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卫见没能一箭杀死太子,将弓箭一丢,便飞檐走壁往太子府外逃去。
数十个护卫冲了出来,太子府乱成了一锅粥。
秦适将白离拉了起来,小厮还没去扶,楚之谨就已经自己起来了。
“太子殿下,让老臣看看您的伤势。”
楚之谨摆手,“孤没事,看他的。”
白离捂着自己的手臂后退一步。
笑话,她敢让太医碰自己?白家老小的命不要了?
“我也没事,男子汉大丈夫,伤疤是我的勋章!”
白离说的铿锵有力,太医也没办法。
而且白公子看起来也确实只擦破了一点皮的样子,应该无碍。
皇上派来教导太子的师傅竟然是个刺客,到底是为什么,事情还需要追查一番。
在没有查清楚之前,太子及其众伴读的学习就先停一停。
“听说没有,皇上派人叫太子去宫里了。”
说话的是六位伴读中的梁成广,最喜欢到处去听小话。
“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若是都不叫太子去一趟,岂不是落人口舌。”
白离不置可否的瘪瘪嘴,“对,左边一点。”
六位伴读不用陪太子读书,就在偏殿里喝茶聊天,也算是彼此熟悉一下。
宋德全见秦适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像个跟班一样贴着白离,此时还狗腿地给她捶肩,终于忍不住发问。
“秦公子你好歹也是镇国大将军的儿子,为什么处处讨好那小子。”
“你懂什么”,秦适都不拿正眼看宋德全。
“白离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宋德全面露不解,白离大发慈悲地给他解释。
“他小时候打不过他哥,他哥打他一次,我就跟我爹告一次状。
我爹再去皇上面前告他爹的状,他爹回去就得打他哥一次。时间一长,他哥就不敢打他了。”
宋德全沉默了,剩下的几个少年也沉默了,他们决定以后再也不要惹白离。
他爹可是大楚第一言官,谁要是被他爹告状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洗洗睡睡吧。”
白离率先打着哈欠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六个伴读都住在太子府的偏殿里,一个人一个房间,即是有个照应,也方便平日里的学习。
皇宫之中,皇帝坐在御潜殿内,旁边是一个美妃在弹琵琶。
“太子,听说今日去教你习射的武卫是个刺客,你可受伤?”
“回父皇,未曾。”
皇帝点点头。
“武卫被人抓住时已经服毒自尽,幕后指使者朕会派人去查。另外朕会重新给你指派师傅,教授你六艺。”
“谢父皇。”
“退下吧,你身体不好,早些回去休息吧。”
楚之谨闻言退出了宫殿。
大门一关,殿内的声乐声反而更加清亮。
儿子差点遇害,就问了这么两句么。
楚之谨回到太子府到时候,月亮已经挂在了正中。
“白离,你去哪?”
梁成广从外面方便完回来,见白离闭着眼睛往外走,叫了他一声,白离连头都没有回。
“牛什么牛,不就是你爹是大楚第一言官吗。”
“太子,夜深了,您早些歇息吧。”wWW.ΧìǔΜЬ.CǒΜ
楚之谨推开房门,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把抽出挂在墙上的佩剑,轻声走向床铺。
被褥微微地一起一伏,极其有规律。
楚之谨冷着脸,用剑挑开被褥。
一个少年蜷在角落里,睫毛轻闭,呼吸均匀。
楚之谨皱眉,他是怎么躲开那些侍卫爬到自己床上的。
“来人!”
侍卫们看到白公子睡在太子殿下的榻上时,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十多双眼睛盯着酣睡的白离,硬是没把她盯醒。
还舒服地翻了一个身,露出她受伤的那节手臂。
中衣外面,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仿佛在提醒楚之谨,我可是你的救命恩手。
楚之谨硬生生压住了让人把白离丢出去的念头,“来人,把她抬回自己床上睡。”
“遵命。”
侍卫把白离抬走,又让人把床铺被褥全换过之后,楚之谨才躺了下去。
今日那武卫,不是二皇子那边的人,就是四皇子那边的人。
呵,就这么迫不及待要除掉他了吗。
房间里又出现了唏唏索索的声音,楚之谨猛地坐起来。刚摸到枕下的匕首,就听到那比一般少年更软糯一些的声音。
“楚之谨,你让一让,挡着我了。”
楚之谨冷着脸,看着只穿了中衣中裤的白离,在黑夜中麻利地爬上自己的床,迈过自己的身子,然后在靠墙处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很快角落里传来均匀的呼吸。
再看向门外,仍旧是没有惊动任何侍卫。
天已经微微破晓,楚之谨也不想折腾了,谁知道把她丢出去,会不会又悄悄跑回来。
约莫三个时辰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楚之谨头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
“你又要干什么!”
“回我房间啊。”
“那你来孤的榻上干什么。”
白离撇撇嘴,“对哦,我来干什么,走了。”
楚之谨眼睁睁的看到白离踩着鞋子,悄无声息的走了,丝毫没有惊动门外的护卫。
第二天一早,白离抱着书到书厅的时候,看到太子眼下居然有淡淡的淤青。
“看到太子那样没?昨晚指定害怕了,没睡好。”
“不许议论太子。”
训斥白离的是户部尚书的次子韦庄,和他爹一样的古板性子。
“太子殿下早上好啊。”
白离冲着楚之谨露出一口白牙,让楚之谨更加确认。
这个害他一夜无眠的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见太子没搭理自己,白离也不在意,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等太傅继续来讲他的之乎者也。
今日白离学聪明了,一双眼睛瞪的像铜铃。冲着自己的大腿掐了又掐,硬是忍着没合过眼。
孔太傅本想找白离再发作,也只能作罢,将目光放在了秦适的身上。
“哗啦”一声,秦适身前的宣纸被抽了出来。
“为师就教了你这些?”
孔太傅手里的宣纸上画着七八个小人,上面每个人的招式都不同。
合着他是把他们家的武功秘籍给画上去了啊。
秦适低着头无法辩解,孔太傅拿住了把柄,更耀武扬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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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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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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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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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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