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正在闲聊的众人,听到郡主驾到,声音都不自觉低了两分。
天灵溪娇蛮无礼大家都知道的。
可偏偏她是三皇女的女儿,众人惹不起,只能尽量躲着。
天灵溪看到眼前的场景,不仅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更加得意洋洋。
众人越是怕她,说明她身份越高贵。
天灵溪进了宫殿后扫了一眼,宫女连忙给她上位置。
她坐在宫殿门口不远处,接过宫女呈上来的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她的位置斜对着楚之谨,喝茶的时候,一抬头就能看到楚之谨的侧脸。
宫女上前去给楚之谨添茶。
楚之谨冲她微微点头,表示谢意。
宫女红着脸退下去。
楚之谨抬头的时候,天灵溪将他的容貌尽收眼底。
天灵溪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南风国女子为尊,男子都偏柔美。
天灵溪从前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父亲也是这样的,她觉得还挺赏心悦目的。
直到看到楚之谨后,她突然觉得,南风国的男人缺了点什么东西。
她读书少,不知道怎么形容。
反正就是缺了点什么东西,而她斜上方那个人身上正好有。
天灵溪拉住路过的宫女,将宫女吓得一激灵。
以为自己又哪里惹到这个小祖宗了,连忙扑通一声跪下。
“郡主恕罪,郡主恕罪。”
天灵溪翻了个白眼,也没有叫宫女起来。wWW.ΧìǔΜЬ.CǒΜ
“我问你,那个男人是谁?”
宫女顺着天灵溪手指的方向看去,松了一口气。
不是找她麻烦的就好。
“回郡主,那位大人是女皇新赐的户部侍郎,叫做慕之谨。”
慕之谨。
天灵溪念了一下,这名字还挺好听。
宫女连忙退下。
天灵溪扶了扶头上的簪子,清了一下喉咙。
“慕之谨。”
楚之谨回头,就看到一个姑娘高高在上,用鼻孔对着他。
楚之谨:...
“郡主殿下。”
楚之谨起身给天灵溪行了一个礼。
在到南风国之前,他早就将南风国的这些人物关系给整理清楚了。
天灵溪见他竟然认识自己,挑了挑眉。
也是,这个宫殿之中,要数尊贵,她最尊贵。
要数年轻貌美,她最年轻貌美。
这个户部侍郎会注意到自己,也是情理之中。
“很好,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要娶你。”
天灵溪的话如平地惊雷,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有人带着同情的眼光看着楚之谨。
这身板看起来不是很强壮,只怕成婚没几天就会被郡主折腾没。
而一些男侍官或者少量男官员,看向楚之谨的眼神中则带上了一丝嫉妒。
他们也好想得到郡主大人的宠幸啊~
楚之谨没有像天灵溪预料的一样满脸惊喜,跪下谢恩。
而是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郡主请自重。”
原来是欲擒故纵。
男人嘛,害羞一些很正常,这种事还是得女人主动。
天灵溪拉住楚之谨的手,“好了,别装模做样了。本郡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跟了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这时候白离跟在女皇的身后来到宫殿,还没进门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她就离开了一会,楚之谨就跟人拉拉扯扯!
显然你,楚之谨也看到白离了。
还看到了白离脸上浮现出愤怒的表情。
楚之谨心里莫名有点慌了,沉声道。
“郡主,还请您放开。”
“我不”,还从来没人拒绝过她。
楚之谨手上一用力,就将天灵溪的手甩开。
天灵溪的手撞在了桌子上,撞得她嗷嗷叫。
楚之谨小跑着到白离面前。
真正到了她的面前,反倒又不知道说什么,像个做错的孩子,手足无措。
“阿离。”
白离伸手拍打楚之谨刚才被天灵溪抓过的手臂,嘴里还发出呸呸呸的声音。
“脏了”,楚之谨有点委屈。
白离一本正经的点头。
“嗯,不过没事,我已经替你拍干净了。”
脏东西本人天灵溪:...
天灵溪一眼就认出,白离就是前几日在首饰店跟她起冲突的那个楚朝女人。
她心虚的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簪。
白离冷哼一声。
“你敢嘲笑我?!”
