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头色欲熏心之下,冷不防看到体形粗壮的我舅父,吓了一跳,惊恐地问:“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宰了你这个畜生。”
我舅父说完提着杀猪刀便扑了过去,李大头吓得脸色发青,转身想夺门而逃。
不想我舅父早防着他这一手,随手抄起一张木椅抛过去拦住了他去路,李大头仓促逃跑间,脚踩在椅背上一滑,自己摔到了地上。
我舅父抢上前去,大脚踩在他胸口上,杀猪刀尖指向他,问:“你是想死还是要活?”
李大头看到凶神恶煞的我舅父,吓得全身打了哆嗦,连忙点头说:“活、活、想活!”
舅父另一只没有拿刀的手指向我母亲,说:“想活先去向我妹磕几个响头,问她原不原谅你?”
李大头迟疑了一下,我舅父松开了踩着他胸口的脚,在他腰部重重踢了一脚,痛得他“哟”地大叫了一声,连忙爬过去,在我母亲面前磕起头来。
我母亲抱着我闪过一旁,望向我舅父说:“哥,算了吧,只要他答应以后不再来骚扰我就可以了。”
李大头听到我母亲为他求情,又看到了希望,停住了磕头,说:“不骚扰,不骚扰!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骚扰你了。”
我舅父摇摇头,说:“这种下三滥小混混我见多了,欺软怕硬,仗着人多就来欺压别人。对待这种人不能心软,否则他日后又会再次上门骚扰你。”
舅父说到气头上,又过来踢了李大头两脚,说:
“两条路由得你选,一、送你到派出所去,就说你意图侵犯凌辱妇女;二、绑着你,带你到镇上大街挨家挨户地走一圈,让村民都知道你做的好事。”
李大头听到派出所三个字首先就蔫了,他刚从牢里面出来不到半个月,再坐实这一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如果要游街,那可真不是一般丢脸的事,好歹他也是在外面混的,给全村人知道了,以后出去混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其实我舅父也是用心良苦,他知道李大头肯定不会选择去派出所的。带他去游街只不过是想镇慑镇上其它的对我母亲蠢蠢欲动,打歪念头的人。
我母亲劝舅父道:“哥,算啦!我不想闹大了。”
舅父听到我母亲这么说,知道她是顾及自己的名声,不想太过张扬,免得她在镇上被人嚼舌根。
他想想觉得妹妹说的也有道理,走过来一把揪住李大头背后衣领,硬生生将他离地提了起来,把杀猪刀架在他脖子上,说:
“再有下次,我保证让你悔恨终生,你信不信?”
舅父又用杀猪刀将李大头的眉毛剃下了一小撮,把他放下地来,在他背后踢了一脚,喝道:“滚!”
李大头虽然也是混江湖的,但所做的事无非就是偷鸡摸狗,或仗着人多打打杀杀,欺压良善弱小之辈,几时见过像我舅父这般单枪匹马就凶神恶煞的?吓得他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逃离了我家。
从此之后,李大头再也不敢打我母亲歪主意。就连路过我家门口都是战战兢兢的,正眼也不敢多瞧一下。
没多久,我母亲凭借着在娘家学到的裁缝手艺,东借西凑,借够了本钱,将我家门前紧挨着大马路的旧闲屋改成门面,开了间裁缝铺,帮人剪裁衣服。
接下来的日子里,母亲一边照顾着刚满月不久的我,一边帮人缝缝补补,剪裁衣服。
镇上虽然时不时仍有不三不四的男人,垂涎母亲的美色,借口缝补衣服,赖在裁缝店里用言语挑逗她。
但一来母亲对他们爱理不理的让他们自讨没趣。二来毕竟是门面挨着大马路,人来人往的,让他们也有所顾忌,久而久之,登徒子上门次数便少了。
这天,铺里来了一个年青的顾客,他是母亲中学时的同学张楚,上身穿着白衬衣,下身穿着黑色西裤,长得高高瘦瘦的,人看起来很斯文却很腼腆。m.χIùmЬ.CǒM
以往别的对母亲有企图的男人,一来到就直扑铺里,找借口问长问短,借题发挥,满口粗言秽语,总是让母亲皱着眉头打心里头厌恶。
张楚与那些男人都不一样,他是踩着自行车来的,来到时我母亲正在店里喂着我吃奶。
母亲偶一抬头,便看到了背对着店面站在门外的张楚。她连忙打算放下衣服,可是当她看到张楚一直面向着马路,始终不敢回头,这才放心地继续喂奶。
等到我母亲重新放下衣服来,看到张楚高高的个子依旧一动不动地背对着自己,便叫道:“你进来吧。”
张楚这才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子,红着脸走进铺来。
“你好。”张楚礼貌地说。
“请问你是打算做衣服吗?”母亲一开始并没认出他来。
“嗯,是要做、做衣服。”张楚紧张得脸上又红了。
“咦!你不就是张楚吗?”
母亲听到他紧张急促的语气,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眼,这才认出他来。
张楚说:“是是,我是张楚,李灵儿同学,好久不见。”
母亲看到张楚紧张得急红了脸局促不安的样子,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
“这么多年不见了,你怎么还是像读书时一样,还是这么腼腆?”
张楚看到我母亲的笑容时,更慌乱得双手无处安放,他低下了头来不敢看我母亲,嗫嚅着说:
“你还是长得这么好看。”
我母亲脸儿红了,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答话。
张楚读书时,曾是众多暗恋母亲的对象之一。只是他腼腆内向,从不敢让我母亲知道,经常在学校里偷偷望着母亲出神,一旦遇上母亲无意中的目光掠过,便红着脸低下了头。
母亲那时是学校里男生争相追逐的目标,喜欢她的男生不计其数,一个个或直白或婉转地争先向她表白。
但心高气傲的母亲对这些示爱从来就不屑一顾,更不会留意上张楚这样腼腆的小男生。
一直到毕业离开了校园,张楚才敢偷偷地给母亲写了一封书信表白,母亲收到信时感到相当惊讶,最终简短地给他回了一封信,上面只有五个字:我们不合适。
此时张楚早已大学毕业,成了县里图书馆的一名管理员。他得知了我母亲结了婚的消息,曾一度偷偷难过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听到我父亲被判刑入狱,下了很长决心才找上裁缝店里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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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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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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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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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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