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远川冷笑一声:“大爷,你可别叫我大兄弟,我怕折寿!”
“哎哟,小伙子,这么客气干啥?咱俩祖上说不定是亲戚呢!小伙子,那人诓你呢,你可别卖给他!十块五毛一斤卖给我吧!万一真赚钱了,我跟你三七分!”
“十块五毛?你刚刚不是说,五毛钱一斤你都嫌贵吗?”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咋这么经不起玩笑呢?大爷真是跟你闹笑儿呢!”
“谁跟你闹笑儿?我没空跟你废话,忙着呢!”
“别啊,再忙也要吃饭啊!那这样成不成?十一块一斤,我请你吃饭喝酒!”
“你就算给我一百块钱一斤,请我吃海参鱼翅,我也不会卖给你!刚刚你是怎么忽悠我的?你还好意思再找我?”
“小伙子,瞧你说的,不都是为了赚钱吗?赚钱不丢人吧?”
“赚钱是不丢人,但是赚钱不能昧良心!你看看人家贺飞鸣,再看看你自己!”
乔远川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贺飞鸣慌忙迎了上来,急的满头大汗。
“兄弟,我真是给你交了底了,真就只是赚个辛苦费!那老爷子说破天,也不可能超过太多!”贺飞鸣着急地说道。Χiυmъ.cοΜ
“贺飞鸣,你放心吧!”
乔远川说到做到,就算老大爷给他一百块钱一斤,他也不会卖给老大爷。
况且,老大爷不可能给他一百块钱一斤。
贺飞鸣说的是实话,基本上已经交底了,不可能高太多了。
“兄弟,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卖给我?”贺飞鸣激动地问。
“是的!”乔远川说着,就开始收拾。
贺飞鸣连忙拿出大麻袋,整整齐齐地装了进去,然后用自己的秤称重。
这是八十年代的那种老式的秤,很多商贩都喜欢在秤砣上做手脚,缺斤短两是常有的事。
但是乔远川看了出来,贺飞鸣的这杆秤非常的标准。
乔远川心想,这样实诚的生意人可真是少见。
“兄弟,你什么时候再来县城?到时候我卖钱了,盈利的钱分给你!”贺飞鸣笑的满面红光。
“我不一定什么时候来县城!这样吧,你到时候去我家里找我!”
乔远川把自己的名字和家里地址都告诉了贺飞鸣,贺飞鸣连忙从口袋里掏出小本子记了下来,然后把自己的也给了乔远川。
“乔兄弟,钱你收好,路上注意安全!”
贺飞鸣从里衣口袋掏出一摞钞票,最大面额的是大团结,最小面额的是一分钱硬币。
他数清楚之后,双手交给了乔远川,叫乔远川再数一遍。
乔远川一张一张地数完,全都交给了沈文雪。
沈文雪的眼睛红了,泪水差点落了下来。
她双手颤抖,小心翼翼地藏进里衣口袋,并且拿出特意带着的针线,把口袋缝的严严实实。
“哎哟我的妈呀!”旁边摊位那中年男人的眼珠子都掉了出来,连忙跑到乔远川的面前,对他点头哈腰,“兄弟,刚刚是小弟不识货,得罪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弟一般见识!去小弟家里吃饭吧,小弟给您赔不是!以后带着小弟发财啊!”
中年男人在这里起早摸黑地摆摊,最多就是赚个油盐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
他懊悔的直扇自己的耳光,不停地给乔远川赔不是。
乔远川冷笑道:“你叫我大哥?刚刚你怎么说的?你说我要是能卖出去,你叫我爹!哦不,是叫我爷爷!”
“爷爷,我的爷爷哎!跟孙子回家喝酒吧,孙子好好地孝敬您!”
“我没你这种不肖子孙!”
“你!你咋这样呢?卖了几个钱就嘚瑟成这样?改天我也去山上挖草药!”
中年男人气冲冲地收拾摊位,准备改行了。
以后不卖生活用品,卖草药。
“等等!”贺飞鸣抓起一包狗皮膏药,诧异地说道,“这是假货!”
中年男人怒了:“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是假货呢?我从省城买回来的!”
“这就是假货!我以前也卖过这个牌子的膏药,后来觉得没什么利润,就没做了。真货的标识跟这不一样,我家里还有呢,不信我拿来对比一下!”
“你……你别胡说……你是不是为了他的草药……故意给我泼脏水……”
中年男人的脸上出现了慌乱之色,他抱着东西就准备跑。
贺飞鸣抓住了他,“卖假货是犯法的,公安就在那边,咱们去见公安!”
“大兄弟!饶命啊!我不知道这是假货!我真的不知道啊!求您放我一马吧!”
中年男人鬼哭狼嚎地哀求,贺飞鸣却紧紧地抓着他。
那老爷子吓的慌忙跑掉了。
“乔兄弟,我送他去见公安,你要是有空的话,等会儿咱们一块儿吃个饭吧!”贺飞鸣道。
“不了,我带媳妇孩子买点东西,买完了就该回去了。”
“那成,我的地址你也知道了,随时欢迎你去找我!嫂子,小丫头,我先走了,咱们回见!”
贺飞鸣跟他们告了别,一只手绑住那中年男人,一只手推着满满当当的自行车。很快就有热心的居民围过来帮他,送去见公安了。
沈文雪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水落了下来。
乔远川连忙问:“文雪,你哭什么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舍不得贺飞鸣呢。
干啥啊这是?
“我……我真没想到……居然能……卖这么多钱……我……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沈文雪的声音在发抖。
“哎哟媳妇儿,你真是吓死我了!我寻思着我被绿了呢!头上呼伦贝尔大草鱼!”乔远川开玩笑道。
“你胡说什么呢?没个正经!”
沈文雪瞪了他一眼,被他给气笑了。
“媳妇儿不哭了就好,要什么正经?”乔远川坏笑道。
“你真是的!”
沈文雪又哭又笑,到底是止住了眼泪。
她跟乔远川收拾摊位,所有的东西都卖光了,就连一片叶子都不剩。
“爸爸~棒棒棒~”恬恬搂着乔远川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不停地吧唧吧唧。
直播间炸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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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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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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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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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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