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之前杜如晦也说过，杜禹性子耿直，行事果断，不拖泥带水。
更是恩怨分明。
现在他需要的时候，没有伸出援手，那么日后，也决计用不着他。
“就目前而言，看似跟世家对立的是杜禹，实则他身后站着陛下，站着皇家，我们都明白，比起杜禹，陛下更加想除掉世家。”
这一点杜如明看得很透彻。
韦宏点头，他何尝不明白杜如明说的是实话。
“可我们也是世家啊，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陛下会放过我们？”
杜如明拧着眉，一脸凝重，“这事我也没把握，但如果我们现在就跟杜禹站在一起，站在陛下这边的话，未尝没有机会。”
“如今时代不同了，世家也不可能再像曾经一样，必须另谋出路才行。”
韦宏叹息一声，“我明白了，日后有什么需求，你让人告诉我一声就好。”
此话，无异于是做了选择。
杜如明缓和了脸色笑了起来，“如此，老夫就替杜禹多谢韦兄了。”
韦宏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如今杜禹在长安城名声大噪，几乎所有人私下里都喊他憨子，我这倒好，几句话就被你拉进坑里，只希望到时候杜禹不要让老夫失望。”
“哈哈哈……你放心吧，人呐，难得糊涂，不是吗？”
“憨子也有憨子的好处。”
杜如明拉了一个队友，心情十分不错，拍了拍韦宏的肩膀，说道：“走，我请你去和顺楼吃饭去。”
“这感情好，今日老夫一定狠狠地吃一顿。”
和顺楼的饭菜，那简直没得说了。
韦宏虽然嘴里抱怨，可内心还是很相信杜如明的，毕竟多年的交情，对方什么为人他还是很清楚。
……
长安纸坊。
掌柜的和小厮们熟悉了套路，已经用不着杜禹在外面吆喝了。
此时，杜禹正与李丽质坐在店内喝茶。
李丽质正兴致勃勃地说道：“姐夫，你可真是太厉害了，明明我都没看到你怎么宣传，昨天的一百万张纸就卖光了。
不仅如此。
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长安城内内有便宜纸张卖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长安周边，不少人连夜匆忙地赶往长安，生怕晚了就买不到。
很多人都在城门口将就了一夜，
第二天城门一开，就纷纷涌了进来。
这一举动连守城的将士都被吓到了，还以为哪里出了灾情，跑来的流民。
你说好笑不！”
杜禹拧了拧眉，“虽说是夏天，晚上不冷，可也有不少蚊虫，他们至于如此么？”
“当然至于。”
“原本买一张纸的钱，如今能买十张，谁不愿意省点钱多买点纸。”
这一点李丽质还是理解的。
杜禹点头，“难怪今天的人不仅没减少，反而增多了。”
“只是长安城外我们毕竟顾及不到，相信此时已经有不少人从我们这里买了便宜纸张，运出长安城开始售卖了。”
“姐夫那该怎么办？”
李丽质闻言，担忧立即挂到了脸上。
见状，杜禹笑了笑，“你这小妮子担心什么，这件事我们又阻止不了。”
毕竟大唐的面积太大，他们并不能一下子兼顾过来。
“可我一想到我们两文钱卖出去的纸张，让人转手就买十几文甚至二十文，我心里就难受。”
李丽质苦着脸说道。
“有啥好难受的，我们阻止不了，但是我们能供应足够多的纸张啊，多到让人想象不到，随处可买。
或许一开始会有人投机倒把趁机赚一笔，但时间长了，纸张足够多了，无论谁想买，都能买到，他们就能做出相应的选择，去买便宜的纸张。
到时候，那些人为了赚钱，就只能把价格降下来。”
市场无外乎两种。
供小于求的时候，自然供不应求，价格就上去了。
而供大于求的时候，就会出现滞销的状况，为了卖出去，价格自然就降下来了。
所谓的宏观调控，调节的自然也是供与求之间的关系。
杜禹可是经历过高价猪肉和高价青菜的人，对这一点，自然了解。
李丽质想了一下，渐渐地眉间的褶皱缓缓地舒展。
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姐夫，我明白了。”
“你放心，我会叮嘱工坊那边加紧生产，保证纸张的供应。”
杜禹点头，“等长安这边的市场稳定之后，再向其他地方进军，一年之内，我要让纸坊开遍整个大唐。”
“嗯，姐夫你就放心吧，保证能够做到。”
杜禹看向李丽质，有些无语，这小姨子越来越有后世女总裁的味道了。
“其实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限购，每个人限定购买的数量，这样一来想要趁机钻空子的人就没办法了，但是目前还不能限购。”
“为何？”
李丽质不解。
姐夫自然有办法，为什么还要放任下去呢？Χiυmъ.cοΜ
“限购在一定程度上的确能够限制纸张的倒卖，但这样一来，我的计划就没办法实施了。”
线都放出去了，自然得钓上鱼来才行。
“什么计划啊？”李丽质迷茫地问道，为何她不知道姐夫还有计划？
似乎想到了什么，李丽质继续问道：
“对了姐夫，有个问题我不是很明白，昨天我们明明挣钱了，为什么你还让我们偷偷地泄露消息，说我们不仅没赚钱还倒贴了好几千贯？”
“现在长安城的百姓私下里可都叫你憨子。”
“你都成大唐的名人了。”
杜禹神秘一笑，“不这样，鱼儿怎么能放松警惕，乖乖上钩呢？”
李丽质眨了眨眼睛！
鱼儿？
不等她问，掌柜的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一边擦着汗水，一边喘气说道：
“东家，刚刚外面来了一位客人，将我们剩下的纸都买了，并且还说要支付我们定金，再买十万张。”
“嗯，你答应下来，并且跟他们签订契约。”
杜禹想也没想就让掌柜的答应下来。
李丽质眼睛一亮，“姐夫，难道你的鱼儿上钩了？”
杜禹打了个响指，“聪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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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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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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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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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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