同叔,你过来——”
注意到赵景升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有了很多的前车之鉴之后,于是,赶忙摇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不不不,王爷,奴才就站在这就好了,王爷有何吩咐只管说,奴才听得到。”
见管家居然不上当,于是眼神更加吃人的看着他,“同叔,本王要说的可是很重要的事,你过来能听的更清楚——”
三、二、一——
没过去的管家已经预料到下一秒赵景升要干什么了,于是在这个紧张且‘剑拔弩张’的氛围里,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电光火石,下一秒,拔腿就跑!
“王爷,您听奴才解释啊——”
“同叔,你不厚道啊,跑这么快做什么!”
一主一仆在房间上演追逐战。
而反观赵景砚那边,则是一片祥和。
即将抱着祝瑶兮上马车的赵景砚低头看向祝瑶兮,发现祝瑶兮睁开了双眼。Χiυmъ.cοΜ
“醒了?”
“陛下,我们这是在哪?”
刚醒来脑子混沌的祝瑶兮压根没认出这是寂王府门前,只知道自己现在是被赵景砚抱在怀里。
揉了揉眼睛,又睁眼看看。
“我们在寂王府门口,准备回宫了。”
“陛下,你把我放下来吧,我有点重······”
看见一直抱着自己的赵景砚,猜想应该是从房间就一直抱着她了,也有不短的距离了。
她虽然算不上是重,但是一个人一直以这个姿势抱着几十斤的重物,手还是很容易酸的。
所以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睡过了头,于是央着赵景砚将自己放下来。
赵景砚依言将祝瑶兮放下,“你很轻,我不累。”
祝瑶兮对着他笑笑,“陛下,知道你厉害,但是我心疼呀,所以我自己走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赵景砚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随后跟着祝瑶兮后面上了马车。
回到宫内,赵景砚则是又重新整理了仪态之后去上朝了。
而祝瑶兮也没有回离涧宫,而是在承明殿自己打发时间,等着赵景砚。
*
很快,时间一眨眼又过去了十几天,春节如约而至。
所有属于春节的仪式和热闹轰轰烈烈的布满了整个京城。
祝瑶兮也在这热闹红火的氛围中喜笑颜开。
按照逸朝的习俗,春节是要开喜宴的,几乎所有的皇亲贵族都会参加这次的喜宴。
而且这个宴会与别的以往的宴会不一样,这次就没有平日的那么多讲究,而且大臣的家属都可以随行前往,不限人数。
就相当于是用一种随性的方式来迎接新的一年的开始。
后宫里的妃子都在为了在这次宴会上大放异彩而卖力的打扮,不仅可以获得别人羡慕的眼光,更有甚者,还有传言说可以得到陛下的亲睐。
所以为了这次机会,不少位子都在暗自较劲,只有祝瑶兮不甚在意,因为她不需要这样额外的吸引赵景砚的目光了。
但是为了自己赏心悦目,她也是用心打扮了一番才去参加宴会的。
而且听说她爹也会进宫来参加这次的宴会,想到过年了,将军府就她爹自己一个人在家,就很是难受。
同时也有些想念远在西南的祝君尧,已经两三个月了,捷报倒是隔三岔五的就会往京城送,但是始终还是没有回程的消息。
散去眉间一丝忧愁,看着流苏和冬青拿着一个首饰盒进来,脸上尽是欢喜,好奇的指着那盒子问道。
“这盒子看着好陌生,不是我的吧,你们这是打哪拿来的?”
流苏放下盒子,还没来的及开口说话,就被冬青抢了话头。
“娘娘,这是陛下刚让高公公送来的,说是让娘娘您先提前感受过年收礼的氛围,娘娘,您快戴上试试吧,陛下挑选的,肯定很好看。”
流苏无奈的笑着看看冬青,只能应和,“是啊,娘娘,正好您刚觉得您的首饰都旧了,现在这不就有现成的新的嘛,奴婢帮你戴上看看?”
被这两丫头一唱一和给逗乐了,“你这两丫头,真是,好话全都让让你们说了去,这不是就是我不想戴,你们也得让我戴上的蛮横行为嘛~”
说完,三人都笑了。
“行吧,流苏,你来给我戴上吧。”
动手拆掉刚戴上去的两只耳环,这两只倒也是红的,应景,不过对比盒子里赵景砚送来的那对,确实是颜色显得暗淡老气了点。
流苏帮着把耳环穿进耳洞,对着铜镜一照,确实明艳了不少,整个人衬得更加的喜气。
“娘娘,这耳环真好看,您戴上之后,更好看了呢。”
冬青急忙就开始在一旁拍马屁,流苏眼里也是流露出光芒。
“娘娘,冬青说的没错,这耳环配您,真的是太美了!”
祝瑶兮仔细的照着铜镜,细细端详这耳环的不张扬的美,似乎也被耳环折射出的暗芒给惊艳到了。
看来赵景砚的眼光尤其的好,竟然能挑选出这么别出心裁的礼物送过来。
“好了,既然都收拾好了,那我们赶紧过去吧,宴会也应该要开始了。”
祝瑶兮起身,随意的整理了一下,便要迈出步子。
流苏和冬青两人一左一右的拦在她前面,祝瑶兮不得已停下来。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呢?不让我走,拦在这做什么?”
“娘娘,您别见怪,方才高公公还转达了陛下的话,说是要让您等在离涧宫,待会陛下过来和您一起去赴宴,实在是您起身急,奴婢们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以便这样拦住。”
流苏稍微侧身,没把路挡的那么严实,开口认真的解释着。
冬青虽不说话,但也是猛地点头,表示是有这么一回事的。
祝瑶兮明白了,“既然这样,我知道了,以后,你们俩啊,也要提前告诉我,不然再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我还以为你们要造反了呢。”
点了点两丫头的鼻尖,有些戏谑道。
“娘娘,奴婢们下次一定先跟您说,都是奴婢,刚才只顾着拿了首饰进来,光顾着高兴,竟连正事都给忘了,奴婢下次一定不会忘的,还请娘娘莫怪——”
冬青着急的解释之后,便后悔的垂下了头,流苏也是一脸懊恼的样子。
“好了,我没有怪你们,我只是刚才被你们突然的举动给吓到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不让我去了呢,没事,下次注意就好了。
既然陛下让我等着他,那咱们便等着吧,反正去到也是等。”
“嗯,谨听娘娘教诲!”
两人齐声应答。
于是祝瑶兮便继续坐下去,等着赵景砚忙完之后来找她一起去宴会上了。
等了有一会,听到外面高全英的通报,祝瑶兮一下子就扬起了笑脸,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陛下!”
刚进门的赵景砚就被祝瑶兮扑了个满怀,心里暖融融的。
但是没让祝瑶兮抱太久,外面飘着雪,他的披风上面飘着不少的雪花,开始慢慢的融化,两手将祝瑶兮分开,“我身上凉,先进屋去。”
于是祝瑶兮帮赵景砚褪下披风,拉着他的手到榻上坐下。
“陛下,你看,我好看吗?”
祝瑶兮问话的同时脑袋疯狂的左右小幅度的摇晃,让整个耳坠跟着一起晃来晃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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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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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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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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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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