天灵溪认定白离是在嘲笑她抄袭她做簪子的方法,恼羞成怒。
“你再笑,看我不把你嘴巴撕烂。”
说着天灵溪就要冲白离冲过来。
白离在南风国待了几天,多少有点被这里的文化影响,觉得女人就应该保护男人。
更何况她人生的前二十年都是穿着男装度过的,跟一个女人打架,她还真不怕。
白离先天灵溪一步,伸手推了她一把,天灵溪不可置信的后退两步。
从来都是她打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打她了?
天灵溪看到一旁的女皇,正静静的看着这场闹剧。
心里瞬间有了底。
女皇是她的亲姑姑,还能帮着外人不成?
天灵溪立马换上一张委屈脸,哭哭啼啼的凑到天水风面前。
“姑姑,她打我。”
白离翻了个白眼,真当大家都瞎啊。
女皇没有如天灵溪所愿偏袒她,反而板起脸。
“天灵溪,不要胡闹。”
“我没有。”
“跟户部侍郎还有他的夫人道歉。”
夫人?
天灵溪被人推了一把,心里的伤口还没有愈合。
姑姑就又给她带来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慕之谨居然成婚了,夫人还是她最讨厌的这个楚朝女人。
“还愣着干什么,道歉。”
天灵溪不是傻子,能听出来姑姑是生气了。
红着眼眶,不情不愿的给白离还有楚之谨道了个歉。
再抬头时,注意到了白离头上的步摇。
步摇样式不算新颖,可是在白离头上戴着,就别有一番风味。
最重要的是,天灵溪认得,这是姑姑登基时戴的步摇。
她以前喜欢,想向姑姑讨要,姑姑小气吧啦的没给。
现在,竟然给了这个心机深沉的楚朝女人!
“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回去告诉我母亲!”
天灵溪捂着脸就跑了。
剩下在场“都欺负她的人”,大家面面相觑。
南风国离了天灵溪照样转,甚至转的更快。
这不,天灵溪一离开,大家闲聊的声音都更大了一些。
宴会很快就到了献礼这一项。
天水风是南风国的女皇,自然见过不少的好东西。
看着臣子们一个一个献上礼品,天水风的眼皮微抬,嘴角勾起轻轻的浅笑。
蔚柔也出现了。
楚之慎的嗜睡症已经被莫大仙治好了大半,此刻坐在蔚柔的身旁,看起来还挺有精神的。
蔚柔和楚之慎虽在南风国皇宫待了十几年,但是基本没出过自己的宫殿。
南风国人多眼杂,若是大大咧咧的露面,难免有居心叵测的人对他们不利。
所以这些年下来,南风国里认识蔚柔和楚之慎的人反而不多。
就那么几个,还是女皇的心腹,不会将秘密透露出去。
蔚柔施施然的站起来,抱着布卷,到了大殿正中间。
“民妇祝女皇生辰吉祥,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女将蔚柔手中的布卷展开。
是一副约有两个成人双手手臂打开长的刺绣。
上面刺着百鸟朝凤图。
最正中的孔雀骄傲的立于岩石之上,周围是许多栩栩如生的鸟儿。
鸟儿的种类五花八门,却都默契的以孔雀为中心,给人一种高贵肃穆之感。
四周的山峦花朵在刺绣的时候也没有敷衍,远远看起来像真的一般。
光是晃眼一看,就知道这幅刺绣费了不少功夫。
而天水风更知道,蔚柔绣这副刺绣花了多少年。
她还以为她特别喜欢这副刺绣,没想到是给她准备的。
天水风露出这送礼环节以来,最真诚的一个微笑。
“柔儿你这礼物太贵重了。”
蔚柔摇头,“当初民妇在最绝望的时刻,是女皇您告诉我,要自强不息。
好好活着,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这幅刺绣,不过是聊表民妇这些年对您的感激,还请女皇收下。”
女皇拧不过蔚柔,只好收下。
不过她细心的看到蔚柔的手因为刺绣,受了不少的伤。
在心里记下,回头要叫个太医给蔚柔看看。
*
宫宴结束之后,楚之谨拉着白离上了早已等候在宫门口的马车。
上马车之后,白离挣脱楚之谨的手,掀开帘子看外面的景色。
楚之谨的手空落落的,感觉心也空落落的。
将白离的手又抓回来之后,才稍微感觉没那么疼了。
白离觉得楚之谨的举动怪异,狐疑的打量了他好几眼。
“你没事吧?”
