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
温景辰呢喃道。
“师兄……”
舒青羽的眼角都染上一抹媚意。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何时变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鼻息也变得粗重起来,就在他们的嘴唇即将碰到一起的时候,忽然一声刺耳的锣响,让他们仓惶分开。
两人都很不好意思,眼神都不敢看向对方。
听着楼底下传来的刺耳的锣鼓声,舒青羽心里挺郁闷的。
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可以亲到景辰哥了,那个该死的锣鼓,早不响,晚不响,在她刚刚就要亲到景辰哥的时候,它响了,真的是好气呀!
舒青羽嘟囔道:“谁在下面敲锣打鼓呀?这里是医院,又不是戏院。”
她开门出去,往底下一看,紧接着就瞳孔紧缩。
只看到底下有10来个人,一个人敲着锣,一个人打着鼓,还有几个人手里面举着几块木板。
重要的就是那几块木板!
只见那木板上面都贴着白纸,在白纸上面写着很醒目的鲜红的字。
一块布板上写着温锦城,一块木板上写着医德败坏,一块木板上写着草菅人命……
舒青羽气乐了:“连草菅人命都出来了,这是哪个没文化的弄出来的?”
温锦程站在他的身旁,眼神肃然的望着下面,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回想起了10多年前。
那时候也是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让他的爷爷和父亲成为了阶下囚,也让他原本幸福的家庭在一夜之间就烟消云散。
对于这种动辄就给别人扣帽子的行为,温锦城是非常厌恶的,他冷然的道:“但是不管是谁弄出来的,哪怕让我历史就从卫生院离开,那个方铠我也是不会给他治疗的!”
温锦城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别人越是逼迫他,越是想要以势压他,他就越不愿意屈服!
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
舒清雨牵着他的手,说:“师兄,你可想好了?”
温锦程望着她淡淡的笑:“只要你不嫌弃我又成为了一个无业游民,我就无所畏惧!”
舒清雨笑的云淡风轻:“刘主任送给师兄的那套房子,面积还是挺大的,底楼我们可以改造成一间药房,师兄就在药房里坐馆,我就在村里种药。
我种的药材药性都非常的好,不输给野生药材。
就凭这一点咱们的药房就绝对能够在乡里面立足脚跟!
自己开药房,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但更加的自由,也没有什么人再来随便管束。
自己开门做生意,乐意接诊的咱们就接诊,不乐意接诊,也再也不用像今天这样,被人拿大道理压下来。”
温景辰捏捏舒青羽的手,点头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楼上,温锦程和苏清宇云淡风轻的就决定了一件在别人看来想都不敢想的事情。m.xiumb.com
要知道在80年代初期,公家单位可还是真正的铁饭碗,只要捧上了,那就是一辈子不愁了。
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要钻进去,绝对没有哪一个进去了却想要再钻出来的。
不要说是80年代了就算是换到了舒清雨重生前的几十年后,公家单位也依然还是绝大多数人的第一选择。
尤其是像医院这样的行业,工资收入能够让人达到中产阶级,又有着比较高的社会地位,真的是大部分人都羡慕的岗位。
林永全和方家的人苦心积虑的想要把温锦城赶出医院,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对于温锦程来说,卫生院的工作是完全没有被他放在眼里的。
只要他愿意,别说是县医院了,就是市里面的医院他也是可以随便进去的。
两人就这么站在楼上,看着底下的十几个人敲锣打鼓的,绕着医院走了一圈,让此刻待在医院里的医生、护士、病人、家属,都知道了温锦城拒绝给一个病人治疗的事情。
一时间骂声一片。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国情对于年轻人来说一向都不友好,从古至今就流传着一句话: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说的就是对年轻人能力的不信任。
其实这哪里是单纯的对年轻人的能力不信任,这不过是人类最本能的排外和利己思想在作祟罢了。
机会只有那么多,往往都是僧多粥少,先入场的人自然是要排挤那些后入场的人。
在卫生院里的很多中老年的医生眼中,每年进来的实习生就是苦力的代名词,什么脏活累活让他们去做就对了。
这些刚刚毕业的实习生,连书本知识都还不能融会贯通,有哪里有什么医术可言。
如果把他们伺候好了,他们高兴之余,倒是可以传他们一星半点的经验。
要是伺候不好,那就甭想在一年的实习期内学到什么真本事了。
历来,日子就是这么过的,结果今年突然就出现了温锦程这个怪物。
一个实习生啊!
而且还是一个没有经历过科班学习的实习生!
竟然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把自己弄成了骨科和皮肤创伤科的技术一把手!
虽然这个称号很多人都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摆在那里,不想承认的人也不过就是死鸭子嘴硬罢了。
也就是因为这个事实,才让更多的人对温景辰心生不满。
这个年轻人,不讲武德嘛!
哪有年纪轻轻的,就把那么多的老前辈都踩在脚底下的?
这不是不给人面子吗?
在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搓搓的期待温景辰什么时候跌个大跟头。如今,看到有人在整温景辰,好些人都激动了。
这样好的机会怎么可以放过?
于是没多久,那一群敲锣打鼓的人后面就跟上了一串看热闹的人,一些人敲着锣打着鼓,来到了院长办公室门外。
“你们这是做什么?”
孟文怀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开门出来一看,就被面前这个阵仗吓了一跳。
打头那个敲锣的,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声音也尖尖细细的:“孟院长,你是医院的院长,医院出了一个败类,你可得公平公正的处理呀。”
“败类?是谁?”
