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磨刀呢。”
楚之谨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又问了一句,“好端端的,半夜磨刀做什么。”m.χIùmЬ.CǒM
白离埋头又磨起了刀,嚯嚯嚯嚯的响。
“你不知道,那楚之言就在我隔壁屋,我担心啊,得把刀磨快点才行。”
楚之谨怕白离伤到自己,刚想站起来把白离手中的刀拿走,起身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立刻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带着一丝闷热的空气进了屋子,他才觉得脑袋清明一些。
糟了,楚之谨暗道一声不妙,提着白离就往外跑。
就在这时,楚之言也从白离的屋子里出来。
看到太子暧昧的搂着白离的脖子,眼眸里闪现过一丝狠戾。
楚之谨瞄了一眼他,“有人放药,灾粮怕是出问题了。”
说完,就往外面院子跑去。
果然,夜色中二十多个黑色身影正在偷偷搬运粮草,那些守夜的官兵们七歪八扭的躺在火堆边。
楚之谨将白离往那堆官兵们身边一丢,“白离去把他们叫醒,晋王随孤去阻拦那群贼人。”
白离踢了地上那些官兵好几脚,都纹丝不动。
事态紧急,这些人怕是中了迷魂药,普通手段叫不醒他们。
于是叨叨了一句得罪了,便捞起袖子左右开弓。
“醒一醒,啪,醒一醒,啪啪。”
地上的官兵一个激灵,嚷嚷着“着火了”赶忙爬起来。
站起来一看,白公子正闭着眼睛,猛抽旁边的那个官兵。
“还愣着干什么,有人来偷粮了,还不快去帮忙。”
那官兵也顾不得询问,拔出腰间的佩刀就往上冲。
白离依样将剩下的官兵全都打醒。
那些贼人没想到这群人中了迷魂药竟然能这么快醒来,一下子慌了神。
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楚之谨他们给打趴下。
一行将近二十个人,死了十六个,跑了两个,活捉了两个。
官兵们去把弄散的粮食,还有被那些贼人推走快一里路的粮车给拉了回来,进行归拢统计。
楚之谨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无论问什么都不肯开口的贼人,冷哼了一声。
“送到最近的官府去好好审问。”
忙活完了,也就才丑时刚过。
一群官兵们累的不行,又不知道那群贼人还有没有留后手,于是楚之谨决定不继续追下去。
大家原地休息一两个时辰,休息好了赶快去禹州要紧。
白离伸了个懒腰起床,就看到楚之谨和楚之言俩个人眼下淡淡的乌青。
啧,到底是娇生惯养的贵公子啊,估计没睡过穷人家的炕,睁着眼睛到天明了吧。
再去看那些个官兵,一个个脸上都红红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样。
白离好奇,又顾及那些官兵的尊严,万一是犯错了被长官打的呢,这样大大咧咧的问多让人没面子啊。
于是不着痕迹地挪到一个官兵地身旁,“你的脸怎么回事?”
那官兵看到白大人过来,吓得一个激灵。这个白大人看起来像个柔弱书生,没想到手劲这么大。
听到白大人这样一问,更害怕了。
白..白大人该不会嫌弃自己不经打,一打就打出印子,让她丢脸了吧。
想到这里,那个士兵立刻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是下官自己不中用,脸皮薄一动就红。”
白离点头,行吧,不告诉自己就算了。
让白离惊讶的是,她一掀开马车帘,楚之谨已经坐在里面了。
“额,大早上的,阿谨你的马就没吃饱吗?”
楚之谨的左手搭在窗边撑着头,见白离上来了,眼皮一抬,“嗯”了一声。
一个人享受马车的日子结束咯。
因为有楚之谨在马车上,白离的坐姿刚开始还算规矩。
但小路不平,马车颠簸,白离老感觉自己在往前滑。
索性直接斜靠在了马车上,又过了一会,还是觉得不舒服。
白离偷偷看了楚之谨一眼,见他闭着眼睛,又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葛优瘫姿势。
楚之谨睁眼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继续闭着眼假寐。
之后几日的行程还算顺利,就在白离觉得这马车都要把她骨头抖散架的时候,终于看到了禹州的城门。
马车刚上前,守在门口的官兵就亮出了佩刀。
“来者何人?”
白离见马车停了下来,也不想再坐,反正都到了,于是下车上前。
“怎么回事啊?”
白离戳了一下跟他们一路的官兵。
“回白大人,那边在验手续,要手续通过了才能开门。”
白离看着那紧闭的城门有些奇怪。
本想下车来透透气,没想到没了车顶的遮挡,阳光晒着身子更难受。
白离转身回了马车上,楚之谨正在车里看书。
“怎么了?”
楚之谨头也没抬。
“怪得很,若是别的地方遇到饥荒,官府拿不出粮,受不了的人大可自己谋一条生路,外出逃荒。
但是这禹州城的城门却关的严严实实,看起来还有不少的官兵把守,可不是怪的很吗。”
楚之谨一听,放下手中的书,掀开车帘一看。
几个官兵正在低头交接手续,别的官兵笔直的站在城门口,双手抱刀。
楚之谨放下车帘,没有说话,继续低头看书。
“放行!”
站在最前面的官兵手一挥,城门被缓缓的打开,车队驶了进去。
一位乡绅打扮,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些官兵等候在门内。
见到白离他们的马车来了,连忙下跪,“草民姜成业见过太子殿下、晋王殿下。”
楚之言骑马坐在最前面,“起来吧。”
“你们这当官的呢?”
“回晋王殿下,我们禹州知府前些日子畏罪自缢了,百姓们推举草民暂时接管这禹州大小事。”
白离四周看了一圈,这禹州城里,大白天的大小街道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看起来怪瘆人的。
“人呢,怎么都不见了?”
“回大人,百姓们没饭吃肚子饿,自然没有力气出来闲逛,都在家里躺着呢。”
白离感觉自己问了一个白痴问题,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本官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你们的城门口紧闭,那又是怎么回事?是困着那些百姓,不让他们外出逃荒吗?”
姜成业笑了笑,脸上横肉堆起。
“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别说这禹州城了,外面方圆百里都是荒无人烟寸草不生的。
老夫这也是为百姓们好,在城里等着朝廷的救助尚有一丝希望。若是出去,那必是死路一条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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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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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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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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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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