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我是受人所托来看你的!”
“受人所托?”
“有位先生让我告诉你,他知道你的想法,他会帮你,但前提是你得自己从这里出去!”
看守并没有注意他们,只是象征性的在门外看着而已。
顾环立在他的律师去看完他的第三天割腕自杀了。他下手很重,血流了一地。他知道如果割的轻了,看守所的人是不会送他去医院的,所以他对自己下了狠手。
他也如愿的被送到了医院抢救,抢救过来以后需要住院观察。他就是要趁住院观察的时候找机会逃跑。
在他昏迷一天之后醒来时,护士正在给他换药。察觉到有人在病房里,所以他并没睁开眼睛,而是继续装昏迷。他趁着看守换班之际溜出了病房,进了值班医生的办公室,偷了一件医生的白大褂穿上,大摇大摆的出了医院。
出了医院之后,脱了身上的白大褂,他也顾不得手腕上的伤,东躲西藏的终于到了他和那个人约定的地方。
“我不是说过不让你轻举妄动,我会想办法保住你吗?你为什么要去绑架封执?”
“公司是我一辈子的心血,这些年虽然表面上公司是我的,可好处你也没少得,公司出事了你可以不管,但我不能不管!”
“你管就管成这样,把你自己都搭进去?”
“谁会知道洛封尘这么难对付,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你有什么打算?”
“你知道的,我经不起查的,绑架,药品造假,偷税漏税,包括以前为你干的那些事都会算到我身上,如果罪名坐实,我恐怕会把牢底坐穿。”顾环立对自己犯的事很有自知之明。
“你想我怎么帮你?”
“国内我是待不下去了,我要你想办法把我送出国!”
“那你的家人呢?”
“罪不及妻儿,只要我离开,他们应该不会受到牵连。”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如何把他送出去。
“你先把伤养好,等风头过了,我再想办法把你送出去。如果可以,我会把你的家人一起送出国,如果不能,我也会帮你照顾他们,这几天你先安心待在这儿吧!”
“你放心老季,你的秘密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不过这次如果我有什么意外。我不保证洛封尘会收到我提前存放在别处的信。”
“老顾,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也一直这样认为,只是现在我只相信我自己,易地而处,还请你多谅解。”
封尘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鹰四就炸炸呼呼的进来。
“老大,老大,你还真是料事如神,顾环立果然跑了!”
“他现在还没有到认命的时候!”封尘将自己抛入椅子里,又开始处理面前办公桌上的一摞文件。
“这顾环立好歹也做了二十年的生意人,他怎么这么天真,他现在就是一枚弃子,他背后的人还能保他吗?”
“不管他背后的人保不保他,这都是他唯一的希望,不拼一把,他又怎么会甘心呢。”
“如果我是背后那个人,对他这么一个知道自己秘密,还随时可能反咬一口的弃子,那一定是恨不得马上除之后快的。老大,你说顾环立会不会现在已经被灭口了?”
“不会,顾环立又不傻,在去找那个人之前,他一定会给自己准备一个保命符的。而且如果他背后的人真是那个人的话,他想除掉顾环立,一定会找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完全无关方法。”
“盯着吧,他的命留着还有用,还有让人盯着他家里人,特别是他儿子,现在能拿捏顾环立的也只有他儿子了!”
顾环立这几天待在那间半废弃的民房里,半步也没敢出,终日惶惶不安,一日不出国,他就一日不安心。
他手腕上的伤口虽然好转了,但他失血过多,浑身软绵无力,那天如果不是凭着那股一定要逃出去的信念支撑着他,他根本就来不到这里。
季常这两天也在思索,他思索的不是如何把顾环立送出去,而是想怎么在不涉及自己的情况下除掉他。没错,季常就是顾环立背后那个人。
如鹰四猜想的那样,他现在只想除掉这个知道自己一切秘密的人,从环立制药出事,顾环立被调查的那刻起,他就没打算留下他。就算他不让于素兰来找自己,自己也会去找他,否则如果顾环立为自保,或者是在封尘的威逼利诱下交代出一切的话,那自己也就完了。别说码头,就算是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也都会失去。
当季常再次出现在顾环立面前时,原本坐在床上,眼神呆滞的顾环立,立刻像是被注入了生机一样,快速跳下床拉着季常发问。
“老季怎么样,你想到办法了吗?”
“你别着急听我说,你现在正常的渠道肯定是出不了国,只能偷渡,后天会有一艘出口海货的船,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你就以船员的身份上船。”
“好,偷渡就偷渡,只要能出国就行!”他手里还有一些钱,等他出了国,不怕不能东山再起。
“这是你的身份证,虽然基本上可能用不着,但是以防万一,我还是给你办了一张假身份证,这身份证给人看可以,但记得一定不能让人查。你这里我不能久待,我一会儿还要回去开会,我给你带来的袋子里什么都有,你需要什么自己找吧!”
“好,我知道了!”
季常从顾环立那里离开后,并没有像他说的回去开会,而是去了顾环立家里。股环立的公司虽然被查封,但家里的房子并没有受到影响。于素兰和她儿子顾煜杰依然住在那栋大别墅里,只是以前只是以前的保姆佣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了一个无处可去的看门老头。wWW.ΧìǔΜЬ.CǒΜ
季常去的时候正巧于素兰不在家,他也就直接去了顾煜杰的屋子。
年关将近,顾煜杰放了假,若是以前放假,他早出去玩了。可是现在他家里出事,出去玩,以前的朋友和同学也都只会嘲笑他。
季常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玩一款很血腥暴力的游戏。
“你是谁?来我家干什么?”看到陌生人,顾煜杰全身都戒备起来。
“我是你爸爸的朋友,受他所托,过来看看你们。”
季常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紧接着又站起来,把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枪拿出来放到桌子上才有坐下,嘴里还小声嘟囔硌的难受。
顾煜杰看了看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枪,眼里有什么光芒一闪而逝。
“你见过我爸爸?他在哪里?”
顾煜杰自然也知道顾环立从医院跑了的事,前几天警方还来家里询问过,还说如果他爸爸回来或者和他们联系,一定要劝他自首。
“他现在很安全,只是你现在还不能见他,如果你身边有警方的人盯着,现在去见他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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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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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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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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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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