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不以为意地说道。
在他看来，他怎么都是自己人，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他。
李丽质摇头，“抱歉舅舅，这生意原本就已经分好了股份，你想掺和进来是不可能了，至于从我们这里拿货售卖，以您的身份也不合适。”
毕竟是大唐的国公，跑出去像商人一样拉着东西售卖，丢的可就不是自己的脸，而是父皇的脸了。
“这么说来，你是铁了心的不让舅舅挣这个钱了？”
长孙无忌脸色有些沉。
本以为凭着他的身份，李丽质就算不给他太多货也会答应下来，谁知道他刚说出来目的，李丽质就拒绝了。
他们眼里可还有他这个舅舅？
李承乾如此，李丽质同样如此。
难不成他帮李家打完了天下，他们过河就拆桥了？
“不是这样的，舅舅，您别误会，这瓷器工坊是姐夫的生意，除此之外还有杜构这个合伙人，我一个人也做不了这个主啊。”
“要不回头我跟姐夫和杜构商量商量？”
李丽质也意识到直接拒绝有点不给长孙无忌面子。
可事实就是这样，她根本没有多余的货给他。
“还商量什么？”
“舅舅又不要你们的股份，不跟你们抢饭吃，只需要你们的货给我供应一些就行，难道这件事也不成吗？”
长孙无忌燃烧着怒火说道。
他是跟世家合作，是来帮世家谈生意的，可这个钱他也想赚。
即便他贵为国公，家里的钱也是不够花的。
朝堂的俸禄就那么多，家里的吃喝，下人，亲兵哪样不要钱？
要说他们这些公爵，除了杜禹之外，谁的日子过得不是紧巴巴的。
他虽然不像程咬金一样一分钱掰成两瓣花，可也好不了多少。
“舅舅不是我不帮你，是我们根本匀不出来货，别看我们有六十个窑，可实际上不等瓷器出窑，就已经被订出去了，我就算想帮你，也拿不出来瓷器啊。”
尤其是瓷器被运到草原那边卖火了之后，更是让无数的商贩趋之若鹜。
长安城的商贩将瓷器运出去，哪怕是倒了一手又一手，也有的挣。
“哼，老夫知道你的意思了。”
“告辞！”
长孙无忌是真生气。
这个亲外甥女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李丽质看着长孙无忌离去，几次张嘴，最终还是没出声。
即便她答应，姐夫也不会同意。
就姐夫那个性格，一个暗戳戳在背后搞他的人，他怎么能容忍。
整整一个下午，李丽质心情都不好。
回宫之后，将这件事告诉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揉了揉眉心，自己这个兄长，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丽质，这件事你先别对你父皇说。”
“我知道了母后。”李丽质应下。
她也知道这件事父皇一旦之后，定然会勃然大怒，到时候舅舅免不了被责骂。
倒不是她心疼舅舅，而是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父皇和舅舅的和气。
……
长孙无忌离开和顺楼，并没有回府，而是去了他与七大家族商议事情的酒楼。
得知他与李丽质商谈失败。
几个世家的族长并不意外。
但这也不影响他们给李世民上眼药，挑拨他们的关系。
“哎，真是没想到啊，长乐公主竟然连赵国公您的面子都不给，怎么着您也是她舅舅啊，她竟然当众让您难看，着实让人失望。”
“崔兄此言差矣，舅舅虽然重要，可哪里有姐夫亲啊。”
“长乐公主跟着杜禹可是赚了不少钱，舅舅能带来什么好处？况且以老夫之见，若是没人授意，长乐公主也没胆子敢得罪赵国公吧。”
“有道是娘亲舅大，仅凭长乐公主，应该不会如此对待赵国公，只怕是有人想过河拆桥。”
李河在一旁凉凉地说道。
有人是谁？
自然是李世民！
“要说长乐公主也快及笄，我们世家有不娶公主的规矩，难不成赵国公也想错过这么好一个儿媳妇？”
长孙无忌想让长孙冲求娶长乐公主这件事并不是秘密。
王德明知长孙无忌被李世民拒绝，还提这件事，明显是为了刺激长孙无忌。
谈不下来瓷器生意，能借这件事让李世民与长孙无忌反目成仇也不错。
只要能给李世民添堵，给杜禹添堵，他们何乐不为。
不提长孙冲娶长乐还好，一提，长孙无忌更生气。
长孙无忌端起酒杯，一口就喝了下去。
重重地将酒杯放在了桌上，“这件事，老夫会让陛下给我一个说法。”
说完，长孙无忌起身离开。
宫门外。
长孙皇后早早的就派人在此等着，就为了等长孙无忌。
当然，这也是在去长孙府没找到人之后，才在这里守株待兔的，没想到还真给等着了。
“赵国公，娘娘有请。”
长孙无忌脚步一顿，心中已经猜到了长孙皇后找他的目的。
……
立政殿。
“微臣见过娘娘。”
“兄长免礼，请坐！”
长孙皇后的表情很是柔和，表面上看不出什么。
长孙无忌没有说话，道谢后，坐在了一旁。
“不知娘娘召见微臣所谓何事。”琇書蛧
“就是许久不曾见兄长了，想跟兄长聊聊家常。”
“家中一切都还好？”
长孙无忌点头，“回禀娘娘，一切都好。”
“听丽质说你缺钱用？”
长孙皇后没有说世家和瓷器的事情，而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长孙无忌面色一僵，“微臣也是为了几个孩子打算，他们年纪大了，也该为成婚做些准备才行。”
“兄长考虑得甚是，本宫这个月的用度倒是还有余，一会儿让人给兄长送过去。”
“高明明年也等着成婚，本宫能帮兄长的着实有限，还希望兄长不要责怪。”
长孙皇后叹息了一声。
长孙无忌连忙道谢，“娘娘哪里的话，您能惦记着微臣，微臣已经很开心了。”
长孙皇后看向长孙无忌，目光很是复杂，“丽质年纪小，不会说话，惹兄长不开心了，还请兄长担待一些。”
“而且今天的事情也不能怪丽质，明面上这生意是她和杜禹一起做的，其实这生意是皇家的，她只不过是帮着本宫管事，其他事情她做不得主。”
“别说丽质，即便是本宫，也不能答应兄长的要求。”
“这件事若是传出去，百姓和皇家弟子该如何看我们兄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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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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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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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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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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