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这里也是一片宁静,甚至就连湖面都波澜不惊,小木屋从窗户透过去看里面也是黑黢黢的,显然没有人在里面,但是说不准里面住着些别的什么东西。
就在我打算凑近木屋去看看时,突然听到有脚步声正在靠近,而且,听数量还不止一人。既然也有玩家打了这儿的主意,我不妨先看看,顺便认识认识这些素未谋面的队友们。
我连忙找寻一棵枝桠极其繁密的大树又是爬了上去,最近我这爬树的技巧是越发熟练了,现在爬都不带喘的。
我固定好自己的身形,踩稳粗壮的树枝,将自己隐蔽于树叶丛中,就听得刚刚听到的微弱脚步声已然是离我非常近了。
我定睛一看,透过繁密枝叶的缝隙勉强能看到两男两女,但是他们也都很谨慎,纷纷弯腰低头,我只能从服饰大致判断性别,再一次看到袁艺的我不得不接受曾经的队友再次碰到这般的尴尬之情。
按照游戏的本性,上次我逃出之后,袁艺所面对的危险难度肯定是质的飞跃,如果要成功逃生,其中的痛苦艰难难以言喻。
但是当时作为新人的我,实在是手足无措只想快点逃命了,哪里还会分析这么多,现在再看到袁艺,我的心里是没来由的愧疚。
巧的是,他们四人现在就伏身躲在我在的这棵树底下的灌木丛里,所以他们尽管微弱细小的交谈,我却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周琦,你和袁艺再检查检查,确认有没有被狼群抓伤吧?”说话的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能分辨出是个男人。
紧接着我就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道被压低了的声音:“真的没有,蒋哥。”
看来说话的是周琦,现在的袁艺早就是一个合格的玩家了,怎么会在游戏做这样看似讨好寻求保护的无谓之举。女生生性柔弱面对这样凶残的游戏寻求保护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自己要认清在女人和生命之间,男人会做什么选择,答案简直显而易见。
如果一味的自欺欺人,到头来说不定会成为男人的炮灰。只有适时保持清醒,才不至于将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我心里止不住的冷笑,希望周琦能好自为之。
“蒋芜,咱们要过去吗?”说话的人倒没有蒋芜那般刻意的压低声音,只是小声询问。可其实在这样安静的环境,再小声都是徒劳,都会被无限放大。
底下沉默了好久,才又重新听到悉悉索索的收拾声,听得出来又尽量放轻脚步,“去!大家各自注意,小心魔狼出没……”蒋芜的声音消失之后,这里又恢复了平静。
从头至尾袁艺都没有吱声,这可不太像她,难道她真的完完全全改变了吗?我收拾好心情,轻轻从树干上跃下,好在地面上是松软的落叶,加之我控制好了落地的速度和角度,没有引起刚刚离开的玩家们的注意。
听到蒋芜刚刚的话,我才更加确认这里的狼群真的不对劲,说不定我斩杀的那个狼人真的就是玩家之一,只不过被魔狼抓伤才变成这样。
看着前面四人已经离我有段距离,我才拨开灌木丛,打算悄悄跟在后面。可就在我刚触到灌木丛时,就感觉到手上有一片濡湿之感。我摩擦了一下手指,还有些黏性。
我慢慢凑近鼻尖,一股不算猛烈的血腥味悄然在我鼻间绽放。有人受伤了!我第一反应就是刚刚的玩家里有人谎报了自己的伤情,如果是这样,那等于队伍里安了一个定时炸弹啊!
我将血迹蹭在灌木丛上,压低身子,快速离开了原地。
我看到他们四人在木屋前不知商讨了什么,便由一个男子带头鱼贯而入。我倒是不急,先去木屋旁的湖边看看情况。
水波平静,静谧的湖面下不知隐藏着什么秘密,水深不见底,但是水却格外的清澈就好像一面明镜,还有……嗯?一轮明月匿于其中,不对,我看着湖面倒映出来的明月,连忙惊愕的转头看向木屋。
只听见木屋里惊叫连连,伴随着一声声的怒吼,一时间不知是谁点亮了火光,木屋上下变得亮堂通透。
我借由此能看到屋内的情况,果然屋内出现了一只狼人!看那衣服样式应该是刚刚领头进屋的那人!看着屋内惊慌的众人,各式各样的招式都纷纷朝狼人砸去,可是我却没看到一开始那个修炼者玩家的光,甚至就连光的气息波动都没有感觉到。
屋内的玩家基本上用的都是系统的东西,我看了看天空中不知何时又偷偷冒出的月亮,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对。这月亮是真实的吗?还是…有人控制?
因为,此时木屋的门窗被封,他们无助地拍门,门却纹丝不动。我迅速跑过去,哪怕用上了紫云鞭也依旧打不开这扇木门。我突然意识到,这,不就是在逼迫我们自相残杀吗?
之前我不杀了那个玩家,我就会被纷至沓来的狼群杀死,现在他们不解决掉这个发狂的玩家,他们就会被困死在木屋内。
我能想到,看得出也有人能想到。我眼尖的看到袁艺拉着一把弓,弓上无箭,却随着她的一拉一放,我竟感受到了属于光的能量波动,但是很微弱。无形的箭矢就这样一根根随着袁艺不断闪躲的身姿,从各个方向朝笨拙的狼人飞去。
看得出来,这玩家变成狼人之前应该是普通玩家,还没有适应自己的转变,才会被袁艺压着打。
不过,狼人反应还算快,就地一滚,伸手就是抓住了在一旁颤抖着艰难举着灵刀的女子,那应该就是周琦了。周琦脖颈被扼住,秀气的脸上顿时血色全无,拼命挣扎,朝着袁艺和她身边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子大喊救命。
看到袁艺举起了弓,狼人大吼一声,竟是将周琦当作挡箭牌放在了身前。见状,男子似乎面露不忍,伸手要劝袁艺。
只见袁艺娇喝一声,全然不顾男子的眼色,以及周琦的颤抖哭泣,腾身而起,双手用力,她的弓一瞬间显露出点点的红光,顷刻间,三支长箭显现于弓之上,不带丝毫犹豫,袁艺对准周琦和狼人,轻轻松了手。琇書蛧
“咻——”
箭矢破空之声而出,“唔——”周琦一声闷哼,与此同时,狼人的身躯亦是被贯穿而过!
一狼一人皆摔倒在地,周琦还在地上挣扎,努力朝着那个长相英俊的男子伸出早已满是鲜血的手,颤颤巍巍,却饱含坚定。
我眯了眯眼,我很明显的看到那男子眼神中的厌恶和嫌弃。我在木屋外尚且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可见他没有丝毫隐藏。没猜错的话,这就是蒋芜了吧,只见蒋芜连连后退,并且嫌恶的话语就这样刺向了周琦的心。
“周琦,你滚远点,要死就死了,别来找我,晦气!我可还想活着回去!”
这话就连我这路人都觉得冷冰冰不近人情,更别提周琦了。我只看到她颤抖着的手猛地一坠,整个人也毫无生机的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看来,是蒋芜掐断了周琦最后生的希望。
看到这里,我更加确信了自己的选择,自己的命永远不要放在别人的手上,唯有自己掌握,才不会横遭背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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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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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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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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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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