楚之谨耳尖微红,没有吭声。
白离立马反应过来,“该不会是那个天灵溪的事情,你心里还有阴影吧?”
想来也是,楚之谨是谁,是当了二十年楚朝太子的人。
虽然在皇帝面前不怎么得宠吧,但人家也是金尊玉贵的高岭之花,何时被天灵溪这样的女人欺辱过。
见楚之谨不说话,白离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正确。
楚之谨就是伤心难过了,只是不好意思说。
她往楚之谨的位置挪了挪屁股。
张开双手,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将楚之谨抱住。
感觉有点不对,又伸手将楚之谨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这才对嘛!
难怪南风国的女人都喜欢把男人养在家里,自己出去打拼。
有这样的美男子在怀,谁会拒绝给他一个家呢。
白离还拍了拍楚之谨的后背,安慰道。
“没事啊,都过去了。”
鼻尖传来少女的幽香。
白离说话的时候,有气哈到了楚之谨的耳尖,感觉痒痒的。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配合的“嗯”了一声。
“不过阿谨你说的对,这南风国民风果然彪悍。
你还在皇宫里呢,那天灵溪就敢对你拉拉扯扯。若是在外面,指不定都把你掳回家了。
你日后再要参加什么宴会之类的,一定要将我给叫上,不能让那些女人欺负了你。”
靠在女孩瘦弱的肩膀上,听着她的豪言壮语,楚之谨忍不住发笑。
他起身揉了揉白离的脑袋,感受手心传来的毛茸茸的触感。
“行,那就靠夫人保护我了。”
*
楚之谨还跟在楚朝一样,每日都要上朝。
白离楚之谨不再是同事了,每日睡到自然醒,然后吃华嫂端上来的饭。
刚开始的时候,连续多年早年上朝的白离还感叹。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日子啊,每天睡到自然醒后就有饭吃,也太幸福了。
可这样的日子多连续了几天,白离就觉得有些无聊了。
还是羡慕楚之谨,有本事,在哪个国家都能找到体面的工作。
曼珠回家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就在白离以为,曼珠是不是丢了的时候,曼珠来宅子上找白离玩了。
此时白离正躺在放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望着天空。
“小白,你在干什么?”
曼珠凑过头。
白离保持望天的姿势,“一个时辰内,已经飞过去十八只信鸽了,还都是朝东边飞的。”
曼珠吓了一跳,连忙摸白离的额头。
“没傻啊,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
白离这才蹭的一下坐起来,幽怨的看着曼珠。
“你这几天怎么都不来找我,你知道我一个人有多闲吗?”
白离像控诉负心汉一样看着曼珠,反倒把曼珠给看得不好意思了。
“我在家陪我娘下棋,陪我爹逛街。”
白离羡慕的看着曼珠,她娘早没了,她爹还躺在益州老家治病呢。
“你要是无聊,可以找点事做啊。”
还真是这个1理。
“你以前不是在楚朝开了烟花楼吗?你在南风国也开一家呗,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给你打工了。”
曼珠给了白离一个你是不是傻的眼神。
“南风国的男子没钱也没胆逛烟花楼,女人则没兴趣逛烟花楼,我们开来招待谁啊?”
白离撇嘴,曼珠说的有道理。
她在认真思考,曼珠也低头认真思考。
白离注意到了她头上戴的簪子,还是那天她随手缠的那根。
她又想起那天在宫宴的时候,看到天灵溪头上还有一根仿造的。
她突然灵机一动。
“要不我在南风国开一家首饰铺吧?”
曼珠有些不看好,“南风国的女人不是很注重打扮,估计行不通。”
白离摇头,“你说错了。”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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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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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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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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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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