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停在了十字路口,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走。
天下起了雨,安向桀才上前拉住她,“很晚了,回去吧。”
路幽甩开他的手,“我不回去,我还没有找到他。”
大雨淋湿了路幽,雨水和泪水融合在了脸上,十分狼狈。
“够了路幽,为了一个男人至于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吗?”
“我妈妈不要我,我爸爸也不要我,现在程越也不要我,我什么都没有了,安向桀,我什么都没有了。”
雨中,她绝望的哭着,脆弱又狼狈。安向桀的心脏像裂开了一个口,揪的很痛。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路幽的无助,仿佛她所有的心痛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他心疼
“你还有我,他们不要你,我要你。”他揽路幽入怀,抱的很紧很紧,似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别哭了,我带你回家。”
他牵着她的手,往身后缓慢行驶的汽车走去。
车在路幽家楼下停住。
“今天谢谢你,安向桀,也谢谢你救了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一个人可以吗?”
她感受到安向桀的关心,路幽顿了顿,“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安向桀点点头,示意她说。
“你为什么不帮我解释,还说那样的话?”
“我说的是事实。”
“我跟你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能有什么关系。怎么就是事实了,我们……”
路幽心中闪过一丝不安,满脸防备的望着安向桀。
“我跟你昨晚…他说他看见你离开,你对我做了什么?”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倾泻出来。“所以…不是误会。我真的做了对不起程越的事,他才不要我的。”
安向桀只是盯着路幽不说话,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自己脑补多少内容出来。
“我以为你会救我,安向桀我以为你会救我,你为什么要伤害我?”
“我是救了你呀。”
“那你为什么要趁我喝醉…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毁我清白!你知不知道我可以报警的!禽兽!”
“停停停,别越说越过分了。路幽,你也23岁了,该懂的常识应该有吧。我要是动了你,你觉得你身体会没有任何感觉吗?”
“……”
“你如果不知道什么意思,我不介意现在就跟你示范一下,看看你能不能下得了床。”
路幽一下反应过来安向桀说的什么意思,狼狈的丢下一句对不起后推门下了车。
她回到家,映进眼里的都是跟程越的过往,一幕幕砸的她心口疼。
16岁,妈妈抛弃了他们父女,18岁,爸爸因病去世。那是路幽进入大学的第二年。
没有人知道路幽当时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直到20岁遇到程越,那个在她糟糕人生里的一束光,那个将她带出黑暗,支撑她活下去的人,在她23岁这一年,也离开了她。
就如现在,也没有人知道路幽这段日子要怎么熬过来。
她知道,成长的过程,总是伴随着离别。只是她从没有想过会和程越分开。
连续失眠几个晚上后,她开始用酒精麻醉自己。酒精,除了带给自己头疼和暂时的睡眠,并未带走她分毫的痛苦。
这期间,安向桀每天都会过来陪路幽一会儿。
他不善于表达,只是静静的陪着她。有时候就陪她坐在阳台发呆,有时候也会陪她喝几杯。
总是默默的来,默默的走。
路幽也当他不存在。她跟他说过自己不会做傻事,让他不用来。说的多了发现根本没有用。也就无所谓了。
路幽的性格温软随和,用周珊珊的话说就是:路幽受的伤太多,所以她学会了跟自己和解。
很容易,她就能跟所有造成她痛苦的人事物和解。
却不知正是因为程越给了她足够的爱,才让她能轻易的原谅生活所有的刁难。
对于程越轻易离开自己,她不再怨怪。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才让他误会。
也没有怨怪安向桀不帮自己解释,因为没人有这个义务。还从王总监手里救下了她,她更愿意相信他没有恶意。
两个月后,安向桀耐心用尽,不想再看见她每天活的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偶。他直接将她带到了一个湖岛的私人庄园。
这是一个私密性非常高的庄园,来这里玩的人非富则贵。需要推荐才能进来。
“射击、射箭、赛车、搏击、骑马、高尔夫…这几个项目适合你,你想先玩哪个?”
安向桀给路幽安排项目,发泄目的很强。
路幽却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什么都不想玩儿,一副安向桀说什么就是什么,任由他决定的样子。
“那先骑马,你会吗?”
“会一点点。”小时候她的爸爸带她骑过几次。
“那就去骑马。”
他把路幽推去换衣服,又亲自为路幽挑选了一匹血统纯正的白色英国马。Χiυmъ.cοΜ
路幽穿上骑马装出来,在衣服和长靴的加持下,高挑的身材一显无疑。浑身散发的气场,与往日温婉的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站在身材高大的安向桀旁边,丝毫不逊色。
她纵身上马。自顾自的骑着白马慢慢跑了一小圈。回到安向桀面前。
“只能这样骑了,再快就不行了。”
“没关系,我教你。”安向桀纵身上了一匹棕色的马,回头对路幽说,
“你要想骑的快一点,你身体往前倾,慢慢的,对。两腿要夹紧,屁股不要紧贴在马鞍上,缰绳不要拽的太死。稍微松一松。”
……
在安向桀的指导下,很快就跟白马熟悉起来,越骑越快。
“差不多了,我们一起试试跑的快一些。害怕吗?”
路幽坚定的摇摇头,“我可以!”
马场很大,路幽和安向桀一前一后,踩着绿茵茵的草地,扬鞭跃马而去,迎着风,带出一番飞驰的畅快。,风景快速后退,似乎把那些压抑在心中的痛苦也一并抛在了脑后。
本来还要教授她射击,结果手因为缰绳勒的有点破皮,还在发抖。只能让她先休息,第二天才带着她去了射击场。。
安向桀认为,没有比这个更能让人发泄心中的不快了。而且学会了还能能保护自己,以后一定用得上。
他没有料到的是,因果报应,路幽真的用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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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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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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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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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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