孟文怀心说:难道是林永全喜欢在给妇产科的病人们检查身体的时候,顺道揩油的事情被病人家属知道了?
然而他没有想到从病人家属口中说出来的是另外一个名字。
“什么?温锦城?你说温锦城是败类?”
孟文怀一挥手斩钉截铁的说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温锦城是我们医院最年轻有为的医生,不管是医术还是医德、医风,都是非常好的,他怎么会是败类?你们肯定是搞错了!”
他根本就没有朝方凯那件事上去想,他想着方凯的那件事情他已经跟林永泉说的很清楚了,他不信林永全还会用这个借口去找温锦城的麻烦。
却听那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尖着嗓子说道:“孟院长,我听说温锦程是你的徒弟,你是不是在包庇他?
他明明就是一个医德败坏的人,你却说他医德和医风都是好的,孟院长,你在咱们凤鸣乡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不能做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事情呀!”
孟文怀气乐了,温锦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从小看着他长大,能不清楚吗?
他问到:“行,你说温锦程医德医风败坏,那你倒是说说,他有哪里做得不好?”
尖嘴猴腮的男子说到:“我知道温锦城的医术很好,尤其是在骨科和皮肤创伤科。
我有一个朋友骨折了,昨天晚上就来找到温锦程,想要请他帮他治疗,但是被他拒绝了。
仅仅只是因为我的朋友得罪了他的一个朋友,他就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我朋友的请求。
没办法,我朋友只好让医院的其他医生帮他接骨。
我刚才也说了,温锦程在骨科上面的医术,在全院都是最好的,给我朋友治疗的那个医生技术不大好,虽然给他接了骨,但b超照出来,接的却不是很好。
我朋友没办法,就想请温锦程再给他治疗一次,然而温锦程还是拒绝了。
你们说,像温景辰这样的,把人民的生命健康完全不当回事儿的人,能是个医德医风好的吗?
我说他是个败类,说错了吗?”
孟文怀心里那个气呀,一听这个男人又提起了方凯的事情,他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林永全的手脚。
这个林永泉,完全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呀!
他四下里张望,可惜却没有看到林永全的身影。
人群之中,有一些对温锦程心怀嫉妒的人,在那里起哄道:
“院长,真的是这样吗?温锦程真的拒绝给病人治疗吗?”
“院长,病人就在医院,是真是假咱们一问便知。”
“院长,如果温锦程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那咱们医院可容不下他!咱们是人民的医院,可不是资本家的医院,这个病还要对病人的身份挑三拣四。”
“院长,温锦程的事情你一定要调查清楚,如果是真的,我们坚决不能留下这样的害群之马!”
林永全躲在楼梯间,听着外面这么多人都在对温静成落井下石,他的心里就非常的得意。
果然,对温锦城不满的可不单单只是他林永权一个。
知道了这一点,林永权对今天这事儿就越发的有把握了。
这么多人都想要温锦城倒霉,他就不信孟院长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坚持把温锦城留下来。
至于把温锦程弄走之后,孟院长给他穿小鞋什么的,那都不是事儿。
法不责众,今天参与这事儿的人这么多,他只不过是把事情挑起的那个,但绝对不会是出力最多的那个,孟院长就算要给人穿小鞋,第1人选也绝对不会是他。
孟文怀这会儿心里真的是很气,他没想到,他千方百计的想要把小温留下来,结果这些人却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把他赶走。
参与这事的,有一个算一个,绝对都是自私自利,只想着自个儿,全然不顾医院整体利益的人。
他苦心积虑的想要把小温留下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提升医院在骨科和皮肤创伤科的实力吗?
实力上去了,病人多了,他们医院的名气自然就有了,其他的科室和医生自然也能够水涨船高。
这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事情。
他是万万也没有想到,医院里面竟然有这么多嫉妒温锦程的人。
他冷着脸说:“你们都不知道小温为什么会拒绝给方凯治疗,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控诉他?
老李,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那个小舅子就算死在你的面前,你也不会出手救他。
老黄,还有你,你说过你和你大哥一家断绝了来往,那么,若是你大哥求医治病求到了你的头上,你会出手救他们吗?”
孟文怀一连点了好几个人,都是和家里的亲戚朋友有过剧烈冲突的。
其他人他还能够忍受,对于这些个人,他是完全无法忍受!
他们简直就是只准官州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
被他点到名的几个人都支支吾吾的,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他们当时候说的都是气话,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本着身为一名医护人员的医德之心,他们还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对于这话,孟文怀只想呵呵他们一脸。
老李的脸皮挺厚,他说道:“老孟,你说的都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总不能以你的揣测来去定我们的罪吧。
而温锦程,那是实实在在的已经犯下了这样的错误!
老孟,哪怕是为了避免以后其他医务人员也出现这样的事情,这一次也一定要对温锦城进行严惩!
不然以后队伍就不好带了。”
说真的,孟文怀一点也不想惩罚温锦程,在他看来,温锦程所做之事,是在情理之中的。
然而老李说的那句话却让他不得不重视。
如果温景辰这里就这样放纵了,以后其他人也有样学样,这个不治,那个不治,问起来,就说是跟温景辰学的,到那时,事情反而闹得更大了。
孟文怀咬咬牙,知道这一切肯定都是林永全在背后推波助澜,在心里给他记上了重重的一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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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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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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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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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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