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族名下的产业，今天一张纸都没有卖出去。”
“这该如何是好？”
崔仁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急切地说道。
有了之前杜禹开业的经验，他们都以为这次杜禹依旧会像上次一样大张旗鼓的宣扬。
因此，即便知道他建造造纸工坊，他们也没有急于动手。
却没想到杜禹竟然会悄无声息的就开始售卖，并且利用人与人之间的口头宣传，再加上拉人头给报酬这种手段。
仅仅一个上午的功夫就将长安城的卖纸行业给垄断了。
“到底怎么回事？”
崔宏一惊。
“你们难道没收到他开店的消息？怎么任由他如此肆无忌惮地售卖？”
“族长，我们也没办法啊，那小子不按常理出牌，李丽质和顺楼和百香阁开业的时候，他都搞了很多手段大肆宣扬，可偏偏这次什么动静都没有。”
“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在长安城的十家店已经卖疯了。”
崔仁额头上的汗水不断往下落。
不仅仅是焦虑，更多是因为天气炎热。
他匆匆忙忙打探消息，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十家店，可真是好大的手笔！”
崔宏冷吸了一口气，没想到杜禹竟然如此有魄力，仅仅售卖纸张，就同时开了十家店。
“谁说不是呢？他不仅卖得便宜，还利用购买过纸张的人做宣传，帮他介绍顾客，每介绍一个就给十张纸。
白得的纸张，谁不想要？
即便没买过的人，介绍了顾客也能白得十张纸，不仅仅文人雅士疯了，就连普通老百姓也疯了，只要有认识的人，见面不再是问：吃了么？
而是变成了，“你买纸了吗？”
有的更是为了白得那些纸张，咬牙让利，只要对方愿意跟他去购买，他们还能将报酬分给对方一半。”
总之今日长安城内热闹翻天。
“杜禹的纸张售价几何？”
崔仁伸出两根手指，还没说。
崔宏的脸色就沉了下去，“二十文？”
“比我们的稍微便宜一点而已。”
“就这种手段，也敢跟我们世家作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崔仁摇头，有些忐忑，不知道他要是说出来，杜禹的纸只卖两文，族长会不会把他打死。
“难道本族长说得不对？”
崔仁点头，“族长，杜禹的纸售价两……两文！”
“什么”
崔宏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两文！
“杜禹这是疯了吗？”
“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即便是商业较量，也不可能直接将价格降到最低吧？
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打价格战他理解，可难道不应该是他们卖二十文，他卖十九文么？
直接两文，这是什么操作？
“他这是要把我们都逼上绝路啊。”
两文钱，这是要将底裤都赔干净。
“族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崔宏冷笑一声：“先静观其变，让他卖！”
“两文钱一张，我看他杜禹和李世民到底有多少家当往里面赔！”
若是杜禹的价格只比他们低一点半星的，他们还有可能降价跟杜禹斗上一斗。
可没想到杜禹直接将价格降到了最低。
这样一来，他们就完全没有必要跟他斗这口气了。
只要好好的看戏就行。
看他怎么赔个底朝天！
“年轻人，到底还是太冲动，不管是李世民还是杜禹，都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只知道把价格压低，却不知道价格低到没有利润的时候，我们不仅不会迎战，而他们，不用我们动手，就能让自己亏个底朝天！”
听完崔宏的话，崔仁像是被点醒了一般。
“还是族长深谋远虑。”
“杜禹直接将价格拉到最低，明面上看，比我们占据了很大的价格优势，实际上，却是不断在消耗自己的财力。”
“两文钱，造纸的成本都不够，更别说工坊，店铺，以及人力开销了。”
“真没想到，杜禹也有这么蠢的时候，一个店赔本还不够，还同时开十家店，甚至为了多赔一些，还倒贴让人给介绍顾客。”
“这荀国公可真是“聪明过人”啊！”
崔宏哈哈笑了起来，捋着胡子，一脸老谋深算。
“只可惜，让杜禹如此一闹，我们在长安城的生意就不好做了，两文钱的纸，谁不买个几十上百张屯着，短时间内，长安城我们怕是一张纸都卖不出去！”
崔仁叹了一口气。
笔墨纸砚的店铺可都是很挣钱的，让杜禹一闹，短时间内，怕是没戏了。
听到此处，崔宏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他们虽然没接杜禹的招，可实际上还是吃了闷亏。xiumb.com
“继续观察，有消息立刻来报！”
“是！”
……
其他几个世家的族长原本收到消息时，同样震惊万分。
可镇静下来后，一番分析。
都得出了跟崔宏一样的结论。
那就是，他们什么都不需要做，等着看杜禹赔得倾家荡产就行。
……
长安纸坊。
杜禹看着原本堆满屋子的纸不断的变少，最后一张没剩，不由得有些感叹。
“看来还是低估了这些读书人的战斗力。”
李丽质瘪了瘪嘴，“姐夫，你说错了，你是低估了咱们纸张的魅力。”
“两文钱一张的纸，傻子才不会买。”
“可偏偏购买纸张的人还觉得你是个傻子。”
李丽质并没有说错。
那些人在听到纸张的售价两文钱一张，并且介绍顾客还能多给十张的时候，几乎都是统一动作，给钱，数纸，快速走人。
接着再带人过来。
买了就走，绝不多停留一会儿。
她甚至都隐隐地听到了他们的议论，说杜禹是个傻子，这么好的纸，竟然只卖两文。
杜禹笑了笑，对李丽质说道：“谁傻还不一定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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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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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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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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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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