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抱着脑袋,控诉她爹怎么能打自己的头。
“以后休要再让老夫听到你说什么卷铺盖逃跑的话。”
白忠在女儿面前一向和蔼,此刻对白离板起了脸,可见他心中的不悦。
“在其位,谋其职。
老夫既身为大楚的言官,担起了肃清朝廷不正之风的担子,就不会因为惧怕谁而放下。
老夫可能有一天的确会卷铺盖离开,但那一天的来临只会有两个原因。xǐυmь.℃òm
一,大越国政治清明,再也不需要言官。
二,有人接了老夫的班。”
白忠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要不是因为白离自己就是那个‘有人’,她真的想站起来给爹鼓掌了。
“那爹,我想问一下,您是忠于国家,还是忠于当今皇上?”
“自然是忠于国家。”
意思是谁当皇帝白忠都不在乎,他只在乎他的大越朝。
那还好,白离松了一口气。
“丽贵妃,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宫女跪在地上给曹丽捏腿,软声安慰着她。
“哼,这白忠是不是整天没事做,不然干什么整天盯着我们曹家。
灾银被贪要来攀扯我们曹家,不过坐了一下皇后的位置,还要来攀扯我们曹家,真是欺人太甚!”
“娘娘,那白忠是个言官,每日没有固定的差事,只需要到处去纠人错处就行,可不是没事做吗。”
“偏偏他不怕死的很,他们白家又世代言官,为国效忠。皇上怕落人口舌,也动不得他。”
宫女笑了笑,“哪有什么动得动不得的,不过是暂时没揪住他的错处罢了。
白忠再怎么刚正不阿,也是个人。只要是人,就会犯错,娘娘耐心等着就是。
他得罪的人如此之多,等他犯错的那一天,自有一大群人扑上去让他永世不得翻身的。”
宫女轻言细语说着,丽贵妃的脸色果然好多了。
“梅香,把头抬起来。”
给丽贵妃捶腿的宫女闻言抬起头,露出来的是一张平凡到丢进人海里就再也找不到的脸。
若硬要找点特别的地方话,那就是她有着一双类似于狐狸的眼睛,细长,上挑,透露着狡黠的光芒。
“以前倒是没发现你这么机灵。”
“都是娘娘教的好。”
丽贵妃刚舒心一点,一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又气的胸口发闷。
“还有皇上,若不是他迟迟不肯封本宫为皇后,本宫今日何至于被白忠那老儿羞辱。”
梅香点头,“娘娘说的在理,后位空置许久,后宫之中属娘娘最为得宠。
皇子之中,又最属二皇子最为聪慧,皇上没道理不封贵妃娘娘为皇后。
兴许是碍于太子殿下,又或者皇上在等娘娘这一胎生下来再封您为皇后,喜上加喜。”
丽贵妃瞪了一眼梅香,“本宫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奴婢也只是说说,但是娘娘,如今国公爷也没事了,您这肚子还是早做打算的好,迟则生变呀。”
曹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可真舍不得怀孕带来的恩宠啊。
可惜假的就是假的,再拖下去,月份越大越难装,还有可能会穿帮。
还不如早早的处理了,再收获一波皇上的怜悯.指不定皇上因为心疼,就把后位给她了呢。
让哪个倒霉鬼来背这个锅呢,曹丽陷入了沉思。
宫宴只是少年们生活的调剂,学习才是他们生活中的主旋律。
“师父,你说为什么我就不能给自己改命,直接摆脱这日复一日的枯燥学习生活呢?”
“格局大一点,为师建议你直接改命到天上去当神仙。”
“真的可以吗?”
白离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周监正。
周监正叹了一口气不再搭理她。
师徒俩盘腿坐在在太子府一处隐秘的假山后的草坪上,望着天上的星星,旁边搭了一个小棚子。
是的,搭了一个小棚子。
周监正为了方便每天教白离算卦、看相,观天象,直接在太子府里搭了一个棚子住下了。
“徒儿啊,告诉为师,你从这天相里看出了什么。”
“紫薇垣好像不对劲,里有一颗星宿出来了,不在它该在的位置。”
周监正看了一眼白离。
“不愧是为师的好徒儿,这星象为师当初琢磨了好久才琢磨出来,你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白离不解,“但是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说明,世道很快要变了。欸,你要去哪里。”
周监正转过头来的时候,白离已经在拍自己身上的灰,准备撤了。
“不是师父您说的这世道要变了吗,徒儿急着回去收拾行李,绑着我爹逃难。”
周监正翻了一个白眼,“怎么老是听话听半截呢,快坐下。”
白离闻言坐下。
“这世道要变了,是为师十年前推算出来的。”
白离嘴角抽了抽,所以这话他念叨了十年了吗。
“至于到底多久变,为师还没算出来。知道为师为什么收你为徒吗?”
白离摇头,“您说天机不可泄露。”
“也不是一点也不能泄露。”
白离等他的下一句话。
“为师算出来,你可能就是把那一颗脱轨的星宿推回原位的转机。”
“您的意思是说,我是救世主?”
“不,你是工具人。”
“工...具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有点小用,但跟救世主完全沾不上边。”
白离撇嘴,“那你还说我是什么转机。”
“说掉了几个字,你是千千万万个将那颗星宿推回原位的转机之一。”
“您干脆说人人都是转机算了。”
“可以这样说”,周监正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懒得跟您瞎掰扯,回去睡觉了。”
白离打了个呵欠,起身就走。
走了两步,白离的脚步一顿。
“对了师父,刚才我还看到了一点别的东西。”
“什么?”
“马上要下雨了,您自求多福吧。”
说完白离拔腿就跑,不一会,天空响起轰隆一声雷响,倾盆大雨瞬间倾泻而下。
暴雨下,周监正撑起一把油纸伞,轻笑一声。
“为师也算出来了,所以早就备好了伞。”
一转头,自己搭的棚子已经被暴雨冲垮了一条腿,只剩下三条腿在暴雨中摇摇欲坠。
撡祂犘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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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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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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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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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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