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染回去之后跟老师请了晚自习的假,晚饭也没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坐在床上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慕锦时就发现不对劲了,她只说课程太重,晚上有些失眠,慕锦时不疑有他。
又过了几天,那是星期天的傍晚,慕锦时在家休息,王嫣云让他去书房帮她拿本书出来。
他推门进去,看到书桌上的书,拿起来准备走的时候,看到了文件袋露出来的一张纸。
姓名那一栏写着时染两个字。
他皱眉,有些疑惑,就拿出来翻看。
肮脏、赌徒、酒鬼、妓女、家暴、有暴力倾向……许多陌生的字眼印在他的眼中,而这些字眼都在围绕着一个人:时染。
这时王嫣云‘刚好’进来,“怎么了小时,拿个书拿半天。”
慕锦时拿着文件,震惊的看着她,“你调查她。”
王嫣云满脸的失望,“你竟然质问我,难道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应该知道我儿子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吗?我只是让人去查了一下事实真相。”
文件被揉成一团,慕锦时眼眶泛红,没再多说一句,跑了出去。
王嫣云拿出手机,发出了一条短信:可以开始了
一直跑到小区门口,他不知道该去哪,是去质问她吗?那就等于揭开她血淋淋的伤疤。
他生气只是气她的隐瞒而已,对于时染,他有太多的不知道,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去打架,不知道她每天在做什么,不知道她哪句真哪句假,就像他生日那天一样,她说她去洗澡了,其实并不是。
每天都管她管的严,连三餐都要催促她按时吃,只不过是想离她更近一点,想真正的了解她,靠近她,融入她的生活。
可是到头来却发现两人越走越远。
时染,你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这天,慕锦时坐在小区内的那条长椅上,一直到深夜。
但这个夜晚始终是不平静的。
因为是礼拜天,饭店比较忙,林琳都工作到很晚才回家,时染礼拜天都会去图书馆学习。
她还要跟慕锦时上一所大学,学业上从不敢松懈。
晚上八点,天已经黑透,王嫣云在饭店吃过员工餐后,又去超市买了些菜,女儿学习很费精力,她每天都会做些营养餐给她吃。
礼拜天,时染一般会学习到十点才回来。
破旧的老小区,本身住的人就少,大多也都是一些年老的人,小区内环境又不好,到了晚上更是静的可怕。
林琳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楼道里就窜出来一个黑影,一把捂住她的嘴,手里拎着的袋子,顿时散落在地。
闻到这人满身的酒气和熟悉的臭味,她心里一惊,挣扎的更激烈,奈何力气实在太小,扑腾了几下就被迷晕过去。
一路被扛到了以前住的破旧胡同,到胡同口的时候悠悠转醒,害怕的惊声尖叫,被时政甩了两巴掌,捂住了嘴。
这个时间点,胡同里的人都已经吃过饭在屋里休息,听到动静也只敢伸头看看,不敢多打听。
毕竟在这个穷困潦倒的地方,家暴已经是家常便饭,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惹祸上身。
踢开那扇破旧的老式木门,再反脚一踢,嘭的一声,关上。
在这寂静的夜中,格外的刺耳,令人害怕。
林琳被扔到地上,惊恐的瞠大双眼,一直往墙角缩。
时政面露凶狠,朝她吐了一口唾沫,“你他妈能耐了,还会跑了,让老子好找,你个臭婊子。”一边粗声唾骂,一边拳打脚踢。
她被打的整个身子蜷缩在地上,险些晕过去。
旁边的邻居听到动静,趴在自家的门窗,往外面看,不敢开门。
打够了,时政蹲下去搜她的身,不一会儿,林琳身上就只剩下内衣和挂在身上被撕的不成样子的衣裳。
躺在满是灰层的水泥地上,林琳咬着牙,默默流眼泪,浑身颤抖。
她知道,如果反抗,只会被打的更狠。
“妈的,就这么点钱。”拿着搜出来的几十块钱,时政气的往她身上又连踹了好几脚。
林琳挣的钱都放在时染那了,时染会定期给她些钱,只是平常买菜也就会带个菜钱。
时政把钱揣进兜里,“那个小杂种在家吧。”
林琳心头一惊,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慌忙爬起来,拽着他的腿,跪在他面前猛摇头,眼泪哗哗的掉,“她,她不在,她去外地学习去了,我求你放过她吧。”
时政充耳不闻,捡起地上的手机,递给她,“给那个小杂种打个电话,让她送十万块过来。”
起初他是准备直接进屋去的,但是担心时染在家,他知道她很能打,所以只能先把林琳带过来当人质。
林琳满脸泪水,抽泣着,看着手机没有动。
时政不耐烦的狠踢了她一脚,“你不打老子打。”说着拿着手机准备打电话。
动作快于大脑,林琳一把夺过手机,发了狠的力道往墙上摔,
‘嘭’的一声,手机瞬间四分五裂,散落在地。
时政惊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他妈要造反啊,你知不知你在做什么。”愤恨的掐住她的脖子,把她从地上拎起来,“老子今天打死你个臭婊子。”
新一轮的暴打又开始了。
林琳蜷缩在地上抱着头,嘴唇咬出了血,愣是一声没吭。
等到时政打累了,她已经不成人样,身上几乎没一块好的,缩在地上奄奄一息。
时政用衣袖擦了擦头上的汗,又给了她一脚,这才弯腰去捡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机,准备去抠里面的电话卡。Χiυmъ.cοΜ
林琳气若游丝,微睁着眼,透过乱糟糟的头发,看出了他的意图,强撑着一口气,快一步抢走破碎的手机压在身下。
时政气急了,把她整个人都拎起来往墙上摔。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硬是把卡给抠了出来,一把塞进嘴里。
“妈的,臭婊子,快给老子吐出来。”时政掐着她的脖子使劲摇。
林琳被掐的血管凸起,本来就瘦弱的身子,此时像块破布一样被人拿在手上,随意摔打。
时政把手放进她嘴里,抠了半天没抠出来,憋着一股子气,一甩手把她甩飞出去了。
后脑磕在桌角上,发出一声闷响。
林琳应声倒地,再没了声音。
鲜血顺着她的头部迅速蔓延,时政吓的瞪大眼睛,蹭蹭冒冷汗,也不敢上前,拔腿就跑。
邻居看到时政跑了,这才敢开门出来看看情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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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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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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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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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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