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呲着牙,再度将重石抬离地面,咬紧牙关,挪动脚步,缓缓的向前移动。
两百斤的旗石,就像拥有着千斤之力般,压得他的腰都直不起来。
他的脸憋得通红。
他一口气得多走几步,不然,停下一次后,就想偷懒、放松,不愿去搬抬这块重石。
人都是这样。
就想跑步,之前一直坚持每天都跑,可在某一段时间停了下来,再想像以前一样坚持每天都跑,还得做一段长时间的心理斗争。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九步、十步”。
张牧缓缓的向前走,周围的兵卒在轻声呼喊。
他们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尽管嘴上不愿承认,可他们的内心,还是接受了这个努力、倔强的少年郎。
虽然他平时爱炫耀、比较臭屁外,人倒是不坏。
“十步!没停~”
众人顿时欢呼。
凭着本身之力抬着旗石过了十步,就意味着,张牧的意志之力极其强硬,以自身意志之力,突破了自身体质的极限。
“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xiumb.com
张牧以意志之力再往前走了十六步,他感觉到手臂似乎要断了。
“砰”的一声,旗石重重的摔在地上,而他本人,也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摔了一个跟斗。
若是往常,定会有人耻笑他,连站都站不稳。
可这时,却是没人再笑他。
几名老卒甚至起身,去将他搀扶起来,还为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老兵卒随即回到原来蹲坐之处,隔着十几步,笑着对他说道:“没事,继续。”
“嗯!”
张牧点点头。
来自老兵卒的鼓励,激励着他。
之前这些老兵卒看着他的眼神,一直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情,如今,却是开口鼓励,很是难得。
羊头骨汤、大馒头,依旧照样从小环手里接过,吃下肚。
只是这时,却没有人酸溜溜的“呵斥”。
之前“呵斥”张牧的人,此时面上都很平静,可他们的眼神中,却不由得露出一抹担心。
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情况下,此刻,他们想到的,不是张牧的“蠢笨”,而是钦佩起了张牧不肯服输的意志力。
这种意志力,正是陷阵营极其需要的品质。
当然,也是天下所有军队梦寐以求的东西。
所以,看见张牧这种“不肯言败”的精神,不管他们承认不承认,他们已然从心底接受了张牧。
一百个呼吸时间过去。
这是张牧给他自己定好的休息时间。
张牧调整好呼吸,再度缓缓的走向旗石。
古代,可没有精确计算时间的钟表,他只能用自己的呼吸频率来判断计算。
他也不再怒吼。
不能将旗石搬运过去,再多怒吼,也是没用。
“再来~”
张牧目光坚毅,看着旗石。
弯腰、低头、双手托住旗石底部。
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再度将旗石抬起。
他额头上青筋再次暴起,面部上的肌肉极度扭曲着,像峭壁上被雨水冲刷的岩石,光滑又凹凸不平。
“十七、十八、十九......”
有人在帮着他轻声数着步数,到了二十五步时,他停了下来。
众人无话。
到了此时,多说无益。
唯一有用的,便是张牧自身的意志力。
只是他的体力消耗的很是厉害
众人很是担心,不知道是他的体力先坚持不住,还是他的意志力先行崩溃。
众人止住呼吸,气提到嗓子眼上。。
又一百个呼吸时间过去,张牧快速吃了半个个馒头、喝了一小碗羊肉骨汤,又一次站起身。
他的两手手臂极度酸痛,休息时间太短,根本没恢复过来。
这也是没办法之事。
“走起~”
张牧呲牙含混的喊出一句。
旗石再度被他抬起。
或许是习惯了旗石重量的关系,这次,张牧将旗石搬运了足足二十步的距离。
二十步下来,他感觉人都要散架了。
其实哪次搬运完旗石之后,他不会感觉到身心疲倦不堪?
只是这次,却是显得尤为严重。
当他放下旗石时,他的眼神极度飘忽,身体不住的摇晃,似乎随时都会栽倒下去。
他能够感觉到,身体内的力量,仅能支撑他再搬运一次。
若是再强行搬运第二次、第三次,他的手臂和身体,必然会受到不可弥补的伤害。
严重的,双手可能会永久残废;也会因为体力消耗过度,落下难以恢复的后遗症。
“只有一次机会了~”
张牧内心长叹。
至于最后一次机会能走几步,他不敢确定。
之前最长时,也就是刚才,也才走了二十步而已。
还有五十五步的距离,如何能够完成?
张牧仰天看天,目露迷惘。
“难道真的完不成吗?”
他喃喃自语。
两侧的兵卒,也似乎感觉到,张牧是不能创造奇迹了,那柱长香,只剩下六分之一长还不到。
也就是说,还有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长香就要燃尽。
以之前张牧每次休息就要一百个呼吸的时间来计算,五十五步的距离,张牧不得休息两三次?
就这点时间,光是张牧休息的时间都不足,又何谈完成“入营”考核。
一众兵卒都暗暗摇头,一些对张牧心怀善意的老兵卒,更是不忍观看下去,纷纷起身,向着其他地方走去。
老兵卒的离开,对于张牧来说,是一个打击。
好不容易得到了部分老兵卒的欣赏,进不了陷阵营,又有何用?
陷阵营的兵卒,跟吕布军其他军营的兵卒可是完全不同。
陷阵营是吃住在军营,而其他军营;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拖家开口的。
在军营外,可是很少能碰见陷阵营兵卒,当你碰见时,那可就是在战场了。
而在战场上,他们是绝对不会留手的。
“一次,只有一次机会!”
张牧心中下定决心。
陷阵营,他非进不可。
他抛弃了此前“就算不进陷阵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法,陷阵营中每个兵卒,都是有血有肉的男人,是真正为战争而生的男人。
能与这样一群人一同战斗,那是多么不同寻常的一件事。
如果失去了,那么,便是他穿越入三国,遗憾一生之事。
他们有血有肉、他们恩怨分明、他们生死与共。
这样一群人,还能不值得他为他们拼命吗?
拼了!
张牧闭上眼,调整好状态,深呼吸。
在仅剩那么一丁点香时,张牧动了。
他弯下身、低着头,双手托紧旗石底部。
“一往无前!”
张牧大吼出声。
一瞬间,他的武力、防御、速度提高一倍。
武力提高一倍,就代表着力道上涨至一倍。
以他150斤的力道来算,上涨一倍,就是300斤力道。
这远远超过了旗石的重量,甚至可以把旗石举过头顶。
一往无前,是吕布传授给他的枪法。
张牧以“旗石”当枪,他将旗石抱在胸前,随着“枪势”,身躯随着旗石往前冲。
“咚咚咚~”
小跑的步伐踩在地上,发出声响。
近了,更近了。
张牧瞧着旗杆就要到眼前,可是体力即将耗尽,张牧眼前一黑,似要晕倒过去。
不过,在他倒下身躯之时,他把旗石往前推送了出去。
“砰!”
旗石准确的落在黑旗正下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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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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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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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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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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