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意思我明白,只不过怕我经历这么些倒霉的事回家后会胡思乱想。
“阳阳,你看雨芯怎么样?”我妈用有史以来最和蔼的口气对我说。
我假装不明白故意反问:“什么怎么样?”
“你傻啊,人家对你的心意你看不出来吗?你没想过和她试试?”
“没想过,你就当人家菩萨转世行好的吧”。我话还没说完,我妈就一巴掌打到我的头,咬牙瞪眼的说:“你个兔崽子,怎么没把你烧死,看把你能耐的,人家姑娘还配不上你了?”。
我妈的反应我已经受了二十多年了,早就习以为常,但是她说的话我听的一字不落,尤其是“烧死”两个字,让我又想起别墅火灾的事情。ωωω.χΙυΜЬ.Cǒm
据我的辩护律师说警方去调查取证的时候,发现周围摄像头遭到人为破坏,由于别墅所属郊区,人烟稀少,没有有效证人,案子一度停滞不前。
坐在病床上的我仔细分析到几点:当时施工的时候没有什么明火存在,只有几个工人会抽烟而已,按常理说烟头不会引起这么大的火。
还有就是如果断定是人为纵火的话,那李斌是可疑人之一,上次我带他去别墅的时候,他转来转去的样子再加上王睿提醒我的话让我不寒而栗。
“要不要向警方反映李斌去过别墅”我正在心里衡量着,“你说话呀,想什么呢?”我妈的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
“哦。没什么,我没什么可说的。”我不想回答我妈的话,简单的应付了过去。
下午的时候我正在病房里打点滴,手机提示徐言来电:“你怎么样了?”
“还好,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徐言在电话那端听了我的回答,松了一口气:“幸好人没事,要不然后半生就看不见你了。”
“那你就多虑了。我是那么命短的人?”我故作无事的说。
“这时候了还贫,诶,上次说好帮你调查别墅业主的事有结果了”
“什么结果?快说”我迫切想知道答案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样。
“业主并不是你说的小伙子,而是一个年龄比我们还大的华裔,至于名字嘛对方不肯透露。”徐言的话一本正经,不像开玩笑。
“那所谓的业主是假的喽?”
“也不是假的,也可以是委托之类的关系”。
徐言的话一秒点醒了我,屋主确实可以委托亲戚或者朋友帮忙装修房子。
但问题又来了,既然是委托,那么屋主为什么一定要选我呢?
如果是单纯的看中我的设计风格,那没什么可说的。关键问题在别墅失火后,屋主只字不提有关我个人赔付的问题,这多少有点反常。
“等你好了,有空出来喝一杯”徐言还没等我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有了这么多头绪,我渐渐的觉得事情没我之前想象的简单。“你的药都没了怎么不叫护士?”张雨芯关切的问道。
她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清楚,再看下点滴瓶里的药确实快完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看你一副出神的样子,就没打扰你”张雨芯将手中的康乃馨插到花瓶里,又把香蕉递给我。
她对我的照顾,我很感谢,可是要我接受她的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不一会儿,护士来为我换上新的药瓶,并嘱咐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是每个病人最向往的事,当然,我也不例外。
背阴的地方待久了,猛地看见阳光会增加一时的感慨:“洛小友我出院了,你知道吗?”
即使现在我的每个想法,每个举动都还想第一个告诉她,就像上次的设计比赛“洛小友,我赢了,你知道吗?”
我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李斌去过别墅的事情告诉民警,虽然我想过自己找线索,但是为了那几个工人可以早日瞑目,也只能这样了。
大病初愈,我妈为了让我吃的清淡一点,专门做了西红柿鸡蛋面。
看着这碗面,我又愣了神,我想到了洛小友,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在干什么?还想知道下雨她带伞了吗?
“面都坨了,快吃啊”我妈催促道。
我看了她一眼,拿起外套就要出门……
“诶,诶,你去哪儿啊……”我妈在后面喊话,我没理她继续出门。
徐言的公司正好在云帆的楼上,我在没有通知他的情况下到访让他颇为惊讶:“这么快就好了?”
“怎么不能么?”我反问道。
徐言坐在大班椅上,摆着老板的姿态说:“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小民现下郁闷至极,可否请陛下赐教”我作揖道。
徐言过了一把皇帝瘾,乐呵的说:“你这不是没事吗,难道失恋习惯了?”
我对徐言的调侃向来一笑置之,问他要了一支烟抽上,“你是来看洛小友的吧?”徐言看着手机说。
我的烟圈越来越大,一支烟很快只剩烟嘴,低下头弱弱的说:“我想她”,这句话实际上是和我的眼泪一起的,只不过徐言没有理会到。
对话静默了几秒后徐言坐到沙发上来,拍着我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既然有缘无份,就不要强求,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也强求不来”。
话虽如此,不是当事人,根本体会不到心里那种撕扯般的疼痛有多深。
红着的眼眶在我抬起头的那一刻被徐言发现,“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莫名的跟着徐言来到一间储物室,这里摆放着他们公司里不常用的小型仪器。
储物室里挂着淡黄色的窗帘,显得更密闭。
当徐言拉开窗帘的那一刻,整个屋子都亮堂了不少,这都是近乎极地玻璃窗户的功劳。
徐言手指着对面让我看,一开始我只看到对面的落地窗。
“你再好好看看,那是谁?”徐言的语气很焦急。
我很纳闷的睁大眼睛看着对面,不一会儿洛小友的身影出现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都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我紧紧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想把这个画面刻在心里,也好让我在孤独,百无聊赖的后半生不至于太过悲凉,因为还有回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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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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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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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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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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