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槐安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头应道:“娘子说得对。”
卖家又是一愣,然后神色复杂的看着奶团子,又转头看向阮轻云,感叹出声道:“贵圈真乱。”
说完,提着钱袋子跨过一个个人就离去了。
轻云在卖家离开后,皱起眉头,冷眼看着这一地狼藉,冷漠出声:“五秒之内,滚出院子。”
满地人听此,后怕的看了一眼立在原地的白槐安,怕迟了一步再受皮肉之苦。
赶紧不顾痛苦,艰难起身,捡起来刀剑,互相搀扶,还有几位拖着身形巨大的领头,慌忙离开院子,熙熙攘攘间几秒钟就纷纷跨出院门。
在他们离开以后,阮轻云将院子和房屋都清理干净,转眼已经到了黄昏。
这间屋子一共有两间房子,左右各一间,正好够两个人住,只是没有被褥等一些必要的用品。
阮轻云出去采买,本想留下白槐安和藏狐在家,但是白槐安只是闷声跟在她身边,不肯离开,阮轻云无奈,只能带上他。
店铺柜台内的老板娘正拿团扇扑闪着取凉,媚眼如丝,玉藕般的手臂拄在柜台上,懒懒得看着店中的人来人往。
抬眼突然看到一个粉衣女子,脸蛋白皙,鹿眼圆滚,不禁眼中一亮。
后又看到她腿边跟着的白衫男童,他小脸生得十分精致,安安静静得跟着粉衣女子,十分可爱讨喜。
待他们二人走进,老板娘笑嘻嘻得夸道:“你们姐弟长得都好生俊俏啊。”琇書網
阮轻云笑着刚要说话,可还没等她开口,白槐安就抬起小脸来言简意赅的反驳道:“她是我娘子。”
老板娘一愣,下意识以为小童是女子的童养夫,随即捂嘴而笑,俏俏得看着阮轻云,调笑道:“姑娘……好福气。”
阮轻云讪讪得笑了一声:“我是他的姐姐。”
老板娘眯着媚眼看她,笑嘻嘻得没说话,看着自然是不信的,阮轻云无奈的笑了笑,没再辩解。
然后老板娘领着她挑选用品,选定完毕后,老板娘看东西繁杂厚重,又实在喜爱两个人。
老板娘抬手召来丫鬟,低头嘱咐:“派人把东西送到这位姑娘的宅子里。”
阮轻云赶紧道谢,刚才就看着人愈来愈多,都是购买面具,不禁疑惑的问老板娘怎么回事。
“原来姑娘是外乡人啊。”老板娘轻轻摇了几下团扇,笑了,“赠华节后正是元明节,今年赶得巧些,竟是一前一后,也是个年轻人的节日。
带上面具,互相不能辨认出对方,不必担忧身份不同有嫌隙,共同游舟戏水,吟诗赋情,别有一番滋味。”
阮轻云本就喜欢热闹,不禁鹿眼一亮,道谢后起身离开,领着送货小厮到了颇为偏僻的院落里,送走小厮就开始铺床。
阮轻云选的是昂贵软绵的锦被,铺完之后,藏狐懒洋洋的抬步走过来,光看四条细腿,确是优雅高贵。
可再往上一看,那张面瘫脸毁去全部气质,它腾得扑上来,陷在锦被中,满足得眯了眯本就不大的小眼,喟叹了一句:“狐生值得了啊。”
“……”
突然阮轻云手腕白光一闪,盘在手腕上的白蛇爬下来,鄙视得看了一眼藏狐:“你也就那点出息了。”
它正经得挺直上身,随后也忍不住窝在被褥之间,悄悄往藏狐方向挪了挪,陷了下去,满足得闭上双眼,舌头吐出来得幅度缓慢了些。
阮轻云:“……”你们俩真是半斤对八两。
眼瞅着天色欲暗下去,阮轻云兴致勃勃的变出来一个面具,问道:“你们要去逛逛吗?”
可是就这片刻之间,藏狐就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听到有人说话,支吾一声,翻身就将白蛇压在身下。
白蛇感受到藏狐动静,睁开红眼,又往里面挪了挪,直到窝在藏狐的怀里才对阮轻云传声:“别吵醒她。”
阮轻云鹿眼一眯,看着白蛇宠溺得看着藏狐,心下了然,没说话,转身走了。
另一个屋子的奶团子正好出来,凤眼温润得看着阮轻云,走上前来拽着她腿边的衣物,糯声道:“娘子,我们走吧。”
阮轻云揉了揉白槐安的头顶软毛:“叫姐姐。”
“知道了娘子。”
“……”
团子低头给自己变了个与阮轻云脸上相似的银质面具,戴在脸上,竟然和赠华节那日的丝毫不差,看得阮轻云怔了怔,拉着他出门。
到了街上,人实在太多,阮轻云怕把白槐安弄丢,俯身将他抱在怀里,幸而白槐安并不重,奶团子眨巴几下湿漉漉的凤眼,乖巧得把头靠在阮轻云肩膀处。
软糯的触感让阮轻云的心软了下去,抬手就要轻轻掐了一下他圆润的小脸,白槐安看出阮轻云的企图,自动仰脸凑过来,然后抬眼冲她柔柔笑开。
阮轻云眯了眯鹿眼,心更软得一塌糊涂。
逛了一会,逛到一处卖糖的摊子前,怀里的奶团凤眼一亮,抿了抿嘴,咽了一口口水,抬头看阮轻云没有注意。
忍了忍,没忍住,小手往前一指,软软得开口道:“娘子,糖。”
说完,怀里奶团脸蛋浮上一团红云,凤眼飘忽,有点不好意思。
阮轻云感觉有点好笑,万没想到清冷的玉清仙尊竟然也喜欢吃甜食,可转念一想,一个孩子,喜欢吃糖也没什么奇怪的。
她笑眯眯的上前,摊主看到来者,笑颜逐开道:“小姐要给弟弟买糖吗?孩子最喜欢吃奶块了。”
白槐安烦闷的瘪瘪嘴,不管到哪里都会被人认成姐弟,玉清仙尊表示很不满意,但是还是不厌其烦,义正言辞道:“她是我娘子。”
摊主怔了怔,看向阮轻云勾开一抹心领神会的笑来:“姑娘好福气啊。”和老板娘语气如出一辙。
阮轻云已经懒得反驳了,按照白槐安的指派各买了一些,通通被放在纸袋子里,阮轻云付过钱后将纸袋交给怀里的团子。
白槐安拿出一颗放在嘴里,眼中瞬时星光灿烂,抱紧了糖袋,轻轻摇了摇小短脚,暗暗的想:娘子对他这般好,以后肯定要放在心尖上好好宠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去了。
想着,又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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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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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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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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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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