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领受。”
楚老头一开口,就让徐响懵了:师弟,什么意思,难道楚老头是柳斐的同窗师弟?那我不得叫这个黑脸老头叫……师兄?
柳斐喝道:“身为院副,汝竟敢置吾言如无物,去经楼抄写百遍《礼记》,若敢敷衍,小心屁股。”
“遵命。”楚厢嘴巴子狠狠抽了抽。
他离开后,柳斐转向了王贤:“王通达,你已结业,吾不过多责难,然,汝子需代父受过,回家书写万字悔书,方可回归书院,汝服否?”
“学生心服口服。”
意思是,你从书院毕业了,我不说你了,但我弄你闺女,让你闺女写检讨骂你。
轮到徐响的时候,柳斐沉默了。
许久后,他开口道:“竖子,你认错否?”
“学生不知何意。”
“甚好,甚好。”柳斐突然一瞪眼睛:“吾心甚喜!”
柳斐的意思是,不知道好啊,我现在很兴奋。
“不知喜从何来,学生愿意分享。”徐响就是典型的自己找别扭。
“书院门庭尽毁,吾欲让汝五日重建门庭凿刻楹联,多一日,楚厢便多写百遍‘礼记’。”柳斐淡淡说道。
“……”徐响眼皮子跳了跳,最后认输了:“学生从之。”
“即从,为何还不动身?”
“学生这就去。”
看着徐响的背影,柳斐胡子狠狠抖了抖。
时间不长,拿着石阡、锤子的徐响,来到了书院门口。
看着化作废墟的石牌,还有旁边的一大堆石头,他嘴巴子狠狠抽了抽。
要说这不是早就准备好的,打死自己都不信。
没办法,开干吧。
凿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在加上天气炎热,自己浑身沾满了石粉,一身青衫也变得污秽不堪。
这时,远方走过来一群人。
人数大概二十,身着黑色儒袍,个个年少气盛,趾高气扬。
看到干活的徐响时,其中一名儒子开口了:“喂,这里是不是正阳书院?”
徐响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后继续凿石。
儒子不干了。
“喂,你哑巴啊,小爷问你话呢!”
另一名儒子开口了:“祝学弟算了,一个哑巴而已,咱们过来是挑战王如烟和徐响的,跟他较什么劲。”
“刘学兄教训的是,那咱们就这么进去?”
“两位,这样不好吧,到了人家门前要把礼仪做足,省的说咱们书院的人乱了规矩。”
“赵学兄言之有理。”
祝豪拿出一本烫金帖子,扔到了徐响脚下:“喂,哑巴,你进去把东西送进去,就说我们‘大风书院’前来挑战王如烟,徐响的,让他们出来迎接吾等。”
看着脚下的拜帖,徐响明白了。
“我说姓柳的那个老头非得让我出来建立门庭石牌,让王如烟回去写检讨呢。”
“等等……”徐响顿时豁然开朗:“我就说嘛,楚师兄帮忙王贤,柳老头不可能不知道,难怪不得他没阻止,感情是在这等着我呢,恐怕柳老头早就知道会有这一茬了。”
“这糟老头,坏的很啊。”
徐响摇了摇头:“算了,欠了楚师兄人情,还害的他受罚,我就帮着阻挡一下吧,也省的柳老头借题发挥。”
想到这,徐响开口了:“想与两位骄子对阵可以,先过了我这杂役一关,否则就给我把石牌立起。”
一语落地,现场先是安静,随后就是哄堂大笑。
“哈哈,一个杂役还妄想与我等争锋,可笑,可笑。”
“竖子,快快进去通报,误了大事,小心汝手板!”
“哈哈!~”
“……”
迎着他们的奚落,嘲笑,徐响也笑了。
但紧跟着他就念出一首诗。
仙佛茫茫两未成,只知独夜不平鸣。
风蓬飘尽悲歌气,泥絮沾来薄幸名。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用是书生。
莫因诗卷愁成谶,春鸟秋虫自作声。
轰!~
四色才气从天而降,徐响身上石屑顿时离体而去。
一群儒子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
诗中意思是说,你们白天黑夜的苦熬,有了点微不足道的才名就来沾沾自喜,想上这找人打压一下,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尤其‘百无—用是书生’这句,不但深深刺痛了他们的心。
把他们比作虫孚的最后一句,像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得拍在了他们的脸上。xǐυmь.℃òm
前来的儒子们,听明白意思后,顿时气的面红耳赤,咬牙切齿。
最重要的是,己方刚才还百般奚落,这会儿人家一个杂役,随便来首七律就是四色达府,你好意思来三色晓县吗?
最低也得五色鸣州才能压制吧。
可是谁有这才气呢?
要是强行做出来没达到预定目标,不不仅面子丢了,里子也得丢了。
回去少不得一通责罚。
于是……
现场安静的针落可闻。
看到半晌无声,徐响说道:“若想过关,吟一首三色七绝便可,否则莫要打扰我干活。”
“竖子,狂妄!”
“竟敢作诗折辱我等!”
“正阳书院好生无礼!”
“有辱斯文。”
“诗文岂可作此用途,真乃斯文扫地也!”
“端的不当人子,正阳书院,仅此而已。”
“哼,我等走!”
“……”
就这么的,一群儒子灰溜溜的走了。
这个时候,焦成跟何劲,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走了出来。
“见过师祖。”
“师祖好文采,一诗达府,快哉!”
“……”徐响无语了:师祖……
扫了扫悠哉的二人,他说道:“两位好兴致,既然如此,不如帮师祖我建立下石牌?”
“啊,这个……”
焦成眼珠子转了转:“师祖不好意思,我等还需巡逻书院,恐难分身,快走!”
扔下这句话,他拉着何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了。
开玩笑呢。
我们哪有那功夫跟人磨牙,回去多多修炼不好啊?
看着二人逃离的背影,徐响嘴巴子抽了抽。
可是刚拿起锤子不久,又是一波人来了。
来人拿出拜帖往徐响脸上一扔:“竖子,滚进去通报,就说‘青河书院’来访,让徐响,王如烟出来接客。”
接客?!
你妹的,把大爷当什么了。
“……”徐响狠狠剜了说话之人一眼:“没看到小爷忙着呢,滚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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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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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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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